末世种田忙(20)
“不,我不是正常人,我想你想的不正常了。”对方回复道,“你有想我吗,有百分之一想我一样想你的想我,我都会很高兴的。”
“呸。”季茶想要说两句话打击一下这个变态,可是又有一种末世以后活下来都是不容易的同病相怜感,于是也说不出什么太狠心的话。
“你的味道好香,简直让我受不了。”变态的短信一条接着一条来。
“每次想到你我都会一直和谐着。”
“你现在在床上吗?”
季茶被他的短信撩拨得面红耳赤,终于忍不住发了一条破口大骂的,“珍惜下最后有几天能发短信打电话的机会吧变态!”
“我很珍惜,所以我选择用来联系你了宝贝。”对方的语气依旧没有因为季茶而波澜起伏。
“正是因为知道现状,所以我想趁着最后的机会和你表白,”对方的语气又成了很正经的样子,仿佛刚才前几条短信里还在对季茶进行性骚扰的是外星来客。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想拥抱你,亲吻你,进入你,感受你的同时也让你感受我。”
虽然这条短信的后半段还是有些让季茶无法接受,但是前面连着三个我爱你却有种莫名其妙的真诚。毕竟换位思考,季茶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变态还会联系自己。
他都不由得相信变态的话有些正经了。
“好了宝贝,时间不早了,晚安。”
不等季茶回复一字半句,对面的变态主动结束了这一段聊天。
季茶觉得又松了一口气,又有些睡不着。
翻来覆去一直到半夜里才堪堪有了一点儿睡意,第二天不得不盯着一双熊猫眼走出了房门。
梁锦城和他打了个照面,两人熊猫眼对熊猫眼的看了一会儿。
一前一后的笑了出来,“昨晚没睡好?”梁锦城问季茶。
季茶点头,“有点失眠,你呢?”
想着你撸的睡不着啊。
梁锦城上前半搂住季茶的肩膀,笑道,“有点认床,没睡好。”
虽然他的动作亲昵,但季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从前在学校的时候也常常和几个室友这么勾肩搭背的走。
楼下的几个人已经起来了,正在看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节目。
这也是唯一一个还在正常运行着的节目了。
“截止目前,全国范围内的感染人数达到了十万余人,有关部门正在尽力控制疫情的传播,也请民众配合,呆在家里不要出门,后续消息由……”
“屁话,”张行皱眉道,“全国范围内才十万人?S市都他么不止十万人了,哄孩子呢这是。”
他骂骂咧咧的站起来,一早上的心情显然又被这条新闻打破。
“不管怎么样,现在不还是有个指望吗,能控制起来恢复正常就行。”王勤学还在心底里留有一点念想。
小超坐在角落里抱着一盒牛奶小心喝着,他的双目中比昨天多了些神彩,此时正在悄悄的打量这屋里头除了张芹芹以外的大人。
季茶无法站出来告诉这屋里的其他人社会秩序只会越来越坏直到最后被完全推翻重新定义。至少现在他还不能,在新的希望没有出现之前,人们需要找一点信心来支撑自己不至于崩溃。
季茶见过太多末世以后无法支撑的例子了。
“但愿吧。”张芹芹轻声道。
好在季茶还有目标,有支撑自己的动力,他也坚信自己能够带领这一屋子的人找到以后的方向。开始的时候艰难一些,但是以后总是越来越好的。
第二十七章
经历过一次末世, 季茶对食物储存有着难以消解的偏执。
即便现在库房里他储存好的各类粮食资源足够此时在厂里的所有人吃上两年不眨眼, 但这样有期限的不安全感还是让他无法释怀。
唯一也是最快的摆在眼前的解决办法就是多种植。且只有形成真正自我循环的生产链, 才能将基本满足牲畜的饮食需求。
工厂里的土地不算多,但是如果真的全靠手工劳作,还是比较吃力的。
土豆种植需要相对疏松不结块的土壤环境, 厂房里的土壤质地算得上可以,不过还是需要用机械进行适当的翻种。
王立新听了季茶对于种土豆的打算,二话不说就要去找锄头来干活, 还不忘叫上自己儿子, “勤学,自己去找个趁手的。”
季茶连忙叫住他, 又去后头存放机械的仓库里将两个耕地机脱了出来。耕地机是手持的,体积很小, 一次能翻搅的土地长度大约一米左右。
“用这个来,趁手。”
机械的动力远远大于人工的操作, 王家父子两个一人一边,不到几分钟就将季茶另外规划出来给土豆的七十平土地翻了个稀稀松松。
王立新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看着手上的耕地机笑道,“这倒是个好东西。”
季茶则拉着张行一起用锄头将田埂筑起来, 将田地之间的界限划分明白。只不过他的动作傻里傻气, 一个锄头拿的像是神剑,看的梁锦城胆战心惊,就怕季茶给自己的脚上来一锄头。
剩下的七十平地要用不少土豆种子,不过手头上有的土豆都是新鲜完好的。没有办法,种子必须得自己临时发芽育苗了。
时间已经临近八月底, 理论上来说,大多是秋季种植的作物此时都应该移植到土地里。除了头前种下去的三十平土豆,他们的进度已经有些慢了。
季茶自己在心里盘算了,大不了后期将温室大棚用的早一些,反正作物对于环境温度的要求比较高,另外的水分和阳光则相对来说更加可以灵活调控。
梁锦城好歹站不住了,想要上前帮季茶干活,可才伸出手就给季茶拦住,“我来,我来,你歇着。”
梁锦城四下看看,外婆带着女人们正在忙着弄整理育苗的一小块土地,男人们则在忙活田地间的大块翻整。唯一闲着的只有坐在一边看图画书的小超和他了。
更不说让他看不下去的是季茶这分分钟想把自己弄残疾的架势。
“我来。”梁锦城上前,不由分说的握住了季茶手上的锄头,他不过用了一只手,季茶就觉得那锄头像是自己生了根扎在地上,拔都拔不出来。
他只能顺势松手,却还不放心,前前后后的绕着梁锦城,试图说服他,“学长我来吧,这活你没做过,不习惯的。”
张行一路笨拙的在两人后头锄地锄的一身汗水,听见前面两个人还抢着做活,啧了一声,“季茶你这么想干活,喏,我这里给你好了。”
季茶还没说话,梁锦城回头看了他一眼。张行给他的目光看的半激灵,缩了缩脖子干脆转了个身背对着他们自己干活。
就这样还觉得身后的危险感觉让他一身一身的起鸡皮疙瘩呢。
“真的,我来吧,我熟练。”季茶还在劝。
别人不知道后面梁锦城是什么位置,他知道啊,他一知道就掩饰不住自己那点谄媚的小心理,就差双眼放光的把梁锦城放到房里开个空调当吉祥物了。
“季茶,”梁锦城停下动作,抬头神色认真的问他,“你把我当外人?”
“嗯?”季茶给他问的愣住,下意识的反驳,“没有啊。”
梁锦城于是又不说话低头干活了。
季茶站在旁边觉得自己要解释解释,但是这话又好像不知道从何说起,“我就是觉得我干活比较厉害。”
他支支吾吾的道。
梁锦城再度停下自己手上的动作,抬手将握住季茶的手腕,将他手掌上的水泡摊开在阳光下。
物证给人翻出来,季茶更心虚,缩回手以后这儿也站不住了,一溜烟自己跑回屋里,干脆从厂房另一个门绕去牲畜区。
鸡鸭都基本处在放养模式,每天喂的也简单,要多花一点儿心思的就是猪崽和肉兔。
现代化的饲养方式往往是规模化的厂房管理,猪崽得不到多少运动。就像现在,猪仔们吃饱喝足,正百无聊赖的在地方不太大的猪圈里,一见季茶来,有的扭头看他,有的继续哼哧拱墙。
季茶在猪圈里铺了不少干草,此时染了排泄物,看上去混杂的很。这些干草过两天季茶会重新换一次,取出来这些沾了猪粪尿的就拿去放到堆肥箱里堆肥,以此形成循环中的一个链条。
至于肉兔,季茶买的是五月龄的兔子。买兔子前他就对这个品种的兔子做过一定的调查,结合后面养殖场技术人员告诉他的,这个品种的兔子一般在五到六个月大的时候就性成熟可以开始配种生育了。
而一般母兔可以生产三年左右,一年四到五胎,一胎生十只不费劲儿。照这个生法,季茶觉得自己眼前全都是白花花的小兔子往下掉。
现在兔笼里公兔和母兔的数量比例是一比四,养殖规模小,季茶不敢像养殖场里那样将公兔做种马用,一只配种五十只什么的,他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更何况他也没人养殖场那个技术啊。
肉兔长得白白胖胖,耳朵眼睛和嘴巴粉粉的,看着还挺可爱。他走过去凑近了看,七只母兔都慢条斯理的在吃草,只有一只母兔恹恹的窝在角落里。
这不会是已经发情了吧?
季茶心里一喜,过去打开兔笼子将母兔拎出来。母兔性格很温顺,给他抱着一动不动的,季茶记着养兔指南的话,将母兔翻过来看了看,不可描述的地方有些湿润,的确是发情了。
他忍不住笑起来,喜滋滋的将母兔轻轻放回去,在它的背上轻轻摸了摸,不过转头看向那些公兔的时候又有些愁:母兔是能生了,公兔还没准备好啊。
这里必然还是要再等一等了。
季茶关上兔笼,退出兔舍,一回头没注意,差点儿栽进梁锦城的怀里。
第二十八章
笼舍有个高出地面的门槛, 季茶本来顺势已经将脚面抬过门槛的高度, 不过余光里突然出现的梁锦城将他给吓了一跳, 脚往下坠了半寸,身体随着倾向往后仰去时给绊住,一下失去了重心, 将后脑勺砸在了梁锦城的胸口。
梁锦城怕他摔了,连忙伸出一手扶住季茶的肩膀,关切的问, “疼不疼?”
季茶怪不好意思, 他捂着自己的后脑勺站好,虚声虚气的道, “不太疼。”
疼不疼?当然疼啊,季茶觉得自己脑袋都嗡嗡地发晕, 刚才那一下哪里像是砸到了一个人胸口的肉上,活像是一块钢筋铁板朝着他的脑袋给抡了一下。
难不成梁锦城连身上的骨头都进化成金属的了?
季茶怀疑的视线在梁锦城身上来回扫视, 觉得这个猜测颇为可信。
梁锦城看他的神色就知道这话多半是假的,他将一路提过来的医药箱给放到了旁边的水泥墩子上,又让季茶转身, “给我看看。”
梁锦城说话的时候语气向来沉稳, 带着让人不容拒绝的肯定。季茶没有办法,转了两步将自己的手慢慢的垂了下去,“没什么啊,应该……”
他本来以为梁锦城大不了看一眼就没其他事儿了,却不想刚想结束这个动作回头, 自己的后脑勺上就给覆上了一只手,动作很轻柔的打转着抚了抚。
“没有肿起来就好。”
这话说的,看来他也知道自己全身骨头有多硬了。
给个男人这么揉脑袋,季茶莫名就想起了从前小姑娘中间很喜欢的,传说中的“摸头杀”。要是按照梁锦城的条件和颜值,不说别的,他们学校的那些小姑娘准保都恨不得让他给揉成秃子。
现在换成了他,季茶觉得有些怪。这怪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就觉得挺臊得慌。
一臊得慌他就觉得尴尬,尴尬气氛上来以后,季茶觉得嘴巴就有些不受控制,说出来的话怎么傻怎么来。就好像现在,他看着梁锦城缓缓放回去的手,突然来了一句,“我,我刚才在想你这手一下说不定能把我的脑袋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