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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两个人也会在光脑聊一点生活琐事，但总体来说对话都很不咸不淡，主要原因是奚俞怕自己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就麻烦了，所以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他都是草草应付了事。
但对方这样发来邀请却还是第一次。
【？】大眼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奚俞的思维，它茫然的问，【为什么？】
“既然我们都认为他会立刻提出条约的事，那我去了赴约时探探口风，看他想要聊什么不就可以一探虚实了吗？”
【好像是哦。】大眼被他的逻辑说服了，【宿主你真的很机智了！】
奚俞心虚的停下动作，鼓了鼓腮帮子想：最主要的是，他觉得自己怎么也得去一趟，看看他这个随手拈来的虚假人设难道真的能把封翊给迷住了？对方难道真的喜欢这种肤浅的人设？
那也太让人生气了吧！
“还让我来定时间，”他冷笑一声说，“那就半夜吧，毕竟训练也是很辛苦的。至于签名…就先订三包A4纸吧。”
大眼打了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给那位元帅先生点个蜡。
*
利维坦星的夜晚和汐海星不太一样，这里没有浮岛，时间是15小时制，因此一天过得很快，黑夜时间也很短。
大多数人会用一天的时间去做一件事，但有一些体力好的人也会选择一整天不睡觉，然后两天睡一次。
奚俞表示，不就是另一种007吗，他懂。
星痕大厦很高，封翊定了这里最顶层的位置，虽然是半夜，但站在窗前眺望远方的时候却可以看到天边已经微微泛出的霞光。
“元帅先生！”
奚俞时刻记得保持自己的人设，一进包间就非常雀跃的一路小跑过去坐在他旁边：“我真是太太太开心了！！您居然愿意请我吃饭，我真是…好高兴啊！”
封翊原本在整理桌面的餐盘，闻言抬眼看了他一眼。
奚俞注意到他今天居然没有穿军装，而是穿了一套深色的休闲西装。平日里被固定的一丝不苟的发型也放了下来。大约是随意的抓了几下塑形，有几缕不听话的刘海在他低头的时候垂了下来，再加上他那张棱角分明冷然又疏离的脸…只要不开口，绝对是能靠脸就能吃饭的类型。
…居然还怪好看的咧！奚俞忍不住气呼呼的想，不是他想得多，这样看，对方绝对是有备而来的。毕竟他在家的时候可从来没见过这人的这一面！
“哦？”封翊看了他一眼，轻飘飘的说，“那你怎么不叫我哥哥了？”
“。”
？
奚俞差点没被他这句话噎破功。他深吸一口气，僵硬的恢复笑容：“你那天看起来不太高兴，所以我不敢喊了。”
“没关系，我很喜欢听。你可以继续这么喊。”
？？？
他不会是想占我便宜吧？这个念头在奚俞脑袋中一闪而过。还不等他细想，对方已经开始一边摇铃通知侍者上菜，一边说：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对你另眼相待吗？”
这么直接的吗？原来对方是这种直球人设吗？
奚俞感觉自己有点被整不会了，他磕磕巴巴的说：“为，为什么？”
“因为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
封翊看着他认真的说：“准确的说，我有一个朋友，你长得很像我那个朋友的朋友。”
真的是你的一个朋友吗？奚俞伸手捧住脑袋转过脸遮住自己鄙视的目光，怎么还在这套娃呢？
封翊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垂眼瞄了一眼他的手腕，嘴里继续悠悠的说：“他的这位朋友，因为他的缘故出了事故，所以有一段时间他都很痛苦，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他。”
“他觉得如果不是他拉着他出任务，他就不会出事。他还那么年轻，本不应该这么年轻就简单消失了。”
奚俞愣了一下，悄咪咪的张开手指看了看对方，看到对方说出这些话时一脸平静的表情——和那时他下庭面时见到的一模一样。
封翊说：“虽然他曾经不得不接受不少战友或者朋友的离去，但只有这一次，他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像以前一样接受这件事。”
奚俞一直觉得封翊这个人很多时候都给他一种矛盾的感觉。比如他们在寻找他的时候，他表现出的更多的是冷静而理智，他能认真分析路线派遣队伍，但细细想来去下庭面找他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很不理智的事情。
从那个时候他大概明白了，大概理性主义者不理性的时候就是这样：用合理的方式做着一件不合理的事情。
——原来他真的是因为痛苦才会这样。
奚俞抿了抿嘴，心情很复杂，又有点难过。
他之前也偷偷想过很多对方的反应，但是真的知道了，又觉得心中酸涩的。
“既然你的朋友对他的朋友这样认真，”
他抠抠自己手里的筷子，声音不自觉的郑重其事的说：“那你的朋友就更不该找一个有点相似的人来怀念他，这是对他的不尊重。”
“也是对我的不尊重。”他强调，“你朋友的朋友肯定不会高兴的。”
“你说得对。”
封翊点点头：“可能是因为他有一种补偿心思，所以看到你的时候，他就会不自觉地的就会对你宽容一些。”
什么大渣男啊！这不还是替身吗？！奚俞决定收回自己的感动。
看到他变得阴森的目光，封翊不着痕迹的笑了一下。他继续说：“你可能不懂，我的这个朋友，他实在太想念他的这个朋友了。白天想，夜里想，他不相信他死了，于是到处寻找他。”
“……”
“他甚至产生了错觉，感觉他的这个朋友根本没有离开他，就在他身边陪伴他…虽然他看不到。”
“。”
奚俞顿时冷汗直冒：“是，是吗？哈哈哈哈这也太扯了。”
“是啊，”封翊饱含深意的说，“难道人还真能变成鬼不成？但我的朋友坚持说他自己确实感觉到了什么。他一方面觉得自己可能是疯魔了，居然会相信这种不可能的东西，一方面又坚定的觉得这不是错觉。所以他给他办了个葬礼，想要看看他的朋友到底会不会出现…你猜之后发生了什么？”
奚俞不由心虚的收回了目光，躲躲闪闪的说：“发生什么了？”
“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个世界当时是没有鬼的。”封翊摊了下手遗憾的说，“但他也并非完全没有收获，因为他从别人那里得到了一点启示——他的这个朋友原本就神神秘秘的，连身世都有问题，设置连我朋友这样几乎站在这个世界权势顶端的人都追查不到…所以我朋友当时想，如果他的这个朋友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切就能解释的了了。”
“。”
靠，全怪那天那个穿着长袍死老头，这人还真把这些话给听进去了！而且还活学活用了起来！
你这已经在承认这个朋友就是你了吧！
“太扯了太扯了。就算你的朋友真的很厉害，但我不得不说，”奚俞装作受不了的样子，一边吃饭一边学着他那天的口吻说，“这些想法真的很异想天开。”
“你说得对。”
封翊再次赞同。
“可他发现只要把事情往离谱的方向去想，一切似乎就会变得合理起来。这是为什么呢？所以他想要找到一个能将一切都串联起来的线索。”
奚俞觉得不能再让这人继续思考推理了…这么下去他肯定会掉马啊！
这人到底长着什么脑袋啊！
所幸这个时候侍者推着上菜的餐车进来了。
外人在场，两人暂停了话题。奚俞松了一口气，赶忙殷勤的说：“吃饭吃饭，我好饿。元帅哥哥，您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夹！”
他说着，从眼前一大堆菜盘中精准的找到了对方最不喜欢吃的几样菜夹给了他——吃菜的时候就赶紧闭嘴吧你！
封翊沉默的看了他一眼，果然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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