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来的也都是相熟的村里人。
记忆中面色憔悴的乡亲们都显得很富态,受到村里往来的专业研究人员的熏陶,他们说话也文质彬彬的,不管是精神还是外貌都和十几年前完全不同。
精气神回来了,自信也有了,因为长期和全国乃至全世界各地人做生意打交道,见识谈吐也完全不一样了。
有那么一瞬间,郴易风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可这切切实实就是真正的三水村,是路琢花了十几年,从卖药粉到建学校,一步一步引导建设成的神仙草之乡。
村里人探完病一个个离去,天色逐渐晚了,郴易风在房间内做完所有的复健活动,等了一阵还没等到陆云柯回来,就有些焦躁不悦。
陆云柯现在在新建成的大学指导任课的教授们,那些从全世界各地被他招揽来的业界精英缠人得不得了,学习兴致一来,恨不得全体和路院士来个秉烛夜谈。
偏生路琢讲究“三人行必有我师”的那一套,忘了自己是有家室的男人,会留着和那些教授搞学术切磋。
前些日子郴易风倒是没理睬他,毕竟还住着院呢,人来人往人多眼杂,他就没发作。
但这都回家好多天了,他也休息好了,路琢还这么着,郴易风就打心眼里不爽利了。
他当即收拾好,驱车去了城镇另一头路琢的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对方却不在,听说是去诊疗室调试新运过来的仪器去了。
郴易风又带着怒火杀到了诊疗室。
进门后,不知哪里传来吵吵嚷嚷的吵架声,一片喧闹中,路琢就那么戴着黑框眼镜,不受一丝干扰地在记录数据。
他成熟了,气质也更沉稳凝练,连面孔都被岁月晕染得越发英俊。
此时头顶吊灯投下的灯光,又在他身周晕染出居家闲适的气息。
郴易风停住脚步,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轰鸣发出的喧嚣。
眼前的人那么熟悉,又那般陌生,他情不自禁走过去,闭着眼睛吻了一下陆云柯的唇瓣。
“我醒了这么久,你为什么没有吻我?你不爱我了?”
陆云柯一僵,然后耳朵尖到面孔都染上了红色。
郴易风圈住路琢的腰,再次吻住了他。
浓黑的眼睫颤唞着,像是竭力克制住羞涩,等舌尖触碰,尝到男人口中淡淡的草药味,他才撤开,下巴下意识扬起。
“你没骗我,这算是奖励。”
“诊疗室里有客人,很多。”
陆云柯尴尬道,用眼神示意郴易风仪器后方被遮住的几个人。
从刚才起就在吵嚷的声音一秒消失。
在几步之处,仪器的遮光挡板后方,几个穿着白大褂,看起来上了些年纪的人正在交谈着什么。
一行人什么发色都有,中文外语混合专业术语,全都争论得不可开交,差一点就要打起来。
他们都将郴易风主动亲吻陆云柯看得清清楚楚。
郴易风:“……”
他恼羞成怒,抬手一拧陆云柯的腰,凑过去阴森森道:“路二狗,这么多人,你是不是故意的?”
路琢哑然:“当然不是。”
郴易风怕是忘了,他刚得了农业方面的诺奖,还是下一届诺奖医学项目的候选人,国内外教授早就想和他见面交流,他们约定的时间就是今天。
陆云柯在带众人参观,试图将这些牛人留下,好为三水村新建的大学增加几位优秀的教授。
方才一群国内外的脑科专家还在争论,郴易风沉睡这么久苏醒后会不会有后遗症。
擅长开颅手术的专家觉得不开颅无法确诊病变,其他外国专家也不相信中医真的能完全唤醒区域功能丧失的大脑。国内专家与之争论,一群平均年龄超过60的老头老太太就因为各自的医学理论争得脸红脖子粗。
到底药物作用在大脑的哪些组织上,遏制了什么病变,又产生了什么反应,同一领域内主张不同的各位都觉得自己的理论才是准确的,当场引经据典就要驳倒其他人。
然后就演变成一群大佬恨不得挽起袖子打一架。
都是些老头老太太,真要动起手来,怕是医院里又得多一些病号床。
陆云柯刚要阻止,但想想这也是大佬们日常学术交流的一环,根本没必要,于是就腾出空间让各位前辈热烈交流,一边听着他们的争吵做些记录。
郴易风的出现彻底打断了众人的争吵。
看起来,他的确没一点后遗症,状态恢复得非常完美。
一群业内专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有志一同地退出了病房。
“天色晚了,我们也该回宾馆休息了,唉,人老了,精神头儿也开始不足喽。”
“路院士,工作结束了,就回去休息吧。”
和陆云柯交流有的是时间,但打搅了小情侣互诉衷肠,可是要被嫌弃的。
即使人都走了,郴易风还是面红耳赤:“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陆云柯捏了捏他的手指:“想我了?”
“没!”郴易风下意识反驳,但说完瞥了一眼含笑的陆云柯,他又回握住陆云柯的手,“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是想他了,想他对自己怎么突然冷淡了好多,明明他昏迷前,这人还说要和他结婚的。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他们是一对儿,没一个人有异议,就是因为路琢十几年如一日的照顾他,还为了唤醒自己做到了这个份上。
路琢的深情打动了无数人,甚至国家都在群众的祝福和抗议声中修改了婚姻法,早几年就允许相爱的同性能登记结婚。
他们早就是合法夫夫了。
在郴易风也以为这人非他不可的时候,路琢却没有丝毫表示。
他不该求婚吗?
正式地求婚,真心实意地求一次婚。
迎着郴易风别扭又期待的眼神,陆云柯微微有些僵硬,但很快,他就握住了郴易风的手,温和道:“回去吧。”!
郴易风看了他一眼,又凑过去吻了他的唇瓣一下:“好,我们一起回家。”
回到住所,两人一起吃了饭后洗了澡,就和前些日子一样,安静地躺在了卧室里的双人床上。
郴易风在浴室做好了准备,当陆云柯将手臂圈在他的腰上后,他越发僵硬,但等了许久没等来下一步动作,还听到身边人逐渐舒缓的呼吸后,他就绷不住了。
直接翻身跃起,饿狼一样撕开男人的睡衣,郴易风一脸凶横道:“二狗,起来,和我再试试。”
刚有些睡意的陆云柯捏了捏眉心:“现在,和你,不好吧。”
“和我怎么就不好了,难不成你背着我有了新情人?ta是谁!”
郴易风听完,神色一瞬就变得狰狞骇人。
他是昏迷了九年,又不是死了九年,这人要是敢背着他偷吃,他这就带他去永夜的深渊,让他尝尝背叛的代价!
看到面色狰狞的郴易风,陆云柯叹口气,抬手轻轻抚摸他光裸的脊背:“你想哪里去了,我是个很守男德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他要试试,他就试试吧。
手掌贴着腰在线移,炽热的温度刺穿皮肤,像是要灼烧血管一般。
因为长期卧床,还被各种灵药养着,郴易风清醒后皮肤就变得很敏[gǎn],只是这么轻轻地触碰,他身上就漾起一层绯色,整个人也开始微微打颤。
陆云柯握住他的腰,一用力,两人的位置互换。
郴易风枕着柔软的枕头,腰下是团成一团的被褥,修长白皙的小腿被摁着贴到脸侧,他抖得也更厉害了。
这些日子一直做复健,郴易风的柔韧性变得比之前好了不少。
随着温柔地侵入。
短促地哽咽传来,郴易风咬住手腕,眼角沁出了泪水。
随即,披散在枕巾上的长发就以固定的频率,开始不停窸窣地拂过脸颊。
不知过了多久,郴易风终于重新适应了这样的亲近,身躯带来的感知几乎要冲散他原本的意识。
仿佛连灵魂都要溃散开了般。
陆云柯低下头,在白炽灯的照耀下下显得朦胧冷酷的眉眼俯视着下方的郴易风,吻去他眼角的泪水后,肌肉微微隆起的腰部和手臂同时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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