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圆滚滚的珠子? 别斯年随手一捏,又转身将还在空中慢腾腾挪动的刀片收回兜里。
时间流速重归正常。
正在为飞歪的铁片而惊讶的众人,眼前一花,一切尘埃落定。
别斯年的位置跟方才相比偏了几分,似乎在短时间内做了肉眼无法看清的动作,刀片不见了踪影,而他手里捏着一个并不陌生的设备。
“追踪器?”季华眉梢一皱,又迅速松开了:“看来有人很好奇我们的行踪。” 别斯年研究了下这个设备,没看出名堂,确认这玩意具有远程监控功能后,热情的跟它打了声招呼。
“狐狸?” 圆珠子正中心难以察觉的光线黯淡了下去,主机断开了链接。
别斯年随手将它扔给阿全:“狐狸很关心反抗者的情况。” 季华看了眼背后的十三区:“反抗者的具体位置我已经告诉你了。
等你进去之后,我们会立刻退回十二区,避免之前的情况再一次重演……”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下:“我会尽快解决这些麻烦。” 一旁忽然传出“咔嚓”一声脆响,众人扭头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阿全摊开手,露出碎裂的圆珠子以及被碎片扎出口子的手心,语气有些遗憾:“碎了……” 他的目光紧盯着别斯年,压根没听季华方才说的话,迫切的问道:“什么时候去弄死他?” 别斯年扬眉:“这种事情要自己去做,总是依靠别人的话……” 阿全沉默的盯着别斯年看,像是从未熄灭的熊熊烈火。
别斯年盯着他看了一会,这家伙洗干净脸之后,棱角分明,再加上他身上特有的那股野性,正正好好戳中别斯年的审美取向。
别斯年咽回原本想说的话,嘴角一弯,显出几分恶意来:“只会被磨平爪子,被圈养起来。” 在阿全暴起之前,季华已然先伸手按住了他。
季华体型瘦弱,但却远比阿全更醒目,这与他是否好看无关,而是就像名贵的花只会盛开在肥沃的土壤上一般。
他跟荒星格格不入。
别斯年这么想着,灵光一闪:“反抗者什么时候出现在荒星的?” 季华稍稍停顿了片刻,给出了一个准确数字:“五个月前。” 别斯年理解了,朝他点了点头,又瞥了眼他脖子上的芯片,最后转身朝大型垃圾场走去,头也不回的道:“我会帮你跟他问好的。” 等别斯年消失在视野中,季华立刻松开了阿全。
阿全朝前猛冲几步,险些越过那条边界线,在最后一刻堪堪停下脚步——证明他还是有些理智的——扭头看季华:“什么时候弄死他?” 季华转身朝来处走去,边走边问:“谁?别斯年还是狐狸?” 阿全转身跟上季华的脚步:“狐狸。” 季华眉梢微动:“不喜欢他?还是想证明给别斯年看,就算没有他插手,你也能做到?” 阿全对他的问题感到不耐烦:“我要变得更强。” 哦,那就是后一个答案了。
季华没理解阿全的脑回路,更理解不了阿全跟别斯年那种特殊的关系,这两人看起来像是你死我活,但仔细一品,又好似比谁都要密切。
不过他还是给出了答案:“马上。” 阿全满意了,露出个笑容,跟在季华身后,朝人头攒动的十二区走去。
* 别斯年穿梭在垃圾山之中。
天空依旧灰蒙蒙的,高悬于空中的太阳们毫不吝啬光与热。
就别斯年这几日的体会来看,荒星似乎没有天气变化的概念,太阳们每天准时出现,准时消失,不存在阴天,更没有多云一说了——别斯年就没在天上看到过云。
单调且枯燥的天气跟荒星十分匹配,为生存而努力的人们也压根不关心天气变化。
但在人们已经走出星球的星际时代,天空之外的世界也属于人类脚步所能抵达的范畴。
别斯年盯着天空想,那里应该也很有趣。
然后,他的目光下移,落在了垃圾堆上。
这个大型垃圾场里到处都是垃圾堆,在深入其中后,它变成了一个小型迷宫。
别斯年也是在深入垃圾场之后,才意识到,他最初穿越的地点是在垃圾场的外围,那里的垃圾大多是一些废弃的大型器材,唯一的作用就是拆卸下其中能用作武器的锋利部分。
而在深入垃圾场之后,垃圾的种类逐渐发生了变化,从报废的大型器材变成了报废的军用设施,最后他甚至看到了几艘无法启动,缺乏关键设备的飞船残骸。
从这些东西能被扔在荒星这一点来看,这个星际时代的科技水平,可能远比别斯年最初判断的要高一点。
“你盯着这里看半天了,”有个声音忍无可忍的响起:“到底是不是来找我的?” 别斯年的视线一歪,从垃圾堆上方移到垃圾堆下方,有个脑袋从垃圾堆里探出头,不修边幅,胡子邋遢,微妙的融入了这个环境。
在打量完他后,别斯年修改了他对星际时代的人类生命长度的猜测。
岁月的沧桑感沉淀在对方眼里,叫人感受到对方经历过的漫长岁月,但对方看起来最多只有三十几。
这么一看,未来世界也没那么糟糕嘛。
别斯年亲切的跟对方打了声招呼:“反抗者?” “传来传去,最后都不知道我叫什么了,”对方抱怨道:“季明宗。” “别斯年。”别斯年微微一笑:“很高兴见到你。
现在,讲讲你是怎么把身份芯片挖出来的吧。”
第10章 荒星10
“这么直接?上来就问这个?”窝在垃圾堆里的季明宗大惊失色:“现在的年轻人太没有耐心了。” “我可是老派人,照规矩来说,我们得先你来我往的试探几个回合,当然考虑到你的这个问题这么重要,也可能是几十个回合……”季明宗在那边絮絮叨叨道:“反正没有这么直接的。” “这太浪费时间了,”别斯年迈步朝垃圾堆的方向走了几步:“我只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 “你别过来,没谈妥之前,我们最好保持距离,不然很危险。”季明宗振振有词:“知道我之前是干什么的吗?” 别斯年摇头。
“机械改造师,”季明宗发现别斯年露出了明显的茫然之色,遂朝周围满地的大型垃圾示意了下道:“星网上有个笑话叫,给机械改造师足够的材料和时间,他们甚至能炸掉首都星系。” 别斯年看了眼附近比比皆是的大型机械,又看了眼窝在垃圾堆里的季明宗,终于明白过来对方话里的“很危险”是指什么了。
他周围怕不是布满了死亡陷阱。
见别斯年反应过来,季明宗露出狐疑的表情:“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荒星已经封闭到这种程度了?” “我是例外,”别斯年坦坦荡荡的给他看自己的脖子:“所以才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位置的原因,季明宗没法看到别斯年的背后,自然也没法看到本该位于后脖颈的身份芯片了。
不过别斯年这么一扭头,他看得清清楚楚,光滑的脖子上既没有身份芯片,也没有取下身份芯片留下的痕迹。
季明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狭长的伤疤竖立在脖子上,这是取出身份芯片留下的痕迹,倒不是他想留着它招摇过市,彰显自己的功绩,主要是它没法祛除,芯片上连接着神经的那些部分没被彻底挖出,阻碍了疤痕的痊愈。
至于那些部分为什么没被彻底挖出——当然是因为挖出它的代价远比留下它的代价更大。
正因为季明宗清楚这些,所以才更能笃定别斯年绝对没植入过身份芯片。
“你是机械体?” 别斯年再度对没有听到过的名词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他有些不耐烦:“我是来满足好奇心的,不是来让你满足好奇心的。” 季明宗摸着胡子道:“我又不是许愿器,会无条件满足别人的愿望。” “那算了。”既然季明宗这么说,别斯年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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