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眼里是看热闹的、促狭的光:“说起来,这几日桂若虚也在四处找桂若雪。”
面具人道:“他与桂若虚原本也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两人就这样短短地聊了几句。宁明昧注意到雪竹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却有人容不得他低头观察旁人。
“说起来,这位仙长是?”面具人道,“仙长看起来,倒是挺特别的。”
宁明昧说:“我姓梅。”
“哦。”那人顿了顿,“梅仙长,幸会,幸会。”
宁明昧从这句“幸会”里品出一股怪味来。他对系统评价:“这人比那双性炉鼎还阴阳,看起来很适合写作公文。”
面具人身上似乎有一股香气。宁明昧皱眉去闻,觉得有点儿像花香。
面具人仍在检查。阿黛和宁明昧坐在旁边观赏。
系统见宁明昧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心里实在是很急。
但系统也有视角局限性,只能尝试激发宿主的主观能动性……说到这里,它回想了一下宁明昧对弟子们说话的方式。
系统第一次尝试:“那面具人一直在看你。你不收集一点实验数据吗?”
宁明昧是这样折磨弟子的吧?
宁明昧回复:“你在我身上,看我如看你,你数据库里难道没有一点关于他的消息吗?你的索引系统是怎么做的?把我拉进来做这个课题之前,自己做了一点准备工作没有?”
系统:“我……”
宁明昧:“光想着让导师给你兜底,你还有没有一点自尊心?”
系统:“我不是……”
等等,我们系统不就是这样的吗。我们也是有权限限制的,都把所有的剧情点说出来、所有的人物都标好,你们穿越者还干什么呢?
那还不如我们系统自己来穿越。
宁明昧:“光限制你们学习,不限制你们电人?自己能力差,找什么借口?你看看和你同期的系统,哪个像你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眼里开始有泪花闪烁了。
如果系统有原型,它如今应该已经在阴暗的角落里缩成了一团。可系统毕竟是身经百战的系统。它还想解释,话没说一半,就被宁明昧打断:“闭嘴。听阿黛说,人家一个小姑娘,你说的话连她的一半有用都没有。”
怎么可以打断人说话啊!
啊啊啊!这种被侮辱的感觉!!好痛苦!!
系统根本无法处理自己的痛苦。这不就是被导师打断了说话吗,这不就是在展示的一半,导师不听自己解释,就自顾自地发表了评价,还用同门拉踩了一下你吗。
为什么平实的语言,会让它如此痛苦啊!
系统整个统都黯淡了。阿黛看宁明昧半天不开口,以为他是等得无聊,于是和他说:“百面先生一直在看着梅仙长呢。梅仙长从前与百面先生见过?”
宁明昧:“不认识,完全没见过。”
另一边传来雪竹柔柔的呼痛声,可能是被扯到伤处了吧。宁明昧反问:“听起来,阿黛姑娘对百面先生也并不算熟识?”
阿黛说:“百面先生是一年前来‘往生’的。”
一年前来“往生”,因医术极好留下,很受“往生”负责看场子的场主的重视,孤僻、独来独往,独居,喜欢制作面具和人偶。
独居啊。
宁明昧说:“他的医术,难道比烟云楼的医修还好?”
这回系统终于找到自己可以科普的地方了。它立刻开始在宁明昧的脑袋里叭叭。
众所周知,如今打个游戏都有人不要牧师,修仙界实力为尊,仅做医修,是保护不了自己的。
许多年前,众多医修门派覆灭、又或是被临近的大宗门合并。白川草堂与曾为医修门派的花溪宗合并,便属于此列。就连天下第一仙门之一的烟云楼,也是如此。
比起需要其他修士保护的医修,修士们都倾向于去做剑修、乐修、或符修等,自己拥有攻击力的修士。再加上常有医修被患者骚扰,以及做医修需要的、相比其他修士更辛苦的实习经验,医修越来越少。
于是,各大宗门在招收医修时,略微放松了对需要根骨的限制。
宁明昧:“不会因此,有修士称自己是本部,称门派里的医修是医学部,拿着分数线找优越吧?”
系统大震撼:“你怎么知道。”
宁明昧笑而不语。
系统继续说:“尤其是鬼修们所在的、以血腥残忍著称的冥界,此地修士已经彻底放弃治疗。”
因此又有一个说法:鬼都不学医。
“不,百面可不是宗门出身的人。他不喜欢大宗门。”阿黛说着,见百面没看这边,压低了声音,“不过有人说,百面是从长乐门里出来的。因为有传闻说他呀……也是个炉鼎。这是他尤其擅长治疗炉鼎、也因此被场主重视的原因。”
宁明昧对系统:“哦,我的第二批次滑档。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系统:“你一有趣,我就恐惧。”
宁明昧扫了一眼,雪竹的住所很空旷,藏不了什么人。
治疗结束,百面背过身去收拾东西。阿黛对宁明昧说:“差不多是时候了,我们该回去了。”
偏偏这时,百面的声音传来。
“梅仙长过来,是想看个稀奇,还是有什么想问雪竹的么?”
他这话状似无意,当下气氛却凝结成冰。
系统又钻出来:“宁明昧!!这百面对你有敌意,我们完了啊!”
宁明昧放下茶杯,施施然开口了。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的个人身份认同是什么?”
众人:?
宁明昧进行了一个112种性别的讲座,雪竹犹豫着,最终选择了其中一个。阿黛的警惕已经在冗长的讲座中,被消磨成哈欠:“咱们差不多是时候该回去了吧。”
已经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宁明昧和阿黛一起出去,门在他们背后关上。
临走前宁明昧回了一下头。
那名叫百面的阴阳人也背着药箱,独自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两人回到人声鼎沸的拍卖场。路上,宁明昧的话突然变多了。
他详细地询问阿黛拍卖场是如何运作。尤其是,当买家买下东西时,卖家能多快收到钱。
阿黛说:“只要支付核实无误,最快一个时辰,卖家就能来取得自己的东西。”
宁明昧说:“人界皇家的票据,算不算可信?”
阿黛笑了:“若那算不上可信,还有什么能算得上可信?”
宁明昧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系统急得要命。
它急不是因为宁明昧不去救余袅等人,而是因为宁明昧看起来明显在做谜语人。
急急急急,宁明昧到底想干什么?
阿黛半路上被殷勤备至的场主叫去了。
她先是扑到场主叔叔身上,热情地打了招呼,然后回来对宁明昧说:“梅仙长,我先去一会儿,你在雅间好好地等我呀。”
下次一定。
这次落座,几名弟子都把眼光投向宁明昧,或疑惑,或焦灼,就连打瞌睡的常非常都睁开一只眼,向宁明昧投来一眼。
系统:“你这一趟什么都没干成啊。”
宁明昧:“这叫开题之前的文献调研。”
侍者打开门,几人又不敢说话了。那人又将拍卖玉简递至众人手中。宋鸣珂低头看着玉简,问道:“刚刚不是已经送来了一份?”
女侍道:“方才有人追加了拍卖品。”
那拍卖品没有详细的描述,只有一行小字。
“面具两张,成对。”
“卖家:百面先生。”
宋鸣珂看着它,不明所以。穆寒山则皱眉:“怎么唯独这新加的东西,写明了卖家?”
倒像是故意要给谁看似的。
宁明昧却忽然说:“拍东西,是要自己发出声音的,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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