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坐在地上的人咳嗽得越发厉害,耳朵不知是咳的还是羞的,布满了红。
好半晌,他才听见叶星辰咬牙切齿道:“这道契必须解!简直……简直有伤大雅!”
“你看见了什么?”宋修远伸手拉住叶星辰的手,想要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她竟然,咳咳咳,”叶星辰一脸生无可恋,红着脸道,“她竟然脱了外衫!”
凌云峰也不少女弟子,但他从未见过哪个女弟子像容念雪这般!
“砰!”下一瞬,宋修远吓得猛地放开手。
他今年才刚满十八岁!还是个纯情大男孩儿!
然后看见自家好不容易快站起来的兄弟又倒回地上,疼得翻滚了几下,又“哇”地一声吐了几口黑血出来。
在叶星辰昏死之前,他听见叶星辰说:“我要你死!”
第8章 一巴掌全部拍平
宋修远自然不会傻傻地等着叶星辰醒来把他弄死,虽有十几年师门情谊在,但还是狗命要紧。
不死也要脱层皮啊!
晚风将他的衣摆吹得飒飒作响,若是有人在此,看着这月黑风高下昏死的人,肯定会以为这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战。
思考良久,宋修远摸了摸下巴,一不做二不休拖着叶星辰的双腿往玉虚宫去。
叶星辰迷迷糊糊中,觉着自己的背被摩擦地生疼,艰难睁开眼,可惜实在过于疲乏,只能勉强发出嗬嗬的求救声,嘴里还碎碎念道:“宋修远,你给我等着……”
宋修远微微一怔,恶寒感顺着脚跟爬到肩上,吓得他一激灵,赶忙加紧速度,拖得愈加用力。只恨自己为何没有飞舟这种法宝。
草丛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刚把自己胸调整得一般大小的容念风被吓了一跳,立马进入警戒状态,冷声道:“谁?”
莫不是刚才从药门堂出来时被谁盯上了?
他摸着腰间的乾坤袋,抽出他熟悉的黑色大刀,佝着腰小心向前试探。
“唰——”
突然,一只鞋从草丛里急速飞了出来。
容念风忙往旁边躲去,险险与鞋擦肩而过。
竟然敢用暗器!可惜他容念风在水云宗时早就被马老六锻炼得无比娴熟。别说鞋了,就是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只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似有所感,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
嗯,很好,歪了!
冷气顿时从周身散发开来,他黑着脸睨了眼草丛,咬牙切齿:“我——的——胸!”
什么小人?竟敢暗算他的建模?!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不再犹豫,拿着大刀就往草丛里捅。哪知这草丛像是有了灵识一般,他往左捅,那草丛就往右躲,往右捅就往左躲。
容念风深吸了口气,气得他差点无能狂怒。
他眯了眯眼,又从乾坤袋中翻出数十柄剑来,发出“哗啦啦”的清脆声。双手持剑,蓄势待发,正要往草丛里捅时,草丛里的人连忙可怜兮兮道:“姑、姑娘饶命啊!”
一惊慌失措的男声在安静的夜里响起,无数不好的想法从脑中闪过,容念风浑身一僵。
这不会是叶星辰派来的间谍吧?
“出来!”他呵斥一声。
青年捂着双眼,蜷着身子,从草丛里冒出个头来,忙不迭道:“姑娘我什么都没看见!”似乎也知道自己说这话可信度太低,又结结巴巴加了句,“真、真的。”
容念风:“……那你捂住眼睛干什么?”
他用大刀挑了挑青年捂住眼睛的双手。
“呜呜呜,”青年白皙的肌肤从锁骨红到耳根,浑身发抖,“我真的不知晓姑娘在做什么,我保证不同别人道。”
许是他们的动静太大了些,惊扰到巡夜的弟子,火光隐隐约约往他们这边来,听脚步声人还不少,领头的弟子厉声呵斥:“是谁在那里?!”
容念风本不用怕的,但他看了看自己被鞋打歪的一边胸口,又看了看畏畏缩缩的青年,来不及想那么多,一只手拎起青年,拉住他的手赶忙往前跑。
青年还没搞清发生了何事,等缓过神后,慌乱无措道:“姑娘,我的鞋!”
不提还好,一提容念风就胸口疼,满脸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青年忙讪讪闭了嘴,只是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的胸口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他一脸懵地低头,看着容念风歪了的胸顿时瞪大了眼睛。
容念风见身后没人跟上后,感叹幸亏马老六经常追着他赶,否则练不出这种逃命的本领来。
察觉到落在自己胸口的视线,他停下脚步,伸出手当着青年的面“啪”的一声把胸口拍平了。
只留一边更丑了,他想了想,又把另一边给拍平。抬眼看了下青年,淡然道:“抱歉。”
青年:“……”
这不是一句道歉能解决的啊!
下一秒,他大叫道:“鬼啊!!!”
然后昏死了过去。
容念风看着顺势躺在他怀中的青年,难得陷入了沉默。
难道他刚才没发现自己是个男子?
—
凌云峰的小树林里。
容念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青年倒挂到树上去。确定绑得严严实实后,他才绕着青年打量起来。
长得倒是不错,眉清目秀的,生着双桃花眼,莫名让他有些不爽。
对,他说为何熟悉得那么讨厌,宋修远也是桃花眼!
不知是不是容念风的错觉,青年的额间隐隐约约能看见点红印,大抵是胎记罢。
还穿着一身黑,怪不得他看不出来。
不过谁叫他竟敢偷袭他,容念风冷哼一声,将水壶里的水浇在青年的脸上。
“咳咳咳咳。”窒息感使得昏死过去的青年猛地惊醒,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重力感让他颇为不适,看着冷脸的容念风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忙开口:“今日之事我绝对守口如瓶,还望道友手下留情!”
容念风抱着胳膊,靠在树上啧啧一声:“不信。”
青年欲哭无泪:“你信我啊!”
容念风没搭腔,吊儿郎当的用剑戳了戳他:“叫什么名字?”
“谢镜之。”青年声音沙哑,一脸颓废道。
“谁派你来的?”容念风知晓他的名字后,并未全然相信,盯着他又问。
“无人派我来,我只是一介散修,来玄天剑宗求仙问道之人罢了。”谢镜之句句真诚,“着实不知道道友……”
他顿了顿,红着脸道:“有男扮女装的癖好啊!”
容念风无力地狡辩:“你懂什么是苦衷吗?”
想了想,他又道:“那你为何会出现在凌云峰,玄天殿离这儿御剑也要半个时辰。”
“我迷……”
容念风:“别找迷路这种借口。”
“我有亲……”
容念风:“别说你有亲戚在这儿。”
“你先听我说!”谢镜之接连被打断两次,也知眼前之人不是好忽悠的,急急出声。
容念风先失去了耐心,将刀插在土里后,活动了一下筋骨,朝着他冷笑一声:“你还是闭嘴吧。”
说着抱着谢镜之转了好几圈,直至吊着他的绳索都变成了麻花状才猛地松手,谢镜之立马像个陀螺一般转了起来:“想好了再说话,小爷我耐心可不多。”
“啊啊啊啊啊!”
非人的蹂.躏后,谢镜之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好不容易停了下来,他勉强睁眼,阻止了容念风的下一步动作:“道友,我说我说!”
容念风挑眉:“行,你说吧。”
“我是来寻我哥的。”
“你哥?”容念风皱着眉问。
谢镜之重重点了点头,指着捆着他的绳索:“你要不先把我放下来?”
见容念风没动,他崩溃地结了个印:“我保证不跑,如若违背誓言次生再不入金丹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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