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十五眸色不改,朝张鄞莞尔一笑:“张天师这算是带我去私会吗?”
张鄞点头,理好了衣裳,唇角也微微上扬,回身望向他道:“算。”
林十五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伸了个懒腰:“好啊,我正好为张天师准备了个“惊喜”。”
张鄞眼睛一亮:“什么惊喜?”
林十五慢慢起身,耸了耸肩,咧嘴一笑意味深长道:“无可奉告。”
张鄞也没生气,十分自然的跳过了这个话题:“今日有什么想吃的吗?有的话我多带些银两。”
林十五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道:“想吃糖醋排骨。”
张鄞想了想,道:“还有别的么?”
他本来想说糖醋排骨我也会做,但思量了片刻觉得不合适,若是他下厨就不能带林十五多在外面待一会了。
林十五活动筋骨,语气懒散道:“没了。”
张鄞娴熟的将衣裳递到林十五跟前,林十五也自然接过,在接着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句:“你还记得我是为何跟你回来的吗?”
张鄞不懂他为何忽然提及此事,但仍回道:“自然记得,我那日除了只小妖,你被那妖吓得失了神,但身旁无人等你,且你身上穿得衣服也很旧,我便猜到你或许无家可归。”
林十五笑眯眯的回:“记得就好,我还以为你一辈子斩妖无数不会记得一个小妖呢。”
“什么?”
林十五敞开双臂,颐指气使的朝张鄞道:“张天师,为了你的“惊喜”,今日委屈你帮我系一下——”
他没说完张鄞就放下了手中羌崇,认真的帮他系好了鞶带。
林十五看着他,唇角微扬,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张天师,好好准备迎接你的“惊喜”吧。
张鄞抬眼,刚好对上了林十五那双含笑的眸子,他以为是因为自己带他出去了,所以他高兴,便没头没尾的说道:“你若是以后无趣可以和我说,我可以带你去…”
林十五打断了他:“我们何时出发?”
张鄞看了看天,道:“现在就可以。”
“那便走吧。”林十五又补充道,“也不知外头有没有出什么新鲜玩意。”
其实张鄞每回捉妖都会带一些吃食或是觉得有意思的书给林十五,但这些东西林十五没有动过,吃食会被他喂给池塘里的鱼,书则是被他垫桌脚了。
他倒也不避讳张鄞,有一回喂鱼还是当着张鄞的面喂得,在张鄞准备问他为何要浪费时他扭头人畜无害的朝张鄞笑了一下。
问他:“今日的鱼饲料为何没带回来?”
张鄞哑口无言,看着自己特意买的糕点被林十五丢到池塘喂鱼,偏偏那人还一脸单纯的问他这难道不是鱼饲料吗?
林十五故作恍然大悟:“难道这不是鱼饲料么?我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东西,我娘告诉我花花绿绿的一般都不能给人吃。”
“张天师。”林十五满脸歉意,“抱歉啊,是我见识太过浅薄…”
张鄞不忍看他如此只能浅笑道:“不是,这就是鱼饲料。”
林十五似乎松了口气:“那张天师今日为何没带鱼饲料来?”
张鄞被迫自掏腰包喂鱼,那些糕点还挺贵的,出去抓十次妖兴许能买上这一次糕点,只可惜他不知道此事是林十五故意而为之,只当是自己没有思虑周全。
出门前林十五直言跟张鄞道忘了带为他准备的“惊喜”,让张鄞在门口等等他。
他自己回了卧房,将那本他在藏书楼里找到的禁术之书揣在了怀里,同时将蜡烛点燃,那几本被他用来垫桌脚的书被他丢到铁盆里。
他撕下一页,慢慢将它贴到焰心中央,火焰迅速扩散,林十五漠然的将它跟那一摞无用之物丢到一起,亲眼看着它们烧的愈来愈旺。
他轻轻吹灭烛火,灭了的烛火隐隐冒出一缕白烟向上腾飞,林十五又环视了一圈这曾为他遮风避雨的卧房,嗤笑了一声。
他阖上眼:“若是再早些,说不定我还真会被这温室迷了心智。”
他指的早些是在他妹妹没有死的时候,那时他也想过或许他是不该强求阿娘如此煎熬的活着。
他一人带着妹妹也可以好好的,至少他能陪着她直到出嫁,小时候他娘还说要给妹妹攒嫁妆,不然日后会被夫家欺负了去。
他说有他在,不会让人欺负妹妹的。
但他到底没护得住她,也没看到她出嫁。
“不过可惜了。”
他关上了房门,转身时唇角又挂起了笑。
只是他的双眸始终未改,仍是最初见到他时有些空洞但执拗至极的眼神。
他跟在张鄞身后,像是要从背后将他看穿一样。
他在想张鄞在知晓自己将那禁书拿走后会是什么反应呢?
是会恼羞成怒觉得自己被算计了,提起剑立下将自己杀死的军令状,还是——
他正想的入神,猛的撞上了“人肉墙”,张鄞拿给他一串糖葫芦:“我觉得这个挺好吃,跟糖醋排骨一样酸酸甜甜的,你要试试吗?”
林十五干脆利落的咬了一口,他皱眉道:“太酸,我不喜欢。”
张鄞一怔:“那我下次不买了。”
林十五没应。
哪还有什么下次,他这次就要彻底脱离张鄞了。
一路到了那有妖的庄子,张鄞倒是沾花惹草的引得老板娘一见倾心,不过他权当没看见,甚至在除好妖后那老板娘还拉着张鄞要跟他跳个舞,张鄞求助的看向林十五。
林十五一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最终还是张鄞被逼的说自己出家了才算罢休。
分明天色不早了,但林十五发现自己的“惊喜”还没有被张鄞发现,他还想着刚好趁此机会脱身,于是在张鄞提出带他去转转时他拒绝了。
他说想在外面借宿一晚。
张鄞也没拒绝,带他去了个村子找了个人家借住,刚进来没多久张鄞就面色凝重的皱起了眉。
林十五故作不解的问他:“怎么了?”
张鄞道:“师门有要是命我速归。”
看来“惊喜”已经来了。
林十五压下嘴角笑意,善解人意道:“那张天师便先回去。”
张鄞有些犹豫:“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林十五摇了摇头:“你师门出事了,我一个外人跟着回去干什么?”
张鄞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走前他跟林十五说等处理好事便会回来寻他。
看着张鄞的背影,林十五的笑意逐渐散去:“或许下次见面就是永别了——”
“张天师。”
他将怀里的禁书重新拿出,借着皎洁月光,仔细的看着书上记载着的杀人邪术,他先前便觉得黄粱梦最适合他。
黄粱梦一场,困在这梦里的人谁都逃脱不掉,无法投胎转世,要永远的循环往复承受被剥离魂魄留在阵中的痛。
一个人都逃不掉。
不过他又觉得祀幼也很适合他,他记得抢了他娘药的人家似乎是有一个孕妇,听说她被诊出喜脉那天在府里摆了宴席,请了很多人。
就像是秦时君生辰那天,天上经久不衰地绽放出绚丽的烟火——行人无不驻足,良辰美景,喜事一桩。
但这次没了会在他耳边说生辰快乐的人。
他伸手在泛黄的禁书上摩挲着祀幼两个字,想起方才进来的孕妇以及那害死了他全家却仍享受众人追捧的文秦两家,心中已然做好了决断。
既然材料都凑齐了,为何不顺水推舟呢?
书中没有提及不能将黄粱梦和祀幼这两个禁术同时使用,那么也就是说只要算好时间就能用他一个人的命把他们都拖下水。
那便从祀幼开始。
第68章
入夜, 凌岑观
“藏书楼里的禁书可是你拿的?”说话之人面如冠玉,容颜较好,但鬓发泛白, 显然是如今凌岑观的掌事者——张鄞的师尊, 陆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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