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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经过多久，直到被人丢在地上时，萧九辞都没有回过神来。
灵曜看着他，即使情绪再寡淡也无声叹了一口气，哪怕当初冥夜曝光血脉时如此崩溃，似乎都没有眼前人反应。
或者应该说没有反应，就好像灵魂破碎的行尸走肉，眼神里面没有任何光亮。
灵曜无声的看着他，突然见他猛然一怔，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腕。
可是灵曜仔细看了，那边什么都没有。
而萧九辞的眼角却早已湿润，泪水不断地无声落下。
那简单的定位术法，早就连同体内的所有封印一起被击碎了。
眼看着那悲伤的小辈身边渐渐开始聚集魔气，碧绿的眼眸也有逐渐转红的迹象。灵曜皱眉一掌击散，然后用清冷的声音开口道：“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失控的，冷静下来，别动用灵力，除非你也想要成为疯魔的半妖。”
其实萧九辞只是无意识的试图去感应乔晗罢了，听到这么一句，萧九辞浑身颤抖起来。
疯魔的半妖？他不要！
若是成了，他还怎么……
似乎恍惚的恢复了一点理智，萧九辞抬头这才看清了来人，虽然现实第一次见，但是幻境中早就看见过。
“灵曜仙尊，是你救我？”
灵曜点头。
萧九辞突然一阵后悔，当时往周围看，都是要杀他的人，也不知道抓住他要带走他的人又是谁？会不会有危险？更别说当时他体内无法凝聚力量，他怎么敢冒险带走乔晗。
所以他躲开了。
他一定伤到了乔晗。
早知道是灵曜仙尊，他就……
不，现在的他又能做什么？
他成为凡人时，只是无法保护乔晗。他还能挣扎，纵容自己的小心思。
而现在，他是半妖了，还是一个不知道何时会失控，被所有人当敌人的半妖，他只会让乔晗跟着他一起被追杀。
虽然他知道的，不论自己变成什么样，乔晗都不会在意。
可是他现在又算什么？未来又会如何？至少没有一个半妖有好的未来，只要一想到那心魔幻境中的场景，仿佛一切都会成真一般。
他似乎已经明白掌门口中的磨难，自己的命运会有多难了。
就算再想拉住乔晗的手，也不行！
可是……他不愿意接受这个结局！
萧九辞第一次这么求助般的看着一个人，“灵曜仙尊，你刚刚说，不动用灵力，我就不会疯魔吗？”
灵曜有些惊讶，他以为萧九辞还会崩溃一段时间，才能缓慢接受现实，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开始思考了，但是仔细看他的双眸，凌乱一片，明白了。
他还在崩溃，怎么可能不崩溃，他只是逼着自己不去想，他只是想要快点找到应对办法。
灵曜欣赏的看着萧九辞，只有拥有一颗强大内心的人或者拥有重于一切目的的人才能这么快逼着自己转变。
灵曜直接道：“你认为你的情况，可以一直不动用灵力吗？”
萧九辞自然不愿接受，他好不容易到了元婴期，好不容易可以保护乔晗。
灵曜换了一个语气，开始淡淡讲述他们之间的关系，讲述那个小竹林的事情。
萧九辞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人，却也静静的听完。
听完后，没有难过，没有追问身世，而是立即道：“仙尊，你能重新封印我的血脉吗？”
灵曜摇头，“封印术只对尚未正规修炼的半妖有效。”
萧九辞沉默了。
灵曜看着萧九辞的眼神逐渐变化道：“你只有两个未来可选。”
萧九辞一愣，抬头。
灵曜道：“第一任由魔气靠近，让自己失控疯魔。”
“像冥夜一样。”萧九辞记得刚刚的情况，体内强大的灵气修为还在，却仿佛受到了某种阻碍，没法顺利运用，一旦强行运用，的确可以，却让他感觉到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
灵曜点头道：“那样早晚有一天你会被魔气吞噬，彻底失控。又或者在那之前就被人剿灭。”
“我不能死，也不能失控，我有……必须要守护的人。哪怕我现在……没有这个资格和能力，我也想重新……”
“那就选第二种，你得去一个地方。”
……
“真的没想到萧九辞竟然是半妖！”
“现在弄得我都怕了，你说到底还有多少半妖会潜藏在我们当中啊！”
“萧九辞还跑了，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你们猜他是被救走了，还是被杀了？”
“那种情况，肯定是被救走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别有目的。”
“如今就是放虎归山，仙盟长老和仙府的那些仙尊这两天可忙了。”
“哎，你们说乔晗……”
“也是倒霉，还以为能成道侣，结果没想到师兄竟然是半妖。”
“可他当时还冲上去救半妖唉。”
“你有本事去说啊，好歹是罗烟玄体，人家不念宫和落霞仙府抢着联姻的对象，现在乔家人还在，你敢找他毛病？又不是之前有证据怀疑他是魔族夺舍那会儿，现在明眼人一看就是年轻人被爱情迷昏了头罢了。”
“没错，那天你们也看见了吧，那是狐狸血脉，不管是哪种狐妖，不都有魅惑天赋吗？那乔晗还跟人家双修过，早就被迷得不分是非了，要不这一会儿也不能被乔家人关禁闭反省了。”
“唉，是可怜，当时我瞧见了，萧九辞一消失，他就跟丢了魂似的，整个人都呆愣着不说话了，对外界一点反应都没有，如今还不知道如何了呢。”
几个人正吐槽的欢快，猛然被一道雷电劈到，一见来人，顿时就互相使了一个眼色散开。
只见被仙盟长老们拉去做思想教育的三人都走了出来。
几个人脸色都是沉着的。
陆追道：“我去看乔晗。”
元会呆愣在原地，似乎有些收到冲击，还恍惚着。
陆追担忧的看了元会一眼，别看他是一个粗犷的和尚，其实内心极为细腻还容易钻牛角尖，凡事不像陆追那样看得开。
陆追拍着元会的肩膀道：“你回去休息，别想太多。”
元会点头，沉默着离开。
陆追要走，见秦修仲跟他一起，终于憋不住道：“你……如何想？”
秦修仲看了他一眼，陆追赶紧道：“他是我兄弟，不论他是什么，他永远都是，我想乔晗也是一样，对他的看法不会因为身份而改变。”
秦修仲内心压抑着情绪，没有说话，而是径直往前。
陆追赶紧跟上，来到乔家人所在的院子，却看见乔菀一直呆立在门口。
陆追正要开口，就见身旁的秦修仲猛然加速走上去。
而乔菀直到被秦修仲拉住手臂，才猛然惊醒。
一看到秦修仲，乔菀脸色瞬间煞白，本能开口道：“我不是故意……我不是……”
秦修仲深吸一口气，“但是我们都要去跟乔晗道歉，未来也要跟萧九辞道歉！”
陆追莫名其妙的看着一切。
乔菀却在听到秦修仲的话后，本能的想要甩开秦修仲的手，“那都是命运，都是命定的，不是我们的错，不是我的……错。”
乔菀眼眶通红，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落下。
陆追本想上来劝说一下，就听到秦修仲道：“什么狗屁命运，事实就是我们不知道什么香气的事情，却不小心说出来让人听见，害了萧九辞，就是我们的错。”
陆追猛然一顿，顿时倒吸一口气，他们被教育的时候，自然也得知了那些人突然动手的原因，知道了香气的事情，却不想这件事情是从乔菀和秦修仲这边泄露的。
陆追眼底都是怒气，可是却没法开口，毕竟谁都不知道，谁也不是故意的。他只能深吸一口气，冷冷的看着两人。好歹秦修仲还知道要认错，乔菀是怎么回事？以前觉得挺好一个姑娘，如今竟然不敢承认是自己害了萧九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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