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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梅洛恩做出反应,圆拱形宫殿中的帷幕一下子垂落下来,他这才发现原来这宫殿的中间是个古朴森森的斗兽场——墙壁斑驳破烂,笼子上也满是铁锈,被放置在黑暗之中,只有一双眼睛森森地发着绿光,给人以恐怖阴森的感觉。
笼子里是一个眯着眼绕着笼子边慢慢打转的雄狮,显然有些饥饿,因此眼睛都有些发绿。而笼子的对面,赫然是一个黑发金瞳的俊美奴隶。
宫殿与斗兽场被透明的玻璃隔开,众人好奇地端着酒杯看着这格外英俊的奴隶。
女士们有些不忍地别过了头,有人奇怪地问道:“这么英俊的奴隶,就这样放去斗兽?岂不是有些可惜了。”
凯恩斯还没有回答,梅洛恩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你在做什么?那是我的人!”
教皇大人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这幅维护的模样引得凯恩斯有些许的不爽——明明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
凯恩斯扯出了自己的袖子,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番说:“只是吓吓这个不听话的奴隶罢了,这笼子不会打开的,还不劳教皇大人费心了。”
他话刚说到一半,众人忽然走到了玻璃旁,凯恩斯抬头望去,瞳孔猛缩——
只见那笼子的锁链忽然啪的一声断裂开来,恶狮压低身躯慢慢地踱了出来,头压低,一双发绿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它的尾巴紧紧地夹住,一副立刻就要发起进攻的模样。
黑发金瞳的奴隶全身都绷紧了——这时候更能瞧见他崩成一条直线的健美身躯,青筋暴起,每一寸都蕴含着极致的力量美感,一种野性的美。
他格外专注地盯着这只狮子,金色的瞳孔仿佛化为了滚烫的岩浆,让不自觉对上他双眼的人沉溺进去。
玛尔亚特紧紧地盯着他,屏住了呼吸,不愿意漏下一分一秒。
他似乎听见君主的咆哮:“谁把这破笼子打开的!”之类的,还有人死命拉着教皇大人不让他跳进去,紧急唤来的饲养师和兵士已经出现在了门口不远处,但那个狮子已经动了起来。
玛尔亚特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他的手神经质地抖动,为这人与动物同样野性而冷漠的对望所产生的怪异美感而激动。
两方的眼睛里闪烁着同样的光芒,无机质的,原始的,体现力量的生死搏斗。
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那金黄色的狮子已经跳了起来,亮出了撕合力极强的爪子,张开了血盆大口扑向那显得渺小的挺拔身影。
黑发的奴隶的动作极快——玛尔亚特几乎难以跟上,他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猛的拽住了狮子头上的毛撑着腾空而起,一下子跨坐在了那狮子的头上,紧紧地拽着它的脑袋,骨节分明的双手直直地插进狮子头上的毛发。
被一个小小的人类骑在了头上,无疑使这只狮子暴怒起来,它疯狂地抖动,企图将背上这个讨厌的食物抖落下来,然而一把刀极快地从它的头顶插了进去。
“唰!”
血液唰的迸溅了出来,洒在奴隶那张英俊的脸上,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唇角紧绷,别有一种嗜血的奇异美感。
狮子发出一声极强的怒吼,巨声的咆哮使众人心中一紧,不由得为场中的黑发奴隶捏了一把汗。
它狠力将身体往旁边一撞,黑发奴隶摔落下来,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玛尔亚特站的地方离得近,他能清晰地听见奴隶骨头碎裂的咔嚓声,看见奴隶紧紧皱起的眉,他的心忽然揪痛,为这个奴隶担忧起来。
黑发的奴隶一声不坑地站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紧抿着唇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巨兽,瞳孔里的金黄色滚烫糖浆仿佛在熠熠生辉。
狮子怒吼一声,猛地一下子扑了上去,众人都不忍再看,转过了头。
当然,也有崇尚战斗与力量,喜欢血腥的某些个人扬起了拳头,“咬他!”
还有玛尔亚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黑发奴隶,他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曼妙感觉在心中弥漫,他看着那黑发奴隶如鬼魅一般从旁边闪过来到狮子的后面——他真的是人么?怎么会有这样奇妙的身姿与走法?怎么能在这时仍保持这样的冷静与漠然?
那奴隶又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刀,在狮子尚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从它的背后一刀扎了进去,他扎的极深极快,刀子连同手柄都捅了进去,甚至还搅动了一下,血液一下子喷溅在他的身上。
众人慢吞吞地转过头来,睁开一只眼睛去看那奴隶的惨状,却惊异地发现那狮子的身躯轰然倒地,露出了被遮挡的挺拔站立的黑发奴隶。
那奴隶脸上是喷溅的鲜血,顺着冷硬的下颚线滴落在地上,唇角紧绷成一条直线,极俊郎的脸如同雕塑一般——不,就连最厉害的雕刻家刻出的最健美的古希腊之神都恐怕没有这样英俊。那金黄色的瞳孔——透着些许冷淡与漠然——如同滚烫的岩浆直烧的人心慌意乱。
角斗士的服装很好地勾勒出了他的身体,蜜色的皮肤在头顶的大吊灯照耀下润着光泽,他的每一寸肌肉都蕴藏着极致的力量,那是一种原始的,野性的美;是一种无关地位的,充斥着力量的,让人不自觉想要跪倒在他的脚下的绝对碾压感。
场中静默了很久,玛尔亚特才听见有人轻声问道:“我可以把这个奴隶买走吗?”
第050章 奴隶7
那人问出这句话之后, 场内一下子陷入了寂静,凯恩斯冷冷道:“我还没有穷到要卖奴隶的地步。”
玛尔亚特知道会是如此,也没张嘴询问, 只是隔着玻璃轻声呼唤黑发的奴隶:“午好, 这位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那双金色的瞳孔转而望向他, 那种无机质的冰冷锁定住了玛尔亚特, 让他的身体冰冷起来,而他的血液却仿佛在熊熊燃烧。
与此同时,楚寻声也在打量着他——眼前这个人温和俊美,穿着高级定制的贵族服装,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浅紫色的美丽瞳孔, 如同情人的深情对望, 仿佛盛着极致的爱意。
楚寻声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眼睛一闭, 软软地倒了下去。
书上说要适当示弱。
玛尔亚特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他看着眼前冷漠俊美仿佛无比强大的黑发奴隶忽然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心里忽然泛起了一阵强烈的悸动感, 他伸出手去想要接住那人的身体,却被透明的玻璃结结实实地拦住了。
他一时之间恍然若失。
……
阳光照射了进来,叽叽喳喳的鸟叫有些令人心烦。
楚寻声悠悠醒转, 装模作样地轻轻咳嗽了两声。
眼前是个并不陌生的寝殿, 华贵的帷幕垂落下来, 几根漂亮的彩带飘在空中, 身下枕的是极为昂贵的鹅绒, 温暖柔软,贴在裸露的肌肤上极为舒适。
楚寻声面无表情地在上面打了两个滚。
好软啊。
他拉开帷幕, 发现凯恩斯正皱着眉头坐在一旁的书案边,似乎在处理着什么棘手的问题。
楚寻声又轻轻咳嗽了两声来吸引他的注意。
凯恩斯皱着眉走过来,拿了件衣服给他披上,“一个奴隶怎么这么金贵?”
他将刚刚处理的文书递给楚寻声,斜倚在床壁边,冷笑一声,“看看。”
楚寻声不明所以地翻开了文书,入眼的花体文字十分漂亮,但楚寻声只能看懂前面一点,大概意思是对君主的问好和一些花里胡哨的溢美之词。
哦,莫非是想要夸奖?
楚寻声恍然大雾,点点头道:“不错的。”
凯恩斯的脸顿时黑了,他一把夺过楚寻声手里那份不知道哪位公爵向他讨要一个奴隶的信,冷声道:“能得到这么多大人物赏识,你很得意吧?”
楚寻声一头雾水,试探性地点了点头。
凯恩斯深呼吸一口气,又拿出了另外一封信。
楚寻声伸出手接过,这会的字迹更是群魔乱舞,似乎包含着愤怒的意味,除了前面那点似乎是惯例的,同样意思的向君主问好,他简直看不懂一丝半点。
大概也是些赞颂君主的溢美之词吧
哦,懂了,是刚刚的反应不够强烈,夸奖显得敷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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