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栩抬剑划出一道轻剑气,躲开了乔灼的银骨针,闻言后知后觉地发现在这种场景下他竟无法对乔灼仔细解释。
该怎么说他因一己私欲隐瞒了身份。
又该怎么说是他贪婪亲昵,得寸进尺。
但元栩无法在众人面前说出隐蔽情话的沉默模样在旁人看来反倒是佐证了明霄仙尊艰难蛰伏在魔修身侧伺机镇压邪魔的事实。
修士们大声谈论道:“明霄仙尊以身镇魔,实乃世间至高大修!”
“这种舍己为苍生的事迹,理应受万众敬仰才是!”
“明霄仙尊千年前与魔修菩萨大战平手,不知今日这一战,又该……”
修士们话音未落,只见远处忽然雷声滚滚,天色异变,乌云压境如黑夜,眼前瞬间伸手不见五指。
清虚真人最先回过神,一甩拂尘捻决散出法阵道:“不好,元栩要受天雷了!”
历命劫,受天雷,本就是修仙路上不可抵挡的命数,如今元栩手握君子剑,回归霜雪身,命劫破散的同时也引来了化神的天雷。
众多修士第一次亲眼见到化神期的天雷,不禁吓得心惊胆战。
难不成明霄仙尊真要羽化登仙了?!
这雷声犹如砸开在耳畔的巨石,阵阵如白昼的电劈开在远处无忌峰的山头,狂风恶鬼般咆哮,眼前的一切都被淹没在无数护身阵法和乱沙当中,众人乱作一团,一时间无人有闲心在意那群魔修如何。
青悟站在清虚真人身后,面色惨白地说:“这到底是天雷,还是刑罚?明霄仙尊能受的住吗?”
清虚真人一边展开阵法一边拧眉担忧道:“如果元栩心中像以往那般无杂念,道心未乱是能挨过去的。”
青悟闻言松了口气,“化神期的天雷可遇不可求,明霄仙尊千年一日般潜行修炼,定能受得住这九层天雷。”
清虚真人望着高台之上已经抬手开了法阵的元栩眉头越蹙越紧,他在广陵县是见过元栩和那魔修亲昵贴近模样的,就怕元栩如今心中有执念,挨不过去。
尘土飞扬,遮天蔽日狂乱之际乔灼忽然只觉腰间紧了一结实手臂。
元栩冷冽的声音响在他头顶,说:“别怕。”
乔灼装模作样地挣了挣,发现挣不开索性就待在这高台中被元栩用法阵劈开的安全地带,扬眉道:“这天雷好大的阵仗,明霄仙尊如今还受得住?”
乔灼话中未带半分笑意,冷漠的声音让元栩心中一颤,抱得更紧了。
“我隐瞒身份是真,但并不是为了害你。”元栩一手揽着乔灼,另一手掏出流光法器往乔灼腰间一套,竟说:“莫跑。”
元栩自知心中执念过重,这天雷他定受不住,便抬手将袖中天灵地宝不要钱似的堆在乔灼身侧护法。
元栩松手转身走向雷阵中央时敛眉低声道:“乔灼,你知我心。”
男人眸色中情绪过重过于复杂,让乔灼都一怔,随后他依旧笑得懒散,说:“你这新模样我还不适应,不过你我恩仇还未厘清,可别死了。”
元栩闻言定定望着乔灼瞧了半晌,欲言又止地转身离去。
乔灼腰间套着元栩的法器,纵然真想跑也跑不掉。
系统的声音在乔灼耳边响起道:“宿主,检测到男主有生命危险,请出手干预剧情走向。”
乔灼皱紧眉头心中一跳,黑如深夜的阵法中央立着一个白衣人,衣袂翻飞间他岿然不动,第一道天雷轰然落下!激起万丈飞尘!
飞尘还没荡开,第二道天雷再次劈了下来!
乔灼一边挣脱法器,一边将手中黑骨扇扔向元栩,那骨扇落在元栩头顶时瞬间化作一道金光洒在他身侧,竟是笼罩起了一座护罩,将一切喧嚣都挡在了金罩外。
九道天雷劈了半个时辰,天中未出现祥瑞,明霄仙尊竟是渡劫失败了。
清虚真人翻过高台便跳了过去,只见硝烟散去时火光中跪着一人,等他定睛一看,发现还有一红衣男子倚在元栩身侧,就是那魔修菩萨!
清虚真人当机立断开了凌云宗的阵法,遮挡住所有旁人视线,提气正声道:“今日凌云宗论道会,魁首便是明霄仙尊,其余事项等仙尊择日再做定夺。”
正道修士们在混乱中互相搀扶着起身,各个被天雷的余波震得晕头转向,此刻还有什么心思搞论道会,都赶忙连连称好,各自散去。
吴连溪扶着穆泽兰走下高阶时不忘回头看了一眼。
法阵微开,只见高台下落着一张被劈开的鹰喙恶鬼面,吴连溪瞬间一震,昏沉的意识都醒了不少,他连忙冲阵法中瞧去,只见里面的人被清虚真人与凌云宗的弟子扶着起身。
红衣胜雪中梅,一双狐狸上挑眼忽然斜斜地睨了过来,受过天雷的束发散落几缕发丝扬在他额间,落拓既潇洒。
男人薄唇冷白肤,眉眼间落着一点红痣,灼人心魄,这样的艳却被他身上的傲给压了下去,平白添了几分想让人征服的桀骜。
而这样的人正被明霄仙尊已一种极为霸道的姿态搂在怀中,即使仙尊白衣灼伤,唇齿边沾着血,满手臂都是伤痕也不曾放手。
吴连溪疯了般的心跳,看着眼前这怪奇一幕感受着自己指尖的颤抖,心想,原来这竟是魔修菩萨的真面。
高台之上,青悟与青谵冲清虚真人抱拳俯首道:“掌门,参会的修士们都安顿在了紫溪镇,只剩下那魔修身侧的一众傀儡还在嚷着要人。”
清虚真人为难地望向已经彻底陷入昏迷的元栩,还不等他想出对策,就听元栩再次搂紧怀中乔灼,掰都掰不开,闭着眼喃喃哑声低语道:“莫跑……”
清虚真人提了口气,终是决定以出窍期的修为挡住那群傀儡,转头对青悟道:“送去无忌峰!”
乔灼被元栩的法器套住腰间,加上受了雷劫内伤也根本无法抵抗,只能既来之则安之地歪了歪脑袋,说:“凌云宗还掳人啊?”
青悟受了命只能一路听着乔灼的调笑静气凝神御剑飞至无忌峰,等安顿好元栩与乔灼时才发现自己已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魔修委实猖狂。
可乔灼毕竟跟着受了雷劫,一路的颠簸让他也陷入了昏迷。
等乔灼再次醒来时已过了一月有余。
乔灼刚睁开眼,耳边便响起系统絮絮叨叨的声音:“宿主你终于醒了!都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啦!男主渡天雷失败,成长值还差最后五个点。”
乔灼扶着床沿起身,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间极素净的殿内,周围一切都是陌生的,但室中凝着的护身法阵乔灼却熟悉极了。
是元栩的剑意。
不等乔灼下榻,门外便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乔灼回想起跟元栩颠倒云雨之后的清晨。
元栩一身玄衣走近,鹤发如瀑垂落在他脑后,霜雪般的双睫轻抬,直直地望向乔灼时那份霸道寒气才被刻意收敛。
“你醒了,可有任何不适?”元栩甩袍坐在床沿,乔灼仔细一看才发现殿内摆在床侧的护身法器竟有几十种多。
乔灼遵循反派人设无法跟元栩温存,只能蹙眉道:“这是哪儿?”
元栩面不改色地答:“无忌峰,明霄殿。”
眼前的元栩虽然依旧鹤发雪睫,但乔灼望着他忽然感觉有一阵怪异,但还不等他想出这怪异在哪儿,元栩便端来一盘菜肴摆在床侧,一错不错地盯着乔灼沉声道:“先养好身子。”
乔灼想问的话都被饥饿堵住,他只能按照元栩说的先调理好身体。
可日子逐渐过去,乔灼才暗暗发现元栩并没有半点让他离开无忌峰的意思。
乔灼坐在桌边望着窗外,对系统道:“上一次被关起来是什么时候,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系统哼了一声,说:“……但你看起来有吃有喝很开心。”
乔灼吃着桂花糕没有半点诚意地反驳道:“我夜夜难眠,焦虑极了。”
系统直白道:“这个倒是没看出来。”
元栩每日练剑,或许是怕听到乔灼说想离开,这五六日两个人见面的时间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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