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到齐,脸色沉重的里正将事情缓缓到来,他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在人们心中炸响。
人群议论纷纷,王家三兄弟的脸色也不好。
里正只说了两件事,一:三天后官府会来收粮食,按人头数,十岁以上者每人需缴纳三十斤粗粮,十岁以下者每人需缴纳十斤粮食。二:税收又涨了,足足涨了三层。
自打新皇登基,税收便年年涨,如今又涨了三层,还有三日后的粮食,上上个月已经收过了,这个月又要收,这可叫人怎么活。
一个瘦弱的年轻人捂着心口倒在地上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王永见状立刻让他躺下将周围的人散开使空气流通。
“看着我,呼气,吸气。”过了会男人的呼吸变得规律起来,与他较为亲近的人扛着他将他送回家。
“真可怜。”有人摆摆头叹气。
年轻男人的身体不好,虽然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若是将粮食交上去,他们岂不是要饿死。
然而人们也只是叹息罢了,这年头家家户户生的孩子都不少,就连王永他们家也要交上一大笔粮食,谁又能好过谁。
三人回到屋里,听见这些消息,原本充满欢声笑语的房间气氛变得凝重,就连王永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突然。
“你们明天去镇上买粮,一定要快。”
李桂花将还没摸热乎的银子拿出来。
“娘,买粮食用不了这么多。”
王汉摸着手里的二两银子,这都能买好百斤的粮食了。
“是啊,娘,家里的粮食也不少,过几个月粮食就成熟了,咱家不缺粮。”
两个嫂嫂也更着附和。
王永见李桂华脸色越来越不好试探道:“娘,您是担心以后会缺粮?”
李桂花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两个大儿子,真是不怪她偏心小儿子,但凡这两个蠢蛋能有她一半聪明她也不用老是担心两人。
因为边关战事,圣上下旨三个月连收两次粮,李桂花仿佛又看见了她小时候,那时新朝未立,旧朝皇帝也是这般不断收粮,二者间也才过了几十年。
见李桂花生气,其他人便讪讪的失了声音,别看这家里各有各的小心思,但几兄弟都是一等一的孝子,谁也不愿让娘气坏了身体。
更何况买粮食的钱是老三主动交的,对其他人来说这就更天上掉馅饼没什么两样,不是自己的钱不心疼。
第二天
月亮还悬在空中,柔和明亮的月光倾泻而下,三人便踏上了去平安镇的路。
昼夜交替,等他们到了平安镇,太阳从西边缓缓升起。
此时粮店前少有人买粮,店家的伙计也是哈欠不停,眼神有些迷茫。
听见王永他们要买粮努力打起精神。
等到太阳彻底挂在高处。
各大粮店都排满了人,粮食的价格也一路飞涨此时已经翻了一倍,可即便如此买粮的人也是不减反增加。
本朝有规定,若家中无余粮可用纹银替代,但缴纳的银子则要比粮食的总价格多上许多,所有即使家中有钱的大户人家也更倾向于交粮。
王永他们扛着买好的粮食准备回家,对于常年劳作的庄稼汉子,扛上百来斤的粮食不算大事。
“老三,扛得住吗?”
王汉看着王永心里有些担心,若是让三弟把腰闪着,没有十天半个月可是下不了床。
虽然平日里兄弟三人有些小龌龊但总归是互相帮衬更多,更何况在两位兄长眼里,王永从没干过重活。
“大哥,二哥,你就放心吧,扛不住我会叫你们。”
只见王永扛着两袋粮食就像没事人走得极快,留下生后目瞪口呆的二人。
王汉喃喃道:“好家伙,有这把力气还敢说自己身体弱不干活。”
王忠非常赞同的点头:“这下娘可不能说我们欺负老三了。”
这时候村里的劳动力都在田间干活,王家的屋子处在村口边缘,因此没人看见三人扛着大袋的粮食回家。
李桂花让他们把粮食藏好,乘着王永搬东西的功夫,王忠暗搓搓走上前告状,结果被李桂花拎着耳朵敲了头。
幸好二丫和狗蛋不在院子里玩耍,不然他这个当爹的老脸都要丢尽了。
李桂花坐在院子里想着二儿子刚才说的话,她不是不知道两个儿子对小儿子白吃白喝有有意见。
可他们也不想想,老头子死的早,家里的钱财全供他们两兄弟娶妻生子了,小儿子早就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家里却没钱张罗。
不过老二说的对,老三也该成家立业了。
李桂花盘算着家里的余钱,明天就去找三花婶子说媒。
午时下田。
王忠和王汉找了许久也不见王永,“这小子,又让他给跑了。”
“得嘞,还是咱哥俩去吧。”
此时被他们惦记的王永换了身装备坐在牛车上,就是李桂华来也认不出出牛车上的中年男子就是她的宝贝儿子。
牛车摇摇晃晃到了平安镇。
王永掏出几个铜板给了赶车的老人,他装作行商在各处的茶馆酒馆里打听消息,古代的灾难数不胜数,就是一点点小感冒都能要了人的命。
听了一肚子闲话,王永随意找了个地方坐着。
此国国号大周,新皇登基一年有余,宠信宦官,奸佞当道,忠臣良将被迫害致死,边关战事连连败退,附近的小国虎视眈眈伺机而动,别看现在风平浪静,边疆的蛮人打不进来全靠安国公撑着。
王永捏着兜里的几块碎银子和铜板,这些加起来估摸着有一两银子。
王永租了辆牛车,临走前他忽然瞥见曾志舔着脸跟在一个公子哥的身后,他跳下牛车悄悄缀在两人身后。
“你这个废物,要你有何用。”公子哥脸色阴翳一脚将曾志踢在地上。
“少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让王永跑了。”
曾志慌忙爬在公子哥腿前磕头。
旁人似乎都认识这位公子哥,见此情景远远的躲开。
“这位大哥,前面那人是谁,怎么如此。”
“嘘。”大哥连让王永住嘴,他上上下下打量王永一番:“你是刚来平安镇?”
“我昨日才到平安镇,在这里歇脚。”
“难怪如此,前面那位是县令家的公子,平安镇的霸王,你可要看清楚千万别把人得罪了。”
“多谢大哥提醒。”
王永朝大哥拱手,待人群散去,县令公子似乎又绕了曾志,他跟着两人到一处偏僻无人的地方,将他们挟进一个胡同中。
张保玉出口威胁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可是县令,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
“县令公子,找的就是你”王永噗笑一声,“你在大街上不是挺威风的,怎么,下人就不算是人。”
被丢在墙上的曾志一听惊恐道:“大侠,是我办事不利公子才踹我,是我的错。”
“闭嘴。”王永怒呵一声:“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随意给人下跪。”
曾志连从地上爬起来:“大侠,求求您放过我家公子吧。”
曾志的心里万分绝望,这是哪里来的疯子,他不过是县令家一个签了卖身契的下人,别说张保玉打他,就是杀了他也不会受什么惩罚。
王永用随手扯来的粗布衣服罩在张保玉头上,汗臭味顿时席卷了张保玉的鼻腔,好恶心,他绝望的想着。
王永对着他一顿揍,曾志看傻了眼,他想上去帮忙又打不过王永。
“公子,我去找人来救你。”
王永放任曾志离开,“以后别让我看见你再欺负他。”
等曾志带人赶到,地上只剩下变成猪头还在干呕的张保玉,他的眼睛肿成一条线恨恨的瞪着曾志咬牙切齿道:“曾志!”
“少爷,我真的不认识他……”曾志欲哭无泪。
张保玉一动便扯着伤口,他瞧见曾志完好无损更是生气。
王永将汗衫物归原主,留下几个铜板作为租赁费,他将蒙面的布巾撤下绕过大路,车夫还在远处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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