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秦野的大脑被繁杂的思绪充满,太阳穴有种酸胀的感觉。
呼吸的节拍乱了,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公司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处理,你这些天就只打算养病吗?”
沈言归的视线没从书上离开,敷衍地答道:“对,在病好之前,我不打算工作。”
“那投资的事情呢?”秦野反问道:“你之前不是投资了生堂这个品牌吗?之后没有其他投资的打算吗?”
沈言归随意地说道:“有啊。”
看到这幕,秦野的心上被压了块石头,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果然,果然是沈言归。
他的思绪还没理清,就见沈言归把书放在了桌子上,说道:“我已经买下了这本书的版权,准备拍成电影,待会儿就见导演。”
“……”秦野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开。
沈言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这件事吗?”
秦野顿了顿,这才艰难地找回了声音,“我当时以为你只是一时兴起,并不会采取行动。”
沈言归并没有回答,仿佛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秦野很难形容他现在的情绪,他既期待沈言归直接承认,又害怕面对这件事,没办法找到一个折中的方案,只能试探地问道:“除此之外呢,你还会有别的投资吗?”
“看我心情,”沈言归懒得搭理秦野,又重新拿起了书,立刻投入了进去。
秦野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沈言归,思绪搅成了一团。
相处了这么久,他很了解沈言归。
沈言归城府很深,心性恶劣,以逗弄他为乐,如今他主动挑起话题,就等于把柄送到了沈言归手上,以沈言归以往的习惯,他一定会借此机会好好调侃一番,但沈言归这次却什么都没有说。
这十分反常。
秦野有自知之明,他清楚自己的这个项目未来潜力巨大,但以现状来看,这对沈言归来说不值一提,除了能够逗弄他以外,没有其他价值。
所以沈言归没必要继续隐瞒他,这就指向了另一种可能:那个神秘的投资人并不是沈言归。
从理性分析的考虑,这种可能性至少要占50%,但在秦野心目中,这只能占1%。
他没有办法理解这背后的缘由,只能分析利弊,让自己接受这件事。
不管怎么说,这背后的投资人对他没有恶意,给出的条件都是最好的,方便他用最快速度把平台发展起来,在被针对前积累用户群体,这也是秦野选择立刻签约的原因。
而且……
秦野是个很理性的人,他擅长理性的剖析自我,诚实地面对内心的真实想法。
不得不承认,沈言归的投资对他来说是一种认可,哪怕他不会因此感到自豪和喜悦,但在内心深处,这始终是一种印记,让他在短时间内无法忘怀。
就在这时,秦野听到沈言归问道:“你在想什么,怎么这么认真?”
秦野猝不及防地被打断思路,理性无法立刻回归,下意识抬眼看向沈言归。
沈言归不知何时放下了书,也不知看了他多久,眼神专注又认真,漆黑的瞳孔像是漩涡,神秘又深邃,像要把他的灵魂卷进去。
秦野看得愣了神,但几个呼吸间,他便收回了目光,语气淡定自然,让人抓不到什么破绽,“我在想毕业的事情。”
这个答案很正常,沈言归并未多想,点了下头后,又垂眸看向手边的书。
秦野不知道沈言归是真的相信了,还是在骗他,不过这对他并不重要。
复杂纠结的思绪被打乱后,秦野的头脑反而清晰了很多。
现在最重要的是发展平台,至于沈言归是不是那个神秘的投资人,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他可以之后再慢慢探索。
想通这点后,秦野没再纠结,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等门关上后,沈言归才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秦野离开的方向。
他大概能猜到秦野来找他的原因,但他并不放在心上,甚至懒得想应对措施,反正结果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过程怎样都行。
沈言归和秦野本质上是同一种人,他也没有在这上面浪费太多心思,看了眼时间,书放在了一边,等导演来见他。
这次他挑选了两个导演。
其中一个导演拍过很多商业片,口碑和票房都获得了极大成功,但离冲击奖项还差一点。
另一个是导演了几部艺术片,在专业领域评价很高,但因作品曲高和寡,知名度很低,也没几个观众能真正看懂他的电影,能坚持十分钟不睡着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若是正常的投资,要考虑收益,沈言归会更偏向于第一位导演,第二位导演连跟他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但他现在的目的是拍好电影,满足他个人的需求,至于商业性和观众的口味,他并不放在心上。
过了五分钟,管家便把第一位导演请了上来。
导演很重视这次见面。一身西装革履,头发也专门打理过,看上去很专业。
导演很懂得这个圈子的社交规则,跟沈言归寒暄了五分钟,恰到好处地拍了几个马屁后,两人才切入了正题。
在此期间,另一位导演在门外等着。
相比于上一位导演,他显得过于邋遢,甚至可以用放浪形骸来形容。
身材消瘦,却套着一件宽大的T恤,下半身是老年人最偏爱的人造棉布料,舒服透气,却没有一点版型,脚上蹬着一双人字拖,头发乱糟糟的,油得像是一个星期没有洗头。
方高格整天泡在片场,对拍摄有极高的要求,一个小小的镜头要反复拍上一天,才能达到他满意的效果,这不仅耗费了大量时间和金钱,对拍摄的演员也是极大的考验,再加上他的电影并不叫座,没办法积累观众,片酬也少得可怜,所以愿意跟这位导演合作的演员少之又少。
反过来在这个圈子里,方高格看得上眼的演员也少之又少,再加上他拍影片都极为困难,投资方和演员都看不上他,所以方高格明明才华横溢,却被耽误了好几年。
在等待期间,方高格毫无形象地抖着腿,甚至还焦虑地想要啃指甲。
他非常喜欢这本书,为这本书写了3000多页的分析,字数超过了这本书的两倍,听到要翻拍成电影后,方高格很感兴趣,甚至可以用激动和兴奋来形容,但这种情绪很快被焦虑淹没了。
他很清楚这本书的内容和主题过于深奥,有伦理和价值观的探讨,翻拍的困难很高,想要原汁原味地翻拍更是难于上天。
方高格对自己有信心,他能够完美地展现出这本书应该有的样子,但是他对资本并不放心。
资本考虑的是赚钱,而不是艺术性,跟他的想法背道而驰,恐怕拍出来的东西会让他觉得跟屎一样。
所以他既想翻拍,又担心翻拍,想要见投资方,又感到万分焦虑。
特别是他在见到上一位导演时,这种情绪到达了顶峰。
他基本上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落选和这本书被彻底毁掉的画面,但还有最后一丝希望,他只能让自己咬牙坚持。
说不定这次的投资方有最基本的审美和对文艺作品的尊重,能让他再争取一下。
方高格坐在外面,基本上能够想象到投资方和上一位导演相谈甚欢的画面,但意外的是只过了五分钟,管家便请他进去了。
方高格沙雕了。
是这位投资人功利到不愿跟导演多交流,还是上一位导演不符合他的要求?
方高格希望是后者,但现实情况是前者更多一些。
还没有见到投资人,方高格的心已经跌入谷底,对接下来的谈话充满了忧虑。
带着这样的情绪,书房的门被推开,光线慢慢照亮他的眼底,沈言归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方高格足足正愣了五六秒,这才回过神来,直勾勾地看着沈言归。
作为导演,他不喜欢长相过于精致完美的演员,完美意味着没有瑕疵,但瑕疵才是最有记忆点,最容易塑造韵味的,但沈言归给他的感觉截然不同,他个人的魅力和气质太强烈突出了,这样的人有种天然的感召力,就应该活在聚光灯和人们的关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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