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娘娘……可有受伤?”褚安看着他,想要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慌乱,只可惜,那人只是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似是疑惑他为何这样问。
就在褚安还想再靠近温朝之时,窗口处一道黑色人影一闪而过,引起了搜寻士兵的注意。
“刺客!!刺客在这!!”
褚安听到动静,速度极快的从窗口翻出,追了上去,那些护城军也紧跟着离开,房间再度只剩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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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刺客落网入狱的消息传到了皇城东宫,而那被捕的刺客当晚由褚安亲自审问。
而在东宫大殿内,陛下和祁王毫无睡意,担忧着太子的安危。
陛下内心焦急,可他看到那换了身衣服的少年时,又想到了什么。
“泽儿。”陛下唤道。
不知是不是过于忧心太子,祁泽并没有回应,黑眸没有聚焦的看着虚空。
“泽儿!”陛下音量扬了扬,再次喊道,这一声也成功将少年惊醒。
少年猛地起身,躬身拱手道:“父皇,儿臣在。”
陛下慈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上下打量着他,问道:“你之前说,是你打退了刺客?”
祁泽在解释来龙去脉时,的确是说太子落下折扇,他前去送扇子时,才机缘巧合中碰到太子遇刺,打退刺客救了祁修恩一命,可……在所有人眼中,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废柴皇子。
少年沉默了两秒,又突然跪下,道:“儿臣知罪!”
那上位的君王下意识就想去扶他,克制住这举动后,才道:“你何罪之有啊。”
白衣少年抿了抿唇,无措道:“儿,儿臣……欺君了。”
“其实儿臣会武,只是怕累怕苦,才不愿意表现出来的。”
猜到他是故意藏拙的陛下冷哼一声,道:“朕怎么有你这么个娇生惯养的儿子!不过……朕就知道,朕的儿子,必然是人中龙凤,又怎么可能是个庸才!”
看着陛下神色欣慰,不像要发难的样子,少年松了口气,道:“那还是父皇教的好。”
可他不知的是,说完这些后,陛下看着他的模样陷入了沉思中。
如果他真的如表面一样不学无术也就罢了,可他若是有意韬光养晦……
陛下恐怕自己都没发现,他看向这个最宠爱的儿子时的目光中,带上了审视。
“陛下!郑太医求见!”老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
陛下回过神,“宣!”
太医小跑着进殿,还没来得及行礼,陛下就着急问道:“郑太医,太子如何了?”
“回陛下,太子殿下现在伤势已然稳定,无性命之忧。”太医回道。
闻言,殿内二人放下心来,而一口气刚松,却被太医的“不过”二字再次吊起。
“郑太医,什么不过?”祁泽急切问道。
太医叹息一声道:“太子殿下腿伤严重,恐会影响到以后的正常行走。”
这还是委婉的描述,简单来说就是,残疾。
陛下大怒,“什么叫做影响行走!朕让你们用最好的药,不惜代价,务必治好太子的腿!”
太医跪在地上,“臣,臣应当尽力而为。”
就在太医颤巍巍的保证时,衣袍上沾着血迹的褚安踏入大殿,他先是看了一旁的少年一眼,随后才朝陛下禀告道:“陛下,刺客已经招供!”
此时已是初阳破晓,一夜过去,那个被捕的黑衣人也在大牢中被褚安审问了一夜。
“是谁?”
褚安拿出证词,交给老太监呈上。
可待陛下看完那证词后,神色顿时颓然下去,像失了浑身力气,坐在椅子上。
老太监又将证词拿给了祁泽,一目十行看完后,心神一紧。
这份证词虽没有明确的表明幕后之人是谁,可那联系夜鹰组织的人,却是朝中某一臣子的亲信。
等到两人看完证词,褚安继续说道:“陛下,臣已让人查明,却是高家的人勾结夜鹰,意图刺杀太子殿下。”
“而高家幕后之人躲得极深,臣严刑拷打之下,他们才供出那人。”
陛下靠在椅子上,合上了眼,“说吧。”
“是兰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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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圣旨颁下,昔日荣宠加身的兰贵妃一夜之间就从高处落下,以谋害储君之罪名,压入大牢,等待候审。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让兰妃措手不及,更是让皇宫上下都为之震动。
谋害皇室血脉,光是这一条罪名,就足够连带着兰妃母家一族并罪。
那一天,皇城势力彻底清洗,兰妃母家左相一族,卸任的卸任,定罪的定罪,而他们空出来的权力则是又回到了皇室手中,曾权倾朝野的左相如同树倒猢狲散般,崩塌离析。
而作为兰妃唯一的子嗣,祁修景得知此事后跑去了陛下面前,请求彻查此案,可不查还好,这么一查,一些陈年往事都浮出水面,无数条罪状都安在了兰妃头上。
最后陛下气急攻心,险些晕倒,在暴怒之下,勒令祁修景跪在祠堂三天思过,而他手里的兵权也尽数收回。
不过两天时间,朝中状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太子重伤残疾,恐与储君之位无望,毕竟一国储君,不可能由一个残废担任。
而那三皇子祁修景更是失了君心和兵权,陛下待他再不如往日的信任,夺嫡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乍一看,四位皇子转眼间就折了两位,剩下的除了二皇子祁修允以外,就只有一个四皇子。
也正是太子遇刺一案,祁王暴露了深藏不露的武功,在陛下面前刷了一大波好感。
不过因为接连几件大事的发生,祁王的大婚也推迟到了下月,大婚虽推迟,他本人却得了陛下的另眼相看,进了朝堂,分了不小的权力。
一时之间,朝中有几位大臣动摇,还在犹豫要不要支持祁王,拥护他为储君,而在他们下决定之前,右相独子,当今的兵部尚书褚安,却先站在了祁王那一边。
*
作者有话要说:
第095章 【这个皇子有点咸】二十三
太子遇刺案的第三天, 此案因为涉及的官员家族众多,所以全权交给祁王和褚安处理,不少达官贵族因此锒铛入狱。
三皇子祁修景的母族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 就连他也遭到了陛下的厌弃, 罚跪于皇家祠堂思过。
祁修景习武出身,尽管跪了三天, 他的身板依旧挺得笔直, 只是那双眼眸中却没了往日的神采,空洞的看着面前的牌位,直到身后传来由远到近的脚步声时, 他的眼底才有了几分亮度。
祠堂内摆设庄重威严, 淡淡的檀香萦绕在鼻尖,不难闻,气氛却有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而祁修景就是在这般环境下,不吃不喝的过了三天。
听到来人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停住, 祁修景闭上眼,声音不冷不淡的说道:“这种时候就不要过来看我了,免得父皇迁怒于你。”
相比于祁修景而言, 他身后站着的少年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接连重重事情压在他身上, 让懒散了十五年的少年学着成熟起来,熬了几个通宵处理事务,直到现在才有时间过来看看他的三哥。
白衣少年眼神复杂的看着祁修景的背影, 想说些什么,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最后他只是上前几步, 跪在了祁修景身旁的蒲团上。
听到动静,祁修景心底叹了口气,他以前手握兵权,母族权势滔天,从小到大奉承他的人不在少数。
而如今他一朝落难,地位与以前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背地里奚落之人同样也不在少数,只有他这个傻弟弟,才会在这种情况下还来见他,以一颗赤子之心相待,又怎么能不让他所真心爱护。
“四弟,我虽与大哥一直不合,但无论你信不信,我没有想过要对大哥动手,我母妃……”祁修景话音一顿,也不太确定的说道:“我母妃应该不会做这种事,储君安危孰轻孰重,她也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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