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唏嘘感叹之后,忘川之水洗去记忆,地狱业火灼烧罪孽,再一次成为一个无忧无垢的灵魂不染一丝杂念,转世新生。
黄泉边上,两道人影皆是一身黑袍。
两人身量相等,身上的衣袍完全相同,只是一人的腰肢细瘦,腰带束缚的腰身好似可以盈盈一握。、这般细瘦的腰肢,也正是被另一人一手揽着。
他们的面容是世上绝顶罕见的俊美无俦。
身形微微瘦削的青年周身气度清贵无比,犹如当空皓月,华美皎洁,高不可攀。
揽着青年的男人,则是截然相反的气度。红瞳如血染,黑发未束,随着黄泉涌动,一头黑发无风自动,飘扬出一道道触动人心的弧度。
他犹如暗黑世界中的王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无声无息间却能搅动这三界的风云变幻。
同样是冰冷的气息,青年好似一株冰川雪莲,冰冷中带着不可侵犯的圣洁。而男人却像是地狱之门中盛开的业火红莲,冰冷地燃尽世间一切罪恶。
罪恶燃尽,连自身一同湮灭其中。
青年的冰冷只是遥不可及的距离感,而男人的冰冷则是目中无物的毁灭感。
这样的毁灭,最终殃及自身。
黄泉水涌,涌出的水中,带着犹如星空般的光点,明明灭灭,犹如锟河星海,一时倒转。
地狱的天,黑漆漆的。那并不是真正的天空,更不会存在闪耀的星光。
"这些,是什么?”
季骁尧抬头仰望,头顶上空一颗星也没有,水面中的光点,不是倒影。
“是三界生灵的灵魂,黄泉是万物消亡后的魂归处。”司空同的声音淡淡响起。
“那里,是什么?
季骁尧的手指遥遥指着黄泉水流淌远去的的方向,两岸摇曳着火红的一片,它们大批大批的盛开着,远远看去就像是鲜血铺成的地毯,红艳似火。
“那里,是彼岸。那些花叫做曼珠沙华,也叫作彼岸花。此花是接引之花,花香有魔力,能唤起黄泉水中生灵灵魂生前的记忆。”
"灵魂随着黄泉水飘摇经过的这一段就是凡人口中所讲的黄泉路,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火照之路。”“明明是绽放在地狱之中,接引亡灵的不详之花,曼珠沙华的名字意思却是“开在天界之花”。
司空同向骁尧娓娓道来,很耐心详细地讲述地狱之中的传说与故事。
季骁尧并非第一次来到地狱,上一世,玄渊也带他来过黄泉,走过火照之路。在忘川河取水,在湛星渊种下曼陀罗华。
这一世他是第一次和司空同来到地狱,既然是“第一次”,那么他该问的,他该不懂的,季骁尧不介意重温一遍上一世的好奇和期待。
最重要的是爱人在他耳边温柔轻声的解答,一字一句都是深情。
季骁尧的手被司空同轻轻牵拉着,两人在一片鲜红的花海中行走,黑色的衣摆时不时扫过鲜红艳丽的曼珠沙华。彼岸之中,两道人影缓缓前行,一步一步仿若可以行走到天荒地老。
"它们都没有叶子?”明明知道,却还是装作什么都不明白的人再一次等待着重温当年就有人为他解答过的问题。
“曼珠沙华,花落之后才生叶,花叶永不相见,生生相错。有人将它们比作没有结果的爱恋。”司空同顿下脚步,转身看着季骁尧的一双眼:“可是佛家却说,情深无果,但彼岸仍会盛开着花朵。”季骁尧含笑同样看着司空同的一双血瞳,血瞳之中的沉思与一抹复杂他没有遗漏。
他笑了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刚刚好,就像和上一世也是听到这个答案时的微笑一成不变。
眼前的司空同和玄渊的身影重叠,千万年前的话语又在今夕重现。
季骁尧握紧掌心的手,再也不想放开。
司空同移开眼,转身再一次慢慢前行,只是手上握紧的力度,一点也不比季骁尧轻。既然握紧了,就再也没有放开的道理。
走过长长的火照之路,如火如血的曼珠沙华远远缀在身后,却是在不久之后,眼前又出现了一片纯白的花海。I
和曼珠沙华一模一样的姿态,好像是一双向苍天祈祷的纤细双手。
依旧是在河岸边,只是这条河中的星光不再闪烁,它们从繁星成为润玉,温润的光芒淡淡,整条河都透着幽幽的青蓝色,美得不可胜收。
“这是忘川河,忘川之水,洗刷去了灵魂的记忆。忘记,便是无忧。”“曼陀罗华,往生之花,也称为忘忧花。”
纯白的花海,纯黑的衣摆,还有两人披散的长发,如墨染的长发轻拂纯白的曼陀罗华-
这一天,司空同好像忘记了自己的能力,没有带着季骁尧飞身瞬息看遍地狱两大花海,而是选择慢慢一步一步用脚步丈量着每一寸。
至始至终,只有寥寥的几句话,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是越发相融相合。
两人交握的手,也未曾松开。
到了地狱之门,司空同做出了一件令季骁尧惊讶万分的事情。
万年前,有邪龙用地狱火为他造了一场盛大的烟花雨,万年后,有鬼王用地狱火为他炼化了一朵业火红莲。钃
当司空同掌中托着一朵灵动妖异的红莲,红莲上熊熊燃烧的业火生生不息,如血鲜红的花瓣,中央的花芯却是冰蓝冷艳。
司空同将燃烧着的红莲往前一递:“送给你。”季骁尧看着花没有接:“送给我?”
这花又不能吃,送给他干嘛?暖手吗?可是看起来是火,不碰触都能感觉到红莲周围的温度是冰寒的。
"这花不能吃。”司空同很是严肃的叮嘱道。
季骁尧心想,是他的眼神还是表情出卖了自己?他表现出来的疑惑有那么明显吗?还是在司空同早就把他定位成一个只知道吃吃吃的大吃货了?
"它能保护你。”司空同低眉最后看了眼手中托着的精致红莲,那上面散发的恐怖温度冰寒入骨,令他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这样做。
“过来。”
季骁尧被这一声,司空同两百年来最最温柔的两个字勾去了魂儿。闻声不管不问就上前了一步。
两人本就离得近,上前一步后,只剩下一朵业火红莲阻隔在中间。
“骁尧,别怪我。”
司空同的话刚落下,季骁尧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司空同是要做什么事情,一副对不起他,欠他一条命似的冰冻了个脸。
额心忽地一片冰凉,业火红莲被种下,深深埋入季骁尧额心的一点血红上。
朱砂痣般的印记仿佛活了过来,血红之色浓郁。扩大,一朵火中红莲的印记慢慢浮现。
而此刻季骁尧不知道额心的变化,在司空同抬手往他额头一抹之后,季骁尧的整个大脑都好像被冻住了,思维迟缓,全身泛出一股寒意。
由内而外,从骨头缝里的冰寒。
季骁尧扑在司空同身上,牙关紧咬,良久之后身上的寒意不仅没有散去,反而越来越重。身上的黑衣
竟然结上了一层白霜,红润的脸色早早是换上了比死人还要恐怖的苍白,唇色泛蓝。
“……”
季骁尧全身冰寒的混乱中张嘴,说了什么,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只看到司空同的双眼中闪过什么,流光溢彩,抱着他的那双手更是用力,他靠着的那人胸膛之中,一下又一下沉稳有力的节奏都变得不同寻常。
紧接着,季骁尧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季骁尧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白骨殿,万骨王座上只有他一人。
奇怪的是,四周围的骨精和死灵没有像以往那样,什么话都敢叽叽喳喳在他面前说叨。
这让季骁尧一度怀疑,司空同就在白骨殿中,否则这些无脑又大嘴巴的家伙怎么会不爱八卦、不热衷于瞎扯了昵?
只是在久久观察一番后,季骁尧确定,大殿之中,确确实实没有司空同的气息。
"好可怕!要命了!移动业火他要过来了!”季骁尧刚刚走下王座,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了一声破碎的惨叫。
移动业火?是指他吗?
“别过来!别过来!我道行那么浅,还没成精几年,他过来我就要被烧成骨灰了!”“谁不是昵!就算向我这种成精百年的,他一靠近我就骨头都酥掉了!”季骁尧忽然有点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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