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这很难,沈毅不可能因为他恭维两句就真的把他看进眼里。
但不管能不能成,他都要把需求先刻在沈毅这里,这样不管以后有多少选择,沈毅选人的时候,会想起他,这就够了。
果然。
沈毅的声音慢条斯理的,听不出情绪:“想进我的组,靠动动嘴皮子可进不来。”
简尚温的笑意深了深:“当然。”
他想要的,一定会一步一步的得到,当然,这条路不会走的很容易,不过,他的人生从来没有过容易的事不是吗?
夜色渐深。
电话挂断后,解决了老头子的医药费问题简尚温心头的石头就放下了许多,夜幕下,他的眸色深深,老爷子的病情加重会是意外吗?
他想起了昨天晚上在梁深的房间他的威胁。
医院……
梁家的资产和势力有多么深简尚温不敢小觑,如果梁深真的想要做什么根本不可能留下马脚,想到这里,简尚温侧目看了眼三楼的某间卧室亮着的灯凝视了片刻。
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
九点的小楼工作人员陆续的撤出。
三楼的卧室某间门被敲响了,过了好一会才有人打开,傅谨成看着门外的人,先是有瞬间的意外,再是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门外站着的简尚温手中拎着药箱,走廊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平静又温和,他笑道:“我想你晚上洗漱后,医生这会儿不在这边,没办法给你的腿换药,所以过来看看。”
傅谨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淡拒绝道:“不用。”
简尚温笑容不改:“伤口沾染了水不处理容易发炎的,明天还要继续录制节目呢,傅总想留在小楼养伤吗?”
对付这种嘴比石头硬的人,就是要直击要害。
果然。
傅谨成的眉头皱了皱,终于转身道:“关门。”
仿佛生怕别人知道简尚温在他房间一样。
简尚温笑了笑没有反驳,进来后反手关上了门,这间房间也不算完整,节目组是真心整治这群少爷了,破旧的地板,腐朽的窗户,唯一能坐人的就是一把看上去年代久远的椅子,不过傅总有洁癖肯定是不坐的。
果然。
傅谨成直接坐在了床畔,高大英俊的身躯坐在这简陋的房间显得格格不入。
简尚温走过来给他换药,他的动作很轻很周到,甚至在给他揭开旧纱布的时候特地收了力道,室内有些昏暗落在他的肩上,他的眉眼认真,有些别样的温柔。
傅谨成忽然想到有一年,还是在老宅的时候。
那年他发了高烧,昏睡了整整一晚上,早上醒来的时候,也是看到简尚温就这样坐在床边,正在用湿毛巾给他换头上的纱布降温。
“医生说这样你会舒服点。”他微笑着说。
身上穿戴的衣服还是整齐的,看上去一晚上都没睡。
还算乖巧。
傅谨成想,也是从那之后,他才开始逐渐带简尚温出门,不再是只放在家里。
可惜后面给了太多自由后慢慢就没那么听话了,果然,就是欠收拾。
傅谨成的目光暗沉了些,应该是这两年终于吃够了苦头,知道离开自己没有好日子过了,才会有来讨好自己。
他收回目光,语调冰冷:“白天也没见你有这份心。”
简尚温动作一顿,他撩起眼皮看他,长抒了口气,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灵动又带着点怨怪,像撒娇:“我当时也吓坏了呀。”
傅谨成就没说话了。
其实白天的时候简尚温敢当着他的面说要找什么新男友,后面又往骆执叶的身上贴挑衅他,已经足够挑战他的底线了,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而现在,看到人在自己面前,那股火又莫名的泄掉了。
“再说了。”简尚温笑眯眯的:“我怕我离的太近,傅总你又怪我让别人误会了。”
傅谨成的目光冷了冷,他冷嗤一声:“所以你就去勾引骆执叶?”
简尚温挺冤枉的:“中午的时候你都那么讨厌我了,我怕你看着我心烦呀,再说了,我哪敢勾引骆执叶,他有徐洋呢。”
傅谨成的气终于顺了点,他淡淡道:“你还算有自知之明,这里的每个嘉宾都是有身份地位,更不可能被你那张脸迷惑,我记得那个老头子还在医院里,只要你老实本分,我会给他安排好的医生。”
终于步入正题了,再不提他都快等的不耐烦了。
要是换做以前的简尚温可能就真的罢手了,但是现在他明白,当生杀大权落在别人的手中时,他是永远不可能安枕的。
梁深想要收购医院,他没有这个财力与他竞争,阻止他。
但是……
如果给他树立起另一股与他旗鼓相当的对手呢?
“啊是吗?”简尚温的眉眼弯了弯,室内的灯光落在他的肩上,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仿佛盈着春水,像勾魂摄魄的妖精:“但是不试试,也不一定吧。”
自小简尚温就知道他的脸是美的,从前他憎恶自己的脸,恨到极致的时候,他甚至想过毁容,他想,是不是这样他们就能放过他了,可是直到死他才明白,惩罚自己是没有用的。
现在。
他觉得这张脸也挺好用的,简尚温笑了笑,只要他愿意,就能成为他的武器。
果然。
傅谨成的目光瞬间凌厉了起来,他警告道:“我奉劝你少把自己当回事,认清自己的身份,否则,你知道后果。”
他的话音凌厉不留情,戾气在心口渐渐举起。
简尚温乖巧的点头:“我知道。”
他仿佛有一种魔力,可以轻易的调动别人的怒火,但是当他愿意低下头服软,乖乖跟他认错的时候,傅谨成发现,他就不起计较的心了。
室内又恢复了平静。
简尚温的动作很利索,临走的时候道:“我给你倒杯水,这样一会儿你如果口渴了可以喝。”
傅谨成没理会,任由他去了。
简尚温把这里处理好后才拎着药箱,微笑道:“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站在屋内的人看起来安静又美好,甜蜜依恋的样子不知道的会以为他对床畔的人依赖的很。
房门打开又关上。
简尚温的笑意慢慢的消失,看吧,他成功了,特地来这一趟提醒傅谨成,不枉费他下午的时候找医生要的医药箱了。
接下来……
从楼上回到二楼的时候,简尚温故意走的很慢,十点多的小楼已经几乎没有人了,其他的嘉宾们也都在各自的房间休息。
但在一楼的楼下,简尚温看到了他在等的身影。
梁深靠在楼梯窗畔,他穿着普通的白衬衫,戴着金丝框的眼镜,看起来斯文又儒雅,风吹过他的身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来写生的艺术家。
简尚温安静的看了片刻。
梁深转过身来,隔着楼梯,他轻轻的侧了侧脸,示意简尚温过来。
没有强制的命令。
但是他知道,简尚温不敢不来。
果然。
楼上的人缓缓的走了下来,还不待简尚温说话呢,梁深就顺势将人拉到了客厅最偏远,没有人会过来的厨房间。
简尚温的背撞到了墙上,有点痛,他抬眸看他:“做什么?”
梁深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拎的药箱,笑了笑:“告诉我宝贝,你去找傅谨成做什么?”
简尚温去傅谨成的房间前,特地从梁深的房间门口走过去的,虽然他的动静很小,但是梁深是多么警惕的人,自然发现的了。
果然就找了过来。
厨房的灯光昏暗。
简尚温伸手晃了晃自己的药箱:“傅总受伤了,我去给他上药。”
“他有医生用的着你献殷勤?”梁深轻轻的笑了笑:“还是说,是寂寞了,所以想重新爬前金主的床了?”
话语极带讽刺。
然而。
面前的人却没有露出难堪的表情来,相反的,简尚温的眉眼弯了弯,他撩起眼皮看他,那双眼睛是那么的亮,然后,他抬起白皙修长的手臂担在了梁深宽厚的肩膀上轻轻挽住了梁深的脖子,这是一个非常亲昵自然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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