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想了下,慢慢说道:“也许是吓到了,他毕竟还小,第一次祭祖环境也太过肃穆。祭祀先祖虽然很重要,不过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这位小哥儿还小,从小又养得精细,大概受不得惊吓。我给他开点安神的药方,你们抓来让他吃两天就好了。也别让他多吃,本来就没病,还是这么点的孩子,吃多了安神药也对身体不好。”
大夫说完就去开方。
辛娘又跑去床边看昀哥儿。
昀哥儿先祖纯粹是睡着了,偶尔像是梦到了什么,竟然还抬高手像是在抱什么东西,嘴巴里更是发出稚嫩的‘哦哦啊啊’的喊声,甚至边喊边笑。
李复见此,心里略微松了口气一样地压下昀哥儿的小手,让它放回被子里面去。
明确看到昀哥儿开开心心的样子,辛娘这会儿才徒然松了口气。
到了这时候,她才骤然松了心神一下抽抽噎噎哭了起来。
李复拍了拍辛娘的肩膀稍微安抚了一下,然后就去找大夫拿药方,而且也要跟在前厅焦急等待着的李伯交代一声。
李复离开后,布氏立即走了进来安抚辛娘。
翊哥儿布氏则让丫鬟带着,放在了自己房里。之前也不知道昀哥儿是什么病,布氏自己可以过来看看,却怕万一会传染让翊哥儿过了病气,所以没带他来。
昀哥儿这次睡了很久,再醒来的时候直接到了第二天中午。
他迷迷糊糊一睁眼,才挥动了下小手,原本趴在床边一直陪着他的辛娘立即就醒了过来。
虽然昀哥儿看起来确实没事了,可是他睡得太久了,这也还是不正常。辛娘从昨日起就一直没敢去睡,而是坐在床边时刻陪着他。
“昀哥儿,你还好吗?”
昀哥儿睡了好舒服的一觉,这会儿醒了只觉得又饿又想起来活动一下,只不过今天的娘亲奇奇怪怪的。
以前的娘亲虽然也会照顾他穿衣服,可是从来没像今天一样感觉小心翼翼过。
屋子里面的炭火放得有点多,小孩子本身也体热。睡了一天多的昀哥儿,其实感觉后背出了不少汗。
这会儿,他嘿嘿地扭着身体从被子中钻出来,有些不解地看了辛娘一眼,“我没事,就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辛娘徒然心落定了下来。
“昀哥儿梦到了什么?”
“啊?”昀哥儿皱着眉,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娘亲说。
原来他就觉得自己很奇怪,自己那颗小小的才用了一年的新鲜脑子总会忽然就冒出奇奇怪怪的记忆。
要是翊哥儿这也执拗的性子,估计要纠结死了。
可是昀哥儿不一样,昀哥儿想得起来就想,想不起来就随它去,向来看得很开。不过这次这个梦好长好长,也终于知道那些奇奇怪怪的记忆是哪里来的了。
那些记忆是大学生昀哥儿的,他这次做梦梦到了很多很多关于大学生昀哥儿的事。
昀哥儿其实也在想,那他是大学生昀哥儿吗?
可是昀哥儿又觉得好像不是,他是娘亲的昀哥儿,是狗子跟布洪的小老师,是郑左生跟孟幞的小裁判......但是大学生昀哥儿他也不排斥。
算了,反正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昀哥儿扭头忽然笑道:“我梦到了一种四四方方叫电视的东西,里面会有小人做表演唉,就跟郭大娘跟我说的戏台子唱戏一样。”
嗯,昀哥儿上次祭祖没想通的电视剧是什么东西,这回全想通了。
辛娘只当昀哥儿是小儿稚语,也笑道:“昀哥儿是想看唱戏吗?说起来咱们昀哥儿还没看过呢。那昀哥儿就快快长大,等到了明年开春天气好起了,娘亲就让昀哥儿去看。”
“好。”昀哥儿一口答应下来。
眼见昀哥儿真的没事,辛娘才放心地把暖烘烘的衣服给昀哥儿穿好,又给昀哥儿挂了一个荷包。
昀哥儿看见荷包才想起来他拜年拿到很多荷包的,赶紧问辛娘放在哪里了,他还没看呢里面究竟有哪些东西。
“昀哥儿你肚子不饿?”
辛娘一说,昀哥儿才赶紧摸了摸自己咕噜噜叫的肚子。
吃饱喝足,昀哥儿发现今天不仅辛娘很紧张他,丫鬟跟狗子也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特别是狗子,眼睛都是红肿的,像是没睡好。
吃好的昀哥儿面前已经被摆好了荷包,昀哥儿刚要拿起一个,忽然又看向狗子认真道:“狗子,你去睡一觉吧,我看你太累了。”
可是狗子怎么也不愿意,撑着红肿的眼眶捡起了其中一个荷包递给昀哥儿,“我不困,昀哥儿你拆。”
第30章 这是早夭之相
辛娘给昀哥儿的荷包里面是放着一个平安符还有一枚成色十足的大钱铜币,而李复给的荷包里面则是一个长命锁。
两个丫鬟给的荷包其实是做成了香囊的样式,倒是郭大娘他们的荷包,里面也是放着一枚崭新的大钱铜币。
大钱铜币是在梁国开国皇帝朱渊在时就命人铸造的,整个铜币外圆内方,并且因为朱渊这人比较接地气,铜币的背面两侧镌刻了两个小元宝,正面镌刻又镌刻‘大钱’两字,所以就被人称为大钱铜币。
当时是有人说过的,这铸造得也太俗气了。
然后朱渊就喷他,钱本来就俗气,你们不俗气你们别贪啊,一个个正事不干来计较俗气不俗气的事,工作量太少了是不是。
然后所有建议的人闭嘴了。
但有一说一,最初的大钱铜币成色相当好,很保值,一度跟银两混用,还能一比一兑换。
但随着梁国的日益衰败,现在朝廷出版的铜币或者是私人偷偷建造的铜币全部偷工减料得厉害。
别说跟银两混用了,单用都有些费劲。
甚至在前几年的税收中,梁国自己都不愿意用大钱铜币折算税收,这也导致大钱铜币再度贬值。昀哥儿翻看着郭大娘她们给的大钱铜币,这一枚的成色估计才跟梁国开国时期的大钱铜币差不多。
昀哥儿小心翼翼把这些东西都收在了一起,然后让辛娘把它们都好好地放起来,这可是他的拜年礼物。
不过获得了大学生昀哥儿绝大部分的记忆,昀哥儿想,梁国再这样下去,货币体系会崩溃的吧。
可惜大学生昀哥儿学的考古专业,所有昀哥儿只知道这样不好,却也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
等辛娘收好了东西,现在精力十足的昀哥儿就打算去李复的书房那儿。
那个偷偷祭祀七庙的事昀哥儿还记着呢,他现在是真好奇他阿爹的祖上究竟是怎么回事。当时那些牌位上的字好多他只能认半边,这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昀哥儿自己来了兴趣都特别想卷。
他想好了,等他知道了他阿爹祖上的皇帝是哪一位,他再继续摆烂。
昀哥儿想去书房的事辛娘本来还不同意,经此一事她还心有余悸,再次恳切地意识到昀哥儿平安就好,别的不强求了。
可昀哥儿黑湛湛的眼睛瞅着她,辛娘发现她真拒绝不了。
李复还在放假呢,要是没昀哥儿昨天那一遭,他今天是肯定要让昀哥儿去学字的。本来他计划让昀哥儿再休息几天的,没想到辛娘把昀哥儿给抱过来了。
李复瞅着脸蛋有些圆圆润润的昀哥儿,笑着就抱了过来。
“昀哥儿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昀哥儿不服气,“我本来就没事。”
李复逗了小孩儿一会儿,跟辛娘再三保证今天一定不会让昀哥儿学很晚,要是昀哥儿困了就马上送回去,这才让辛娘不太放心地慢慢离开。
辛娘一离开,李复就张大娘去府外叫了李伯来。
说实在的,昀哥儿的事李复还是有几分不放心。他不信大夫说得昀哥儿是因为太过害怕,所以吓晕了。
昀哥儿是什么性子李复还不知道?
昀哥儿向来对没见过的事或者东西都保持着旺盛的好奇心,他就不可能被陌生的环境吓到。再说上次施粥,那些流民的症状比祭祖的环境可怖多了,昀哥儿还能一脸冷静地出主意,晚上也只是有些情绪不好,第二天就恢复了。
这样的性子,必然不能是大夫说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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