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景有孩子了?他怎么不知道?历史上也没提这一茬啊?难道是在军中有的私生子后面又出了什么变故?
荣启一看谢恒骤变的脸色就知道对方误会了,刚要解释,宣景就先他一步说道:“别听他胡扯。”
谢恒还差点没反应过来,脸上的笑都还不太自然。
“到、到底什么情况啊!”
荣启顶着宣景刀子一样的眼神老老实实解释道:“我这不是看平日里老宣对你总是特别照顾嘛!你也什么话都听老宣的,所以我就调侃说他好像养了个儿子。”
谢恒黑线,荣启这张嘴有时候可真是能气死人!
荣启:“说真的,你外甥都出来了,你真一点想法没有?”
谢恒面无表情:“我不想英年早婚。”
噗!
荣启一口茶水喷出来!英年早婚……这可真是个恰当的形容。
看荣启闭嘴了,谢恒也满意了,不经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没过一会又打了一个。
宣景看过来:“着凉了?”
谢恒不好意思:“有、有一点。”
他也不好跟宣景说自己偶尔晚上有踹被子的习惯,昨晚上踹了被子,赶巧后半夜还比较凉,就这么着凉了。
现在天气渐热,这个时候还能这样着凉谢恒也是很佩服自己。
宣景叮嘱他越是春夏交替的时候越要小心着凉,又吩咐下人去熬红糖姜水给谢恒。
荣启撇嘴——这还不叫养儿子?
吃完饭,宣景和荣启在院中下棋,谢恒觉得以自己的棋艺就不在两人面前献丑了,自己就在院子里逛游着。
院中有一座不大的莲花池,里面有各种颜色的鱼儿游来游去。
谢恒坐在莲花池边看着,就觉得这将军府中连池子里的鱼都这么眉清目秀!
池子里的水很清澈,谢恒看着就在身下聚集的鱼儿们,一时兴起弯腰伸手向水中捞去。
手刚刚触及水面,就被另外一只有力的大手攥住了手腕。
他抬头看去,立即解释道:“我没想捞鱼,就是想和和水。”
宣景还攥着谢恒的手,抹去后者指尖的水:“你还在着凉中,池子里的水太过清凉,不要碰。”
谢恒“哦”了一声,乖乖巧巧地点头。
荣启看着这一幕牙都要酸掉了,老宣都把人家给照顾到这个份上了还说不是在养儿子!
谢恒抬眼看见荣启牙疼的表情,笑眯眯道:“荣大人是不是羡慕嫉妒将军待我这样好?”
荣启想象了一下自己着凉后坐在池边玩水然后被宣景攥着手腕温言制止的模样,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当天晚上荣启就去找了司回生,跟他吐槽宣景把谢恒当儿子养还不承认的事。司回生骚包归骚包,但绝对是一起八卦的好对象!
司回生正在捣药,闻言便抬头同情地看了一眼荣启。
荣启被他这个眼神看得发毛,“你别这么看我啊,会让我觉得我病入膏肓了。”
司回生却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差不多吧,脑疾到这种程度也是无药可医的。”
荣启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在骂我?!”
司回生看向荣启的表情更加同情了。
就在后几天荣启想着该怎么回击的时候,朝堂之上又出了新问题,还是跟之前的蝗灾有点关系。
虽然蝗灾已经控制住,但蕲州和晋州的灾后安置工作却进展的不太顺利。
也只能说被委派过去的官员实在太不得力,人家韩峦都已经将主要的方法方针都摆出来了,虽然是针对淮都的,但他们也就只需要因地制宜地去灵活应用,在原有的基础上做些改变,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那就是他们的能力问题。
这朝廷上的官员不仅有清官和贪官,还有无能的官员,霸占着自身能力不足以胜任的职位,这本身也是一种罪!
更何况这还是在灾后安顿、安抚的大事上,一个弄不好就有可能导致百姓们心中不满,那之前那么漂亮的治灾效果也会跟着大打折扣。
惠承帝召回了原本派去的官员,又是罚俸又是降级,但惩罚之后还是得想想该怎么解决,还是要派得力的官员过去。
蕲州那边惠承帝准备让荣启和阮时衡过去。一文一武,文能出谋划策,武能稳定治安。
至于晋州那边惠承帝就比较头疼了。
武这一块惠承帝打算让宣景过去,难就难在与宣景搭配的文官实在不好选。
有能力的大都位高,而宣景的脾气也不那么好,这两边要是一旦发生冲突谁都不服谁,那就麻烦了。可要是找身份太低于宣景的,又担心能力不足,既不能真正解决问题还不能对宣景起到钳制作用,惠承帝私心也不想让宣景在晋州“自由发挥”。
就在惠承帝无比头疼之际,韩峦向惠承帝举荐了谢恒。
韩峦直言当初的治灾政策其实有谢恒一部分功劳,是谢恒帮助他改良完善,要说这天下最了解这份治灾政策最能灵活运用的,除了他自己之外就是谢恒。
惠承帝一听顿时大喜过望!
谢恒好啊!
谢恒本来就是他看重的臣子,聪明又识时务,而且平日也不见他与武将们有多少交集,再说现在谢恒还算是朝廷新贵,有一股锐气在,又真有这个本事,那真是没有比谢恒更加合适的人。
于是惠承帝圣旨一下,直接让谢恒和宣景一道前往晋州。
朝堂上能看透惠承帝心思的人不在少数,对谢恒那是又同情又羡慕,感受十分复杂。
羡慕他被惠承帝看重,竟然委以如此重任,但又同情他是与昭武将军同行。
昭武将军虽然不是性烈如火,但也绝对不是好相与的,特别是文臣武将的关系一向很微妙,而昭武将军几乎是作为武将之首,这能给谢恒什么好脸色?再说谢恒就算得陛下看重,但官职还是低了些,在昭武将军面前肯是人微言轻,而且说不准昭武将军还会因为谢恒得陛下看重而看他更不顺眼,到时候这日子可真是如履薄冰。
谢恒若是知道这些人的想法肯定要大笑不止。
这件事本就是他主动找韩峦,让韩峦到惠承帝面前举荐。
从他知道惠承帝有意让将军去晋州开始,他就猜到这个文官不好选,所以在惠承帝头疼之际让韩峦将他捅上去。
结果很和他的心意。
他还从来没有跟将军真正意义上的一起共事过,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而且他确实了解灾后的相关策略,有信心一定能跟将军把事情解决好。
当然,表面上还是得做出跟将军不是很合得来的模样,他真是喜欢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感觉。
临行前一天晚上,阮时衡还特意叫谢恒去了趟阮家,说祖父有话要说。
谢恒还以为是什么事,结果阮同甫一开口就是让他一定要注意千万别跟宣景起冲突。
蓝瓷香炉中白烟袅袅,桌上精美的茶具内是热气未散的香茗,墙上的字画相得益彰,竹帘落下一半,半遮半掩院中的山石景致,这般如诗如画的场景,谢恒却在阮同甫无比认真的劝诫中有些想笑,半点欣赏的精神都没有了。
不过这也正常,阮同甫对将军的误解太深,思想又过于顽固,别说是他,就算是阮展鸿和阮时衡亲口跟阮同甫说,阮同甫都未必会就此改变看法。
谢恒也没想抓住这么点时间跟阮同甫解释什么,反正阮同甫说他听着就是。
说了半天,阮同甫都说得渴了,瞧见谢恒一直低着头,看似聆听教诲,却也不知道真将他的话都听进去多少。
“你莫要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到时候在昭武将军哪里吃了亏便该后悔了。你的性子这般倔强,昭武将军也不是好惹的,我还不是担心你惹怒了昭武将军被他找麻烦!”
谢恒故作不以为然地说:“就算我的性子不够温吞,但我也绝对会在朝廷规制内行事,不行差踏错,也不有意挑衅,做好我自己应尽的本分,昭武将军总不能因为我不够捧着他就对我发难吧?”
阮同甫:“这应该也不至于,但你们既然要一起共事,讨论之中可能会有意见相左之处,到时候你只需摆事实讲道理,切莫跟他做意气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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