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几秒,“我刚好在京市,马上能过去。”
“好,我等您。地点在美术学院办公楼三楼,左手边第一间办公室。”
“嗯,我尽快到。”
不出二十分钟,当郁宁的爸爸出现在办公室时,所有人都傻了眼。
对方穿剪裁优良的深灰色西装,身量高大挺拔,五官端正,和郁宁有五分像,但没有郁宁的柔和感,英气更足些。
男人的神态透露着绅士成熟,岁月在他脸上连点痕迹都没留,说是郁宁的哥哥都有人信。
他轻轻敲门,扫视了一圈,站在郁宁辅导员的面前,并伸出手,“冯老师您好,我是郁宁的爸爸,犬子顽皮,给您和学校添麻烦了。”
辅导员盯着英俊的脸移不开,“郁、抱歉,冒昧问一下,您是经常上‘我是大律师’栏目的,郁程律师吗?”
郁程绅士点头,并递来了名片,“嗯,是我。”
“我是大律师”是涉及面广,收视很极高的节目,导演会请些国内知名的律师做客,以真实案例,向观众科普法律常识。
而这位郁律师,也是该栏目人气最高的嘉宾。
网传他人到中年,至今单身,开了家全国知名的律师行。他业务能力极强,只要是他接手的案子,就没输过,人称“金牌律师”。
他因外形过人,能力优秀,是很多单身女性的理想型。
可辅导员怎么都想不到,这位大律师不仅结过婚,还是自己学生的爸爸?
辅导员回过神,“那个郁宁爸爸,我简单和你说一下郁宁和卓恒同学的情况。”
“不必,过来的途中,我助理联系过校方,并合法获得了他们交涉时的监控录像。”
郁程环顾半圈,目光落在卓恒那,“这位同学,你是否要告?”
卓恒虽然不看律师栏目,但这个男人西装革履,沉稳干练,看着就不好惹,他难免发怵。
郁程:“你不用紧张,我只是善意的提醒。如果要告,我们可以走正常的法律途径。而我作为郁宁的代理律师,有以下几点需要说明。”
“第一,通过视频,只能看到你有向郁宁施暴的预谋。第二,你后来阐述的,他连同其他三人对你事实殴打的行为,不好意思,视频证据里并未获取。”
“当然,您可以联系您的代理律师,收集围观证人的证词。”郁程调理清晰,“但你动手在先,郁宁后续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
卓恒说:“不是!是他先对我动手的。是他打了我,我才还手的!”
郁程面不改色,“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将来和法官说吧。“
“哦,还有。”郁程目光转到其他三人那里,“而这三位同学,算见义勇为。谢谢你们帮助我儿子。”
“应该的叔叔。”
“感谢叔叔伸张正义。”
“叔叔甭客气,都小事!”
郁程又转向卓恒,“同时,郁宁有较为严重的心脏疾病,不能受刺激,也不能做剧烈活动。如果非要追责,我建议给他做全面检查,出现任何问题,应当由这位卓恒同学来承担,当然,校方也免不了关系。”
“还有,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我国公民享有肖像权、隐私权和名誉权,任何组织或者个人,不得以侮辱、诽谤等方式侵害他人的权利。作为郁宁的代理律师,我会尽快递交申请,来控诉你的以上罪责,希望这位同学收到传票后,及时配合出庭。”
见对方说得头头是道,卓恒彻底慌了,“舅、不是陈教授,这、这怎么……”
没给他机会,郁程继续说:“还有这位陈教授,根据校规法规,身为学生亲属,应当有避嫌意识。同时,我查到,您外甥在今年研究生录取时,专业分低于上面的一位同学,但那位同学落榜,您的外甥却顺利被校方录取。您说,这是职务便利,还是工作失误?”
这边的尴尬还没化解,旁边还有俩配音的。
“哇哦,有情况啊!”
“刺激,多来点,爱看。”
见情况不对,金融系辅导员:“要是这儿没我们的事了,我们就先走了。”
封睿:“别啊老师,戏还没看完呢!”
石凯:“就是,俺们还要伸张正义!”
排球系辅导员捏他耳朵,“赶紧给我走,别丢人现眼。”
“再多嘴,检查罚三千!”
加上李喆,仨人恋恋不舍离开,走之前还不忘打招呼。
“嫂……”封睿偷瞄郁宁的爸爸,“不是,郁宁我们先走了。”
“郁、郁宁你注意身体。”
“咱们回头联系,拜拜!”
无关人员走散。
副院长捋了捋光亮的额头,嘴角上扬,“哎呀,郁宁爸爸,你看,这俩孩子斗斗嘴,咱们当家长的,没必要弄这么大。老话说得好,和气生才嘛。要不我先让卓恒给郁宁道个歉?”
副院长给卓恒使眼色,“小恒,快点。”
卓恒不服,“是他先打我,我凭什么道歉!”
副院长:“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郁程转向郁宁,“接受道歉吗?”
郁宁摇摇头。
“既然我的代理人不接受,那我们法庭见吧。”郁程看时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改日再聊。”
郁程转向郁宁,“走吧。”
“老师,我先走了。”郁宁给辅导员颔首,无视了旁边的副院长,跟在郁程身后离开。
傍晚的校园,有不少约会或者散步的青年。
西装革履的成熟男人,身后跟着个苍白的青年,倒也没引来过多的关注。
多年未见的父子,没有寒暄,连并排走路的亲近都做不到。
快到校门口时,郁程说出了第一句话,“吃晚饭没?”
郁宁:“没。”
郁程:“一起吃个饭?”
郁宁坐上车,来到了几公里以外的高档餐厅。安静的包间,环境清幽。
郁程把菜单递给他,“你点?”
郁宁:“不用。”
饭菜上桌,郁程脱下西装,挽起袖口,并夹菜给他,“瘦了。”
郁宁没回,他甚至不清楚,对方所谓的瘦,到底是参照的哪年。
他低头吃饭,极力表现出不在意,但满桌爱吃的菜,还是惹酸了鼻尖。
他嗅了嗅,也没缓解。
郁程说:“你找我什么事?”
郁宁努力扒拉饭,说话的声音不太清晰,“想请你打场官司。”
“季氏集团的贩.毒、偷.税、贪.污、洗.钱、走.私、嫖.娼案?”
这几个词听得郁宁头皮发麻,他点点头。
郁程:“今天特意叫我过来,就为了这个?”
郁宁:“是老师叫的你。”
“宁宁,你骗骗别人就算了,这种借口,你觉得我会信?”
“你花心思研究我的行程,得知我今天下午在你学校附近开会。”
“又专门等到今天,找摄像头的盲点,先激怒那个人,又让他暴露在镜头下。你作出这么多事,不就是想和我坐在这里吗?”
郁宁握着筷子,“你不也一样吗?早知道我在菁大读书,也早就想到我会来找你。”
“否则,你怎么可能两周内来京市开三次会,又对季氏集团的案子了如指掌。你不就希望我坐在这里,再求你接这个案子吗?”
郁程拉扯领带,“宁宁,如果你想找我,可以直接打给我,何必找那些看似合理,又十分刻意的理由?”
郁宁说:“有什么区别?”
郁程:“十三年了,你不见我,不肯跟我回家,我给的生活费一分不花,甚至连通电话都不打给我。现在却要为了别人,大费周章和我见面,求我打官司,这合理吗?”
郁宁郑重其事,“他不是别人,他是我男朋友的爸爸,将来就是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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