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我的,我卡这关很久了!”
宁黎义正辞严地回答道:“不玩,我要看书。”
“看书?看什么书?小黄书吗?”
“别看了,今年都高三了,安心躺尸吧!”
“就是就是,以吾等资质,一年赶上学习进度绰绰有余。”
宁黎还是那一套说辞:“不玩了,我戒游戏了。”
他扫了一眼教室里已经有几个同学坐着刷题,紧迫感立马就上来了,表情严肃了几分,“以后都不玩游戏了,不用喊我了。”
男生们面面相觑,有些不可置信,“真的假的?”
宁黎不管他们什么反应,拿出一套新买的卷子,开始认真坐了起来。
这种时候,他还挺直了脊背,脸上都是认真。
众人沉默下来,扭过头低声道:“受什么刺激了?”
“不知道啊,装的吧,我看他能装多久。”
“别说,看见他这么一本正经的看书刷题,比杀了我还难受。”
宁黎没有再给他们表情,他认认真真地刷了半套卷子,心里安定了许多。
下午第一节 课是开学后的数学随堂考,宁黎拿到试卷,胸有成竹,仿佛天下尽在我手。
同桌江值看见他自信的表情,试探性地问道:“你觉得这题怎么样?”
宁黎伸出手掌翻了一下,“简直易如反掌。”
“……”江值说:“好好好,我要看看你能考多少分。”
做了一年多的学渣同桌,他还能不了解宁黎吗?他可不信他能考什么好成绩,一个暑假过去了,知识点他都快忘光了诶。
宁黎:“满昏!”
“后面的,安静,不要交头接耳。”数学老师扯着嗓子说了一句。
宁黎拿起笔就开始做题。
江值在旁边斜着眼睛瞅了一眼,哎呦,这草稿打得真快,还挺能装的。
他们学校东岭中学是一般,说不上很好,但也算不上差,听说那上边对东岭中学升学率重视了些,安排了好几个很有口碑的教师来东岭当年级组长——也有说是东岭换了个校长,斥巨资从一中那边挖过来的。
总之他们班也捞了个特级教师,虽然是英语的,但因为老师长得漂亮,大家还是很有学习热情的。
至于其他科目,就听天由命了,他们班上成绩好的也有,不过这里头搞补习班的一大堆,倒不是老师的功劳。
不上补习班,又不努力的,基本就他们这样的成绩,总分720,一次模拟考考个三四百的比比皆是。
宁黎就是这样的,上课能找机会睡觉就嘎嘎睡,他最爱的就是在数学课上睡觉。
不过这段时间,他像是转了个性子,居然不睡觉了,在认真听课!
江值有了危机感,这班上倒数第一的宝座,不会到他头上吧!
他不敢再分心,赶紧拿草稿纸开始演算起来。
随堂考考了两节课——第二节 课的体育课自然也被挪用了。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宁黎眼尖,看见有人站起来要交卷,赶紧也跟着站起来,加快脚步把试卷给交了。
老师扫了一眼卷子,对宁黎说:“最后这道大题你都没写完,还有十分钟,可以回去写了再交。”
宁黎赶紧说:“不用了,就这样。”
他心脏扑通扑通跳,看着老师将后面同学的卷子压到他下面,心里顿时就舒坦了。
下课后,宁黎也要第一个冲出教室上厕所。
只是男厕所已经有人了,宁黎扫了一眼,男生个子高高的,有些瘦弱,即使在有些昏暗的厕所里,也显得白的发光,男生看见宁黎过来,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解开了裤子。
宁黎脸上的笑容立即就垮下去了,他认识这个男生,就住他隔壁,学习成绩很好,叫裴陵。
该死,名字好像比他好听一点。
门外又走来了几个男生,坑位顿时紧张起来。
宁黎罔顾隔一个空位不动摇的原则,站到了裴陵旁边,解开了裤子。
隔坑位的男生们瞅了宁黎一眼,社牛啊。
裴陵:“……”
宁黎磨磨蹭蹭的,又扬长脖子看向裴陵。
裴陵冷白的手背爆起青筋,森白的牙在红唇间若隐若现,冷冷地问道:“你看什么?”
宁黎很镇定地说:“还能看什么,看你几把呗。”
裴陵:“……”
第02章 失去的要一一夺回
裴陵厕所都没上,直接出去了。
宁黎有些心不在焉地上完厕所,心里想:裴陵好像比他高点?得有180了吧?
烦。
宁黎一直都知道裴陵,他家就住他家隔壁,两家是邻居,早上上学的时候,偶尔能撞见他,但裴陵一直不正眼看他,他也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意思,更不可能主动找他说话。
不过再怎么生疏,因为是邻居,也因为邻里关系并不冷漠,宁黎知道这整条街小孩的情况。
宁黎本人应当也相当出名,毕竟他经常被杨桂芳拿鸡毛掸子、竹藤揍,他经常逃到街上,邻居还能拦一拦劝劝杨桂芳别打他。
而裴陵……他知道裴陵妈妈很漂亮,从每天都不重样的琳琅首饰上也能看出裴陵家家境比他们都要好很多。
裴陵从小成绩就好,学的还多,宁黎小学的时候还能听到隔壁传来钢琴声,只要听到这声音,杨桂芳准冒酸水,随后就训他,“你看看人家裴陵,放学回来就练钢琴,听裴陵妈说,他也才刚学,怎么弹的这么好,真好听,你要是有裴陵一半优秀,我就不说什么了。”
宁黎那时候还很不服气,顶嘴道:“裴陵会弹钢琴,是因为他妈妈送他去学了,你又不送我去学,我怎么优秀?”
杨桂芳一听,觉得是这个理,还真的送他去学了钢琴,学了一个学期,宁黎也只会弹一首满天都是小星星、两只老虎、门前大桥下,而裴陵在隔壁弹的是C大调奏鸣曲、巴赫、贝多芬随便弹,又流畅又好听,把宁黎碾成渣渣。
天赋的差距让人望而却步,宁黎心里是没有什么心理阴影的。杨桂芳倒是认清了现实,灰溜溜地结束了宁黎的钢琴课程,回去还揍了他一顿,半年学了这么几首儿歌,明显是没认真学了,白瞎了一个学期昂贵的学费。
宁黎从小就是这种人,不太愿意受累,做什么都不上心,上进心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是累赘,是随时都可以放下的东西。
而杨桂芳望子成龙,他身上寄托着父母最沉重的希望。
裴陵的优秀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但他身体是真的不好,经常住院,他比宁黎大两岁,念书其实比宁黎还早个一岁,但跟宁黎都是高三生,也有休学过好几次的缘故。
去年三月份裴陵又一次休学,杨桂芳去探望,回来后就悄悄地跟宁黎说:“你小子,虽然笨了点但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以后要保持。”
宁黎问她裴陵到底生了什么病,都严重到住院一个多月还没回来——他倒不是关心裴陵,纯粹是想八卦。
杨桂芳就悄悄地跟他说:“听说是切了点肝,身上一直挂腹腔引流管,吓人,才十八岁啊。”
宁黎说:“肝这种脏器切了一半都能长会回来的。”
少年不知愁滋味,他还乐呵呵地继续说:“真好啊,切一点肝就能休学一年,我也可以,反正都能长回来。”
这句话一出,把杨桂芳惹毛了,操起老头乐给他一顿敲,敲得本来就不聪明的脑袋更显几分愚蠢。
要说以前宁黎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现在的宁黎,反倒能看见外边的种种,而裴陵在他眼里,色彩便格外的鲜明。
裴陵小学初中都是极好的学校,唯独中考的时候生病考砸了,落得跟他一个学校的下场,这三年除了生病在家休养,只要来学校考试,必定能坐全校第一的宝座。
杨桂芳以此为例来激励他,那时宁黎满不在乎,带了点讥讽地说:“东岭的全校第一有什么含金量吗?他有本事去一中那儿考考,保不准就倒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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