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这个小木块,环游国内不成问题。
“……”
有了参照物,许浪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陈白从头到尾给人讲了一遍题。
看着平时敲键盘控鼠标的手握着笔写公式,许浪没忍住一晃神,总觉得魔幻。
喜欢的主播在给他讲作业,从基础公式开始一个个推公式变形。
关键是他甚至还听懂了,并且因为是喜欢的主播在对他说话,所以每一个字都有认真听,思路前所未有地清晰。
知识以一种很奇怪的方式进了脑子。
高中生最后靠自己完成了四分之一张卷子,不靠蒙,纯纯靠自己算出来答案填上去。
好邻居工作结束,已经在回来的路上,陈白暂停辅导,端起水杯来喝了口水,让高中生先收拾好书包。
高中生收书包收得缓慢得出奇,每一支笔都要一支一支放进书包。
他看着人收拾,习惯性开始常规性唠嗑,好奇问:“听你哥说你喜欢玩游戏,平时是玩什么游戏?”
许浪瞅了一眼窝在沙发上的人,说了游戏的名字。
陈某白眼尾一扬,笑着说了声挺巧:“我偶尔也在玩。”
许浪知道,并且觉得那游戏强度应该不能叫做偶尔。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开口出声问:“那以后要是有机会,可以一起玩吗?”
“可以。”
粉毛爽快应下,之后瞅了眼存在感挺强的书包,说:“等你作业写完的时候。”
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好邻居回来了。结束游戏的话题,陈白起身开门。
确实是好邻居,附带一个小蛋糕。站门口的人在大门打开后打了声招呼,之后递过蛋糕纸盒,说:“今晚剧组订的蛋糕。”
喜获一个小蛋糕,陈某白感谢好心的好邻居。
好心的好邻居视线掠过粉毛,看向站在后面的穿着身校服的人。
对上他的视线,高中生一激灵,快速走了过来。
高中生被人拎走了,走时还不忘回头看身后半开着的大门。
从门里冒出头的粉毛笑着和他挥挥手。
这边大门打开,隔壁的大门就关上了。
屋里灯打开,许浪进屋,左右看了两眼,问:“哥,我的蛋糕呢?”
一边的男人放下搭手上的外套,淡声说:“没有。”
许浪:“?”
他那哥转过头来看了眼他,问:“作业呢?”
“做了。”
许浪又打了个补丁,说:“做了一部分。”
这次不是谎话,他说得理直气壮。
已经是深夜,许斯年没有多说,让人洗漱后去睡觉。
许浪没走,背着书包站在原地,谨慎又大胆地问:“我明天还能去隔壁玩……写作业吗?”
“……”
第二天,高中生背着书包再次到隔壁报道。
这个小长假是最充实的一个小长假。
有的高中生带着必死的心来老城区,一秒也不想在这多待,该离开的时候又不想走,握着门把手问下次什么时候可以再来,一定要问到结果了才肯走。
他握的还不是自家门把手,是隔壁门的把手,舍不得的到底是谁一目了然。
虽然最后因为一直在写作业没能一起玩游戏,并且和二白说过最多的话都是关于练习题,但他有机会吃二白做的饭,还能在现场看人玩游戏。
键盘的声音和在视频里听的完全不一样,二白的声音也很好听,还会对他笑,跟他哥完全不一样。
最后握着门把不撒手的人还是被扔车上带走了,到走前也没得到具体的关于下次什么时候再来的回答。
等到专业开锁换锁陈师傅开完锁回到家的时候,好邻居告诉他,晚饭不用再准备三人份。
他问:“弟弟走了?”
好邻居说是,说:“该回学校了。”
陈某白说挺可惜。
高中生的假期果真短暂,还没怎么玩就结束。
好邻居应了声,没多说。
好弟弟走了,陈白日常工作的间隙就不再是帮忙辅导作业,变成了看剧本和看书外加看参考视频。
剧本他已经能够完全记住,更多的是想看看别人在这方面是怎么拿捏的,看了视频也看了不少书,其中夹杂了些史料,不算枯燥,挺有趣。
试镜当天,是搞钱伙伴和他一起去。有人接送,不用挤地铁,他早上珍贵的休息时间又延长了一些。
经纪人任劳任怨开车,并说:“我早晚得让公司给你配一个司机。”
说完之后略微侧眼看了过来,问:“怎么样,有把握吗?”
没底的事,陈白也不能说是有把握,只能说确实准备了。
他不说有把握,经纪人更没把握。
之前这个人还在上一个剧组的时候她在忙其他事情,没能去看一眼,虽然后面有听导演夸对方,但毕竟没亲眼见过,她也不知道具体是怎样。
这次试镜的剧组叫《问命》,大投资大导演,一流编剧,还没拍就已经能看出是个爆红的阵容,业内公司都拼命把手底下的演员往里塞,竞争客观来说很激烈。
尤其这次递来的两个角色一个男四,一个男三,虽然后者是个纨绔,不是大众喜欢的人设,但戏份确是实打实,两个角色都有不少人盯着。
拿下这种大剧组的男三对一个新人来说还是太吃力,她没抱什么期望,虽然剧方发来了两份剧本,但是还是能看出第二份只是用试一试的态度发来的,重心主要还是在男四上。
唯一算是好消息的是这次公司也是出资方之一,并且占比不小,至少不用担心旁边人出于非实力因素落选。
但公司也只是一个侧面的保障,具体还得看人有没有能够入选的实力。
马上要去试镜的人在车上啃着豆沙小馒头,啃完后看了眼剧本,闭眼抓紧时间睡了个回笼觉。
有点紧迫感,但不多。
试镜的地方在文化园的一栋大厦里,一眼看去豪气十足。
这次能来参加试镜的,实际上已经经过了一轮初筛,人数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多。大厅椅子上稀稀拉拉坐着人,不怎么交流。
要是陈某白平时多看两眼手机,应该能认出这里有几张平时能在娱乐新闻上看到的脸。
但他一点不带看,手机的作用就是聊天工作还有飞行棋,一个人不认识。
一起和搞钱伙伴和工作人员简短交流后就找了个地方安稳坐下,他坐下后的第一个动作是喝口水醒在车上酝酿的瞌睡。
周围的人来来去去,大概是试镜用的房间的门口不断有人进出。
出来的人的脸色看着都不大好。
社交完回来的高千小声对他说:“这次的导演说话直,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粉毛说好。
又一个人出来,该他了。
进到房间,粉毛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坐在简单搭设的桌面后的男人。
头发灰白,耳朵边别着一根发皱的烟,正在喝水。他面前摆着一块牌子,写着导演张治。
陈白觉着这导演是在喝水蓄力,好为下一场直言直语做准备。
他第一场试的是男四,那个靠着斐然文采从底层升到高位的郎中。
郎中出身乡野,但饱读诗书,即使在京为官几年也不浸染官场的浊气分毫。
不被浊气侵染的人,要么自成一股清流,要么被这浊气吞噬殆尽。
郎中骨子里只是一个读书人,汇聚不了清流,成了党派纷争的牺牲品。
他要试的就是在站队风波时,郎中被诬陷和反臣同谋,在锦衣卫赶到宅院前在书房里写下自诉清白的诀别书的片段。
房间里有一个单独的桌面,上面放着一张白纸和一支毛笔,还有砚台,那里就是书桌。
垂下眼,略微活动了下手腕,穿着身简单衣服的人抬脚走进镜头范围内。
他原本随意站着,走近书桌边时姿态分明没什么变化,却显得莫名紧绷了些。
像是背脊里绷了根线,线随时会崩裂开一样。
没有皱眉,没有常规性的用来表达紧张情绪的握紧手,紧张的气氛就这么从放缓的脚步,过于松弛的随着动作摆动的手中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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