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沅呼吸一窒。
这经历听起来很耳熟啊。
“那个人……”
俞沅还没说完,就被另一道声音抢先回答了:
“是你。”
烛火把柏应洲的眼眸映照得格外柔和,俞沅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开始加速。
卡到头秃了……
第六十七章
在黑暗中唯一的光源特别醒目, 烛火把两个人的轮廓映得隐隐绰绰,周围却很静,俞沅甚至能随着烛光的晃动而听到微小的风声。老宅里还算阴凉,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蜡烛的缘故, 他觉得有些燥热。
俞沅隐藏住眼里的情绪,骄傲道:“哦, 是因为这个才喜欢我的呀?”
柏应洲摇摇头, 语气非常郑重:“不是。”
他沉吟了片刻随后道:“你对我的吸引是一种人格上的吸引。”
“……”
被说的这样郑重其事的,俞沅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这话听着太肉麻,太暧昧了,他忍不住偏过头。
柏应洲看着他,眉眼含笑。
他喜欢俞沅的理由可就长了, 拿一张纸来都写不完。
但是俞沅喜欢他的理由他并不能猜到, 有可能是受到了同人文的影响。
尽管是这样也好,即使俞沅不能给他同等量的爱, 他会尽全力爱护俞沅的。
柏应洲现在觉得自己最明智的事情就是,一开始见到俞沅的时候就被他的怪异举止吊起了好奇心, 而没让他走。
俞沅转过头,伸出手触碰了灯火中自己的影子。
看着影子跟他的手抵在一起。
俞沅百无聊赖地碰着墙壁, 忽然想起了什么, 问道:“说到信,我之前看到你有写信, 难道也是因为童年的缘故吗?”
柏应洲阖上眼睛舒服地靠在沙发, “其实不全是,以前是为了脱敏, 现在只是习惯性地写一写。”
“算是一种解压吧。”
俞沅总算知道那些又不是英文又不是中文, 歪歪捏捏的花体是什么了, 原来是法语呀!
也亏这人受得了。
俞沅望向窗外,窗外的月光跟屋内的烛火一样亮堂。
窗前摆着一张书桌,不是成人用的,桌腿比较矮,应该是给那时候的柏应洲用的。
以前他就是那样坐在那儿被绑着双脚写信的吗?
俞沅撇了撇嘴。
要是他以前被这样弄了,他才不会回来这鬼地方。
柏应洲看到他的表情,问他怎么了。
俞沅抱着手臂冷哼道:“生下孩子却又不想要照的家长真的很没有责任感。”
不知道为什么柏应洲感觉到俞沅的怒火似乎并不只是针对这。
他忽然睁开了眼睛,眸子里划过了一丝晦涩的情绪。
他希望不是那样,俞沅值得一个很好的家庭。
电路老化了,但是现在没有工人上班,所以得待到明天才能修。
俞沅突然眼睛一亮,“老板,老宅子外面有没有萤火虫啊?抓两只来玩玩呗。”
柏应洲错愕地笑了,“这是老宅,但不是乡下。”
俞沅一秒耷拉下来,躺在沙发上犹如一坨烂泥,“也是,外面都改成商圈了,怎么可能还有萤火虫。”
但是他也不想玩手机,手机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
“这本书……”俞沅眼尖,一下子看到漏了个角在外面的一本书籍。
他从客厅桌子的书柜地下抽出了那本书。
上面全是他看不懂的字体。
这本书上沾满了灰尘,连封面都看不清楚,只剩下一片灰蒙蒙的。就像是刚刚出土的文物一样,看样子已经十几年藏身在桌子地下,没有人翻开过了。
俞沅把封面翻开以后。
封页上面写着一行字,他看不懂,但是他猜测是法文。
这还不简单?
俞沅直接掏出手机打开千度翻译对准那行字扫描。
阿sir,时代变了。
人类进步的标志之一就是懂得运用科技。
手机屏幕上很快就显示了那行字的中文翻译:爱是一种疯病。
下面的签名也顺便照了出来:罗曼。
罗曼不就是上次来找了他的那个人吗,还跟他说了很多老板以前的事?
她是那个抛妻弃子渣男前妻的女儿。
由此可见,这本书是她的。
书名叫做《疯狂奥兰多》。
俞沅没看过这本书,就直接在手机上查找了。
大概知道了是主角奥兰多披荆斩棘打怪的故事,他对这种书不感兴趣,只是随便翻了翻就合上了。
不说看不懂得靠机翻的文字,就说这各种各样记不清的人名就已经足够把他劝退了。
什么鲁杰罗、赫克托耳、罗多蒙特、曼迪卡尔多……笑死,一眼就晕了。
柏应洲看到他借着手机灯光在看书,嘴角含笑地走进来,刚想打趣他,在看到那本书以后就顿住了,嘴角的弧度也慢慢变得平直。
俞沅见他过来了,抬眼道:“这个是那个罗曼的书。”
柏应洲的声音起伏不大,“嗯。”
俞沅看到影子里的自己挺得端正,还借着烛光看外国名著,“我现在像不像个优雅的知识分子?”
他说了以后没听见柏应洲的回话,转过头看向他,只见他表情阴翳,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老板?”
俞沅教了他一声,柏应洲才看向他,神色又恢复了以往的温和,让他怀疑刚刚那一幕是不是看错了。
奇怪地瞟了他一眼,俞沅无意识地摩梭着封页上的那行字,那好像用了很大力气写出来的字迹。
翻开第二页还留有很深的痕迹,也不知道她是怀着多大的恨意写出来。
“……她不会也拿这个给你乱说了吧?”
想到那个罗曼的性格,俞沅觉得这非常有可能。
柏应洲的眸子染上漆黑的墨色,只道:“都过去了。”
还真是他想的那样,罗曼还试图洗脑柏应洲。
“她也太疯了。”俞沅忍不住感叹道。
柏应洲揉了揉俞沅的脑袋。
俞沅转着笔,忽然乐道:“你知不知道一个梗……等等我写出来。”
俞沅从那堆不用了的信纸上随意抽了一张,在上面写字。
等他写完,柏应洲把信纸接过来,看到上面写的笑出了声。
信纸上面是俞沅清秀的笔迹:
“能断章取义。
——节选自《不能断章取义》。”
柏应洲勾起嘴角看向俞沅:“都是从哪看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俞沅抱着手臂故作深沉道:“冲浪冲来的。”
“你看人家书里都不是为了说这些的,也没说爱是疯病,这大聪明怎么这么理解了?她明明就是乱说的,纯纯断章取义。”
“嗯。”
俞沅让他弯下腰,然后拍了拍他的脑袋,“不能断章取义。”
柏应洲又被他逗笑了。
夏日的晚上最是烦闷,连空气吹过来都泛着热气。老宅子里面稍微好一点,偏向阴凉,但是待久了之后还是觉得闷。
俞沅坐了一会属实是坐不住了,把回来时顺手买的大西瓜抱出来切了。
“太热了,咱们到外面去乘凉吧。”
柏应洲从车里给他拿了手持风扇过来也不顶用。
俞沅抽了板凳还有桌子出去,把切好的西瓜瓣码在盘子里。
坐板凳还不够舒服,他又搬了只摇椅出来。懒洋洋地躺在上面,发出一声喟叹。
两个人就像是以前乡下躲在屋檐地下乘凉的老头老太一样,坐着悠闲地看月亮、吃西瓜。
俞沅吹着小风感叹道:“这院子不错,坐向好,冬暖夏凉。”
柏应洲道:“其实我以前很少来这个庭院,还是呆在屋子里面的时间长一些。”
对于还是孩童的他来说这里的高墙就像是没有尽头一样,犹如一个密不透风的罐子。但是现但是现在看来不过也才堪堪到腹部罢了。
两人吹着风吃瓜,映入眼帘的是杂草丛生的庭院,抬起眼睛是寂静的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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