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牧一把攫住常宁的左手,掌心之下是对方的手腕,两个人的肌肤摩挲着。
“我……我方才在大街上看见你……”姜牧没有放开手,看着面前的青年,怔怔地重复刚才的话。
姜牧竟然有些磕巴。
但姜牧没有放开手,直至常宁躲闪,面上红了红,强行抽出手,姜牧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他知道以常宁当时的状态,大概率是不可能摔倒,但自己偏偏鬼迷心窍,心中担忧地搀扶了对方一把。
常宁视线有些躲闪,抿了抿唇,用衣袖挡住了刚才被碰的手腕,轻声道:“嗯。”
姜牧的眼睛像是凝在他身上了,好半天都不带动作,许久后才眨眨眼,从袖袋中拿出刚才的药,药盒上还残留着体温:“这个……送给你。”
常宁被人强塞药,盒子上的余温让他心中恍惚。
怎么会……
姜牧突然开口:“冒昧一句,脸上的伤疤……”
他本想问问是何种类型的伤?刀剑伤?胎记?还是磕了碰了?他好想办法弄一些合适的药物。
然而这一句话 却让常宁面上一烫,想起了姜牧兽化时咬自己的过程,这男人还好意思问!
“不,没什么,谢谢姜师兄的药,我先回去了。”
常宁选择收下药物,但是没有和姜牧继续交流,旋即就要离开。
姜牧见他离开心中一急,若是平时,他不会这般失态,就算他对常宁观感不错!
真正让姜牧心慌的是常宁似乎有意躲着自己,不太喜欢和自己往来,这是一个不妙的开头。
但姜牧却感受到常宁身上的气息,好闻的水汽,清清润润的,同时还沾染了自己的气息,有点不太明显,似乎被可以隐瞒了。
姜牧也怀疑是不是自己意会错了?
姜牧心一跳,语气有些着急,怀疑是常宁面上有疾,心中自卑,故而自己虎头虎脑地问话伤到了他。
“常宁,抱歉,我不该问你这个!”姜牧攫住常宁的手腕,抓住了一只,甚至还想握住另外一只。
常宁陡然站住,缩了缩手臂。
他不便说出脸上的凶兽牙印之事,转而有些无措地顺着姜牧的话,重重地嗯了一声,当做是默认“有疾”的说法。
“你放开我。”常宁抽了抽手,发现对方还紧紧地攥住自己的手,重重呼吸一下,表情不自然地说。
姜牧连续失态两次,抿了抿唇,不知道为什么常宁特别不适应自己靠近他,明明两个人说话时的距离也不算近到过分。
常宁头偏向一侧,抿了抿嘴唇……姜牧心道,他这样子像是害怕被强亲一般,害怕自己青天白日之下亲他吗?
姜牧喉头微微滚动,为脑海中的这个想法觉得冒犯。
姜牧低声说:“常宁,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
面具下的脸上就算有伤也无碍,姜牧顿了顿,最终还是说出了心里话:“我就觉得你长得很好看……”
常宁打了个颤抖,紧紧抿着唇。
【把手给放开!】系统68挡在两个人面前,虽然只能挡住宿主的视线,但也算是有点小作用。
常宁卸了力气,视线落向一边。
姜牧松开他,特地离远了一些。
不论男女,破相皆是大事。
常宁看着也不小了,脸上的伤疤还有,许是老疤痕。
常宁此刻觉得姜牧简直是在调戏自己,平白无故说觉得自己好看。
常宁扯开手后,转身利索地朝住处大步走去。
姜牧原地愣神许久……
*
当晚,姜牧前往祖父的住处。
他最近每日的清早黄昏都会来向祖父问好,同时告知祖父自己的状态,让他切莫担心。
今日,他说完之后却没急着离开。
姜院长眼皮一抬:“什么事情?”
老人家看得明明白白。
姜牧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拱手道:“祖父,今日我遇到的常宁,他的脸怎么了……”
“我并不知道他的脸怎么回事。”姜院长淡然地回答。
姜牧愣了愣,而后,继续说:“他似乎很在意自己的脸,俗话说,为悦己者容。他这般在意脸,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要与之成亲了?”
姜院长脸肉一跳,嘴角抽动,许久后才缓缓反问:“姜牧,你是不是在打听常宁有没有成亲?”
拐弯抹角的!
“没,他还没成亲!” 姜院长抬手扶额,早知道如今,十余年前,长辈们就应该给姜牧和常宁定亲!
老院长心道王家的美梦要落空了!
当年自己就应该力排众议想办法把常宁从常家接来,养在族海书院,这样和姜牧一起长大。
第177章 撮合温柔龙傲天
当年大家行差踏错一步, 如今局面不好收手。
姜院长再开口补充:“说起来,他年岁的确不小了,如今二十有三,未曾婚娶。他的母亲乃是我的徒孙, 现下他无长辈做主指婚, 我也该帮他定上一门如意婚事。”
姜院长所说合情合理。
常宁这一脉, 长辈均已过世。
姜院长的确能替常宁做这个主。
不过,老人家如今说这话是特地来试探一下姜牧。
果不其然, 姜牧神情微怔, 但很快就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若无其事地说:“也是, 我想着他应当是还没有伴侣的。”
他顺着祖父的话往下说, 两个人互相打太极,彼此心知肚明, 但都藏着掖着。
姜院长摆摆手,让他先回去, 看起来是不打算和姜牧继续聊这个话题了。
姜牧回住处的路上,猛地停下了脚步,他突然想起一件和今晚谈话之事不太相关的事情。
那就是白日自己强送药膏,今晚的常宁会用药膏涂抹脸上疤痕吗?
姜牧心道,常宁的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是被人弄伤了吗?脸上破了相所以才一直没讲亲?
既然常宁会去买药膏,必然是嫌弃脸上的伤口,可出身一般的他又没多少身家,一盒药膏都买不起。
今晚,他会不会眉眼低垂地坐在灯旁, 用指尖挑了一团药膏,往面具下的脸细细地抹着。
姜牧心里头说不出什么滋味, 有难受,有担忧,总而言之,怪惶惶不安的。
他在原地停了许久,很久后才回了神,迈步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
今夜的常宁,的确正在用他送的药膏。
脸上的咬痕恢复速度太慢了,都过了这些天,常宁取下面具一看,依旧能清楚地看到痕迹。
这药膏的价格抵普通人家大半年的饭钱,常宁舍不得买。
但如今用起来,他也不得不承认,此物的确很好,抹在脸上肤感温热,很是舒爽。
姜牧只在大街上匆匆看了自己一眼,便要给自己送东西。
摇曳的烛火拉长了影子,烛光落在了常宁的脸颊,生出一些旖旎来。
常宁蓦地紧张起来,紧绷着背部,看向那药膏。
【他还挺会追人的。】一旁的系统68歪歪嘴。
常宁抬手轻轻触碰嘴唇,而后心绪不宁地躺到床上了。
他意念一动,烛火熄灭,满屋黝黑,但这不影响他能在黑夜里视物。
于是,常宁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视线受阻,其他感知便被放大,鼻尖上传来的药膏芳香,似乎上头还残留着姜牧的体温。
白日对方和自己拉扯,几次肌肤相触,分明是对自己有意。
常宁蹙眉,越发蜷缩着身体 ,口中呢喃:“姜牧不是都忘记我了吗?”
那男人这样子……怪怪的。
翌日清晨,姜牧早早起来,先和师弟师妹们练了一会儿剑。
合欢宗上门寻仇一事后,师弟师妹们发现大师兄的实力深不可测,于是他们越发努力练剑。
大师兄实力高超尚且如此稳重,他们又怎敢半桶水瞎晃荡?
不过,大家也发现今日的大师兄明显心神不宁。
没过多久,大师兄就主动结束了晨起练剑,让大家先回住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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