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伸出手,刚才被捏红的手腕在眼前一闪而逝。闻折燃看着眼前骨肤匀称,脉络漂亮的手腕,偏过头去:
“疼吗?”
“什么?”
谢绒眨了眨眼。
闻折燃看向他手腕,声音微低:“已经红了。”
谢绒的皮肤十分敏感,只是轻轻一捏,看着都十分严重,更何况刚才被闻折燃用力抓住。红色的淤痕停留在手腕上,叫人仿佛莫名滋生了某种阴暗的念头。
谢绒自己倒是不在意,微微摇了摇头。
“完了涂点药就行。”
“倒是你,现在还有什么感觉吗?”
闻折燃目光落在谢绒身上收紧手。
他到现在都对自己居然对邻居产生食欲这件事感到诧异。
他并没有什么异食癖,之前也一直一切正常。
可是最近……
闻折燃喉头微微动了动,冷峻的面容在灯光下有些晦暗,过了很久才道:“医院有些冷,你把袖子拉下来吧。”
谢绒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想说自己并没有感受到冷。
但是在对上闻折燃目光时,还是没有多说。对方也是关心他,还是算了吧。小臂上的衬衣被拉了下来遮住了手腕,也带着淤痕一起消失不见。
空气中微微泛起一股生冷的锈土味,谢绒被呛的打了个喷嚏,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怎么感觉这么腥?”
细弱的嘀咕声传入耳朵,闻折燃偏过头来。
谢绒有些疑惑:“你没闻到吗?”
医院里只有常规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谢绒身上的洗衣香气,除此之外,闻折燃什么也闻不到。
他看着谢绒转过头嗅来嗅去,声音沙哑:“可能是外面的雨水味道。”
长时间下雨,地面的泥土确实会有些气味,谢绒点了点头,只觉得这股味道刺鼻的很,刺的他鼻尖红痒,就连眼泪都快要被刺激下来。
他正要说什么,外面广播站上忽然传来护士的声音。
“37号床家属,请过来补办一下手续。”
闻折燃住的是单间,正好是37号床。
以为是同事送来急诊的时候有些着急,有手续没有办全。谢绒在听到护士站的声音时也没有多想,只回过头去。
“我出去办理一下。”
“你先休息。”
闻折燃点了点头,看着谢绒离开之后才闭上眼睛。
谢绒推着轮椅出了房门。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在离开病房之后空气中那股铁锈味儿更加明显了。
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谢绒推着轮椅走向护士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去查房了,里面也空荡荡的,只有广播系统的声音在响着。
“37号床家属,请前往住院部负一楼窗口处办理手续。”
左山医院的住院部和急诊没有在一栋楼上,住院部在谢绒上次来的门诊隔壁。
在听到广播通知之后,他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推着轮椅往住院部过去。好在几栋楼之间内部有通道,不用再出去淋一遍雨。
轮椅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明显。
在谢绒按了电梯离开之后,护士站才传来一阵脚步声,刚刚去查房的护士把查房单放在桌面上,看了眼楼道里的监控。
“欸,那个坐轮椅的年轻人怎么往住院部走了?”
“住院部晚上是关闭的啊。”
她自言自语了一句,看着对方坐上电梯,不由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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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你猜~
第十三章
谢绒还不知道住院部晚上闭楼的事情,在坐上电梯之后就按了一楼。
急诊和住院部之间隔着一条走廊,穿过去之后再坐一次电梯就到了,他看了眼电梯内部的指示牌,握紧了轮椅扶手。
半夜的医院里一个人也没有,整个电梯间也空荡荡的,饶是谢绒在这时候也觉得有些瘆人。
他在出了电梯之后就有些后悔了,想着明天再办理手续应该也来得及,可是现在已经走到了这里,再坐电梯回去也有些不划算。
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谢绒还是推着轮椅往走廊里过去,想着到了大厅有了人应该就好点了。
好在医院无论什么时候灯光都是亮着的,白色的白炽灯照射在大理石地板上,微微反着光。
谢绒推着轮椅,看着墙面上的标志。
“——乘坐住院部电梯,请走到尽头之后左拐。”
空无一人的走廊里什么声音也没有,谢绒走到里面时脑海中一连串小时候看到过的鬼故事都冒了出来。
以前在孤儿院里大家晚上睡在一起,总有些胆子大的男生会讲吓人的恐怖故事,谢绒小时候经常被吓的脸色发白,但是为了面子只能强撑着,一直到长大之后才好些。
只是二十多年的唯物世界观,却在生日前一天被打破,自己一觉睡醒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陌生到地方,成了另一个人。
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谢绒没注意到,距离他进入走廊已经大概过了十分钟了。再怎么长的长廊,这时候应该也走到尽头了。
可是前面灯光还是亮着,好像仍旧有段距离一样。
脑海中充塞的有关医院的故事愈发清晰,最常见的就是——太平间的故事。记忆里小时候的小伙伴在讲太平间故事的时候仿佛活灵活现。
谢绒脑后中忍不住幻想了一下,在微微瘆人中居然觉得这些故事编的还挺像模像样的。
半夜住在医院里的病人梦游似的穿过了医院的禁区,一个人独自到了太平间。
他微微摇了摇头,在想着时终于走到了尽头。
透明的玻璃窗出现在眼前,谢绒被灯光照的刺了刺眼睛,正好看到了一楼窗口里面休息的几个护士。
可能是住院部一楼里这会儿没有什么人,几个护士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入目的地方多了几道人影,即使是睡着的,也叫独自一人的谢绒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同时也为自己刚才的疑神疑鬼感到有些好笑。
刚才在想什么呢,哪儿来那么多鬼故事,可能一个人在晚上走夜路的时候总会多心吧。
他心里安慰着自己。
大厅内灯光闪烁,谢绒放松下来之后也没多想,没有叫醒睡着的几个护士,自己一个人去了负一楼。
和急诊室的电梯不同,可能住院部是老楼的缘故,电梯也显得有些陈旧。
铁质的电梯旁边沾染了不少污泥,看着灰扑扑的。
谢绒推着轮椅进电梯之后,发现这座电梯只有一个负一的按钮,看起来是专门通往负一楼的。
老旧的设施微微咯吱了一声,随即缓慢的启动。
越往下,越感觉到一股冷意。
渗透骨髓的冷气仿佛从电梯里冒了出来,叫人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谢绒摸着手臂,感觉却有些奇怪。
即使是在负一楼,地上和地下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怎么会这么冷?
这种冷……莫名叫他想到了之前扶着闻折燃时对方身上的温度,也是这样冒着寒气,没有一丝热意。
电梯“哐啷”一声停了下来。
随着底部平稳,面前的电梯门却迟迟没有打开。
谢绒不由伸手再按了一遍,这才听到一声“咯吱”声。
和楼上护士站仅仅是一层之隔,底下和上面却完全不一样,从电梯门透露出的缝隙中,谢绒只看见了空荡荡的前台。
几个玻璃房外门窗都关着,再往前是一间间关着门的办公室,看着一个人也没有。
这要到哪里去办手续?
他推着轮椅没有离开电梯,只觉得眼前的负一楼莫名叫人有些不舒服。
寻常的场所会把温度调的这么低吗?
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来,谢绒额角微微有些抽痛。
他身上的香火气息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明显,仿佛通过冷气,将这股陌生的香气吹到了内间。
安静的铁门内忽然传来“咚”的一声,闷闷地,像是有人敲击一样。
贺厌在沉睡中忽然闻到了一阵吸引人的气息,像是生人身上的味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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