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嘱咐走在队伍末的两个人时,站在前头的洛嘉屿扬着嘴角精神亢奋地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真的听进去;
跟在后头的初喻精神恍惚目光游离,肉眼可见地心不在焉,耳朵在黑夜里也红得很显眼。
两个人的房间在三楼,坐电梯的时候因为有同事在身边,两个人一路无话,初喻转头看着透明直升电梯外部的夜景,虽然黑漆漆的除了灯什么也没有,他看着看着发现透明玻璃上都是脸红红的自己的倒影,整个人一愣,然后唰地一下将头扭回来,脸更红了。
洛嘉屿还在抿嘴唇,抿完舌尖从唇瓣最边缘舔到另一边,最后得出来他发小的唇釉是蜜桃味儿的。
浅尝辄止的初吻是阳光味的,缠绵暧昧的深吻则是蜜桃味的。
房卡被放在卡槽中时发出“滴”的一声,灯光应声依次亮起,光滑的木质地板上倒映出两道交叠在一起的影子,初喻刚刚回头关上房门,下一秒人就被按在了房门上,继续刚才在场馆里没有结束的亲吻。
洛嘉屿搂着怀里人的腰,从门口一路亲到桌子旁,再从桌子边一路吻到沙发上,一开始初喻被吻得猝不及防,有点懵地睁着眼,后来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吻他的人却睁开了眼,目光摩挲似地扫过他的眉梢和眼角,最后睫毛垂下来慢慢阖上。
他们待的这个城市夜里很少能看见星星,不过今晚月色不错,月光流淌在两个人的脸上和头发上,偶尔一个吻结束之后,唇与唇之间慢慢分离,耳边都是交绕在一起的喘气声,眼里都是对方发红的脸和眼角,初喻将头抵在身上人肩膀上调整刚刚由于缺氧而过于急促的呼吸,于是洛嘉屿适时地抱住他,过了一会儿,他的恋人也搂住了他。
等到呼吸渐渐平稳,互相无声地对视了一会儿,洛嘉屿低头一点点慢慢再度靠近,而初喻在唇瓣贴在一起的前一刻闭上了眼睛。
吻到某个节点时他感觉到对方的嘴角好像翘了起来,他睁开眼,看到洛嘉屿抱着他,嘴唇贴到他的耳朵边,诱哄似地小声说了一句:“舌头伸出来。”
说完他的目光滑向怀里人的神情,看见对方脸涨得通红,低垂着的睫毛颤动得厉害,他贴回去吻他,感觉到这次对方乖乖地试探性地伸了舌头。
欲望就像无处不在的夜色,而爱意又像月光,溶于夜色,又照亮夜色,让所有的眼神交汇、缠绵的拥抱和悱恻的吻都显得如此温和轻柔。
接吻让人的大脑和心灵同时缺氧,初喻坐在沙发上休息,洛嘉屿在他身后抱着他,问他:
“感觉怎么样?”
接吻的时间太久,初喻躺倒在身后人怀里,眼皮耷拉着,有点睁不开:
“困了。”
“先去洗澡吧,洗完睡觉。”
“嗯。”
过了一会儿。
“你还不去吗?”
“不想动。”
“那再抱一会儿?”
“……好。”
背后抱的姿势有些不自在,初喻还是更喜欢像以前一样靠着或枕着,于是最后长沙发上变成了洛嘉屿盘腿坐着,腿上躺着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发小。
洛嘉屿托着腮低头看他:“我们现在已经在谈恋爱了哦。”
初喻顿了两秒,感觉脸皮薄得马上又要烧起来了,于是翻了个身将脑袋别过去:“好。”
洛嘉屿头低得愈发靠近:“你现在应该喊我什么?”
“……”初喻的声音滞涩了几秒,随即想起自己很少张口称呼对方,一般都是直接抓抓袖子戳戳肩膀,往往这个时候发小都会回来看他。
于是他从为数不多喊对方的记忆里东翻翻西找找,最后搜寻到一个喊的还算多的称呼:“洛洛?”
“……”依旧和狗同名的男朋友脑袋上不存在的耳朵耷拉下来了,“还是这个称呼吗?”
“……我一直都这么喊你的。”
“可是我们谈恋爱了。”
初喻还想说什么,但对方已经将手贴到了他的脸侧,他胳膊撑着洛嘉屿的腿半坐起来,用嘴唇迎接了对方一点点蹭下来的脸颊,于是小小的难过又被一个轻轻的亲吻给消解了。
自己的男朋友心情逐渐好转,初喻这才把刚才被吻堵回去的话问出来:
“谈恋爱以后和谈恋爱以前有什么区别?”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谈恋爱,在此之前连喜欢人的经历都没有过,经验一片匮乏,对恋人应该做什么也没有清晰的概念,所以他问得很认真,因为他是发自内心地对恋人和朋友之间的概念感到很模糊。
表白了、亲吻了、拥抱了,然后呢?还有什么区别?
洛嘉屿眨了眨眼。
“区别就是……每次当我像刚才那样有点难过的时候,你可以亲亲我。”
初喻和他对视了一会儿。
洛嘉屿听到自己的男朋友小声问道:“那你现在还难过吗?”
“不难过了。”他实话实说,“但是还是想让你亲亲我。”
“……”初喻有点犹豫,“可是刚才亲了好久,好累。”
“那我想让你抱抱我。”
“好。”初喻坐起来,像之前每一次拥抱那样将头埋到他的脖子里,洛嘉屿搂住他的背,恍恍惚惚间感觉到这个姿势似乎很容易让他俩靠在一起睡着。
初喻在他怀里问:“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区别?”
“好像区别也不是很多。”洛嘉屿眼睛看着窗外的点点灯火和在夜空中微微发光的月亮,思绪一不留神就飘到了很远的地方,“你以后的戒指想要什么款式的?”
“……”初喻愣了,头一转跟着他一起看月亮,“没想好。”
“我感觉我们能在一起很久。”洛嘉屿说,“久到我们可以现在就讨论戒指的问题。”
“戒指的问题能代表什么呢?”
“代表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只有决定要一直在一起的情侣才会谈论戒指的问题。”
“但我们才刚刚谈恋爱第一天。”
“但是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十几年。”洛嘉屿不看月亮了,低头看他恋人眼睛里倒映的月亮,“我们还会继续在一起几十年。”
初喻的嘴角微微扬起,看起来思绪逐渐跟着他飘到了同一个地方:“然后我们会慢慢变老。”
“我们会先一起去很多地方玩、看过很多东西、吃过很多东西、等到尽兴了以后再慢慢变老。”
“听上去很棒。”
“它就是很棒。”
“然后我们逐渐变老。”
“是的,越来越老。”
“等到老得走不动路了。”
“等到老得走不动路了?”
“我们就会进行双人轮椅竞速大赛。”
洛嘉屿发出噗嗤一声笑,初喻自己说完后也笑了,两个人一边笑一边看向对方,然后看着对方的眼睛笑得更加厉害,直到眼角笑出泪花。
“好吧。”洛嘉屿说,“我们确实会这么干。”
“所以恋人和朋友好像没什么区别。”初喻说。
“你说得对。”洛嘉屿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但是你该去洗澡了。”
初喻“喔”了一声,两秒后脑袋别过去:“洗完后你给我吹头发。”
他感觉到自己的眉梢划过一片温热,洛嘉屿亲完他后在他的耳边说了声好。
临走前,他回过头,若有所思地推翻了刚才的结论:
“其实朋友和恋人还是有区别的。”
但是做恋人并不妨碍他们以前是很好的朋友,也不影响他们以后依旧会是非常好的朋友。
酒店浴室的水温水压都被调得刚刚好,初喻在洗的过程中时不时感到昏昏欲睡,稍微清醒的时候则在思考戒指的问题,他对宝石和金属材质的了解不多,也没有特别钟意的牌子或款式,他思考的是无名指上多出那一圈禁锢的含义,人们给不同的首饰赋予不同的象征意义,其中戒指的意蕴是最丰富和厚重的,如果他为了发小戴上戒指,那他是为了什么而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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