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耀色大人于奴才有半师之谊,”齐木布跟胤祉交了底,“奴才来之前,他也曾
吩咐奴才要为三爷好好办事。”
胤祉这就放心了,让他带着任务回去跟着汤斌了。
想到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胤祉给汗阿玛写了封信,让侍卫八百里加急送出去。
另有一封信,同样八百里加急,却是往相反的方向送去的。
用过午膳,稍作歇息,胤祉就跟着梳洗后一表人才的小唐去参观了光岳楼、东昌湖。
随后在小唐的推荐下,住进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
随后步山也没有歇着,拉着小唐一起去谈香皂生意,出了这么多举人进士的地方啊,香皂绝对好卖啊!
天黑后,步山满脸喜色地回来了,“嘿,爷,您猜猜今儿个签了多大的单子?”
胤祉大着胆子猜:“一千?”
步山哈哈笑:“三千!”
胤祉:“?”
他没有太高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地方每月能卖出三千块香皂?
步山见他有疑虑,连忙解释,“这不是唐岳那小子嘴皮子利索么?”
原来,是小唐操着本地口音跟人商家侃大山、画大饼,说得人家觉得不跟他们签契书都亏大发了。
但步山这边也承诺这山东运河一线,从东昌往南,不再供货给其他地方,让他们垄断大半个山东的货源。
“卖给、谁家?”是五大家还是五小家?
步山:“都不是,是家底比他们都小的一家,东家姓杭。”
家底小,也能没有拿出三千两流水,看来这东昌府的贫富差距属实太大了些。
所以不是大清穷,是朝廷穷、百姓穷,而贪官和豪强富。
胤祉得知这样的现状,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更是坚定了不少。
胤祉没有暴露身份,就这样在东昌府住了下来。他四处游览,顺便搜寻特产好物,给汗阿玛和乌库玛嬷‘快递’过去。
在东昌的第二日傍晚,齐木布的调查有了结果。
“奴才们暗中查了东昌府和聊城县粮仓,粮仓确实几近全空。又去查了刘知府,在其书房瓦片夹缝处,发现了一本账册。”
齐木布呈上账册,“刘知府是去年年底方上任的,那时候”
步山奇道:“那他为何不直接上报?这粮仓里没粮,又不是他的错。”
齐木布:“这点就不知道了,不过前任林知府是升迁走的。”
胤祉一听就猜到了,估计是前任知府有后台,他得罪不起,只能继续做假账了。
“人如何?”胤祉问。
齐木布:“以前不知道,在东昌府当是过得不错。”
这是隐晦的说法,胤祉听懂了这人没有大贪,但也没有多干净。说实话,百姓要遇上一个清廉为民的好官,太难了。
胤祉心中有数了,提笔给汤斌写了信,交给齐木布。
齐木布刚离开,容若回来了。
纳兰容若两日里走访了五大家,又纡尊降贵去走访五小家。
可募集到的善款不过五百多两之数,另有百石粮食,每家都在哭穷。
别看五百两不少了,此时市面上粮食紧缺,粮价是平时的十数倍,在当地买粮救灾,甚至管不了所有灾民三天的口粮。
容若回来时脸色铁青,他一个清高文人,因为胤祉吩咐,而拉下面子去募捐钱粮,那些人却只给这么点,搞得跟打发乞丐一样。
最气人的是那曾任刑部侍郎的任克溥,明里暗里讥讽他阿玛明珠是大清最有钱之人,要捐也是纳兰家捐大头。
可容若知道那些钱是怎么来的,从来都不肯拿公中一文钱,自己的俸禄又时常接济门客里的落魄书生,所以他此时其实连一百两都拿不出来。
“三爷,差事没办好
,容若有愧。”容若道。
胤祉:“很好了,不必、自责。”
百石粮食,也可管灾民两日饱了,只要中间没人又贪墨的话。
胤祉当即就让容若把粮食给了汤斌那边的御前侍卫,由他们负责监督施粥事宜。
而那五百两善款,胤祉另有安排。
胤祉到东昌府的第三日早晨,终于收到汗阿玛的回信,看完信里的内容,他露出了舒心的笑。
“步山,开搞!”
……
这日天还未亮,东昌府城外各处灾民安置点外,陡然响起了一阵阵铜锣声,随之而来的还有马蹄声和官兵的吆喝。
“施粥咯——施粥咯!府城东门外施粥咯!排队领粥,不排不给咯!”
饿得头昏眼花的灾民们睡梦中一个激灵,人人火急火燎地爬起来,摇醒家人友人,拿起碗就往外跑,生怕晚了就没得吃了。
有人还不敢相信,边走边喊着:
“不是说没粮了吗?怎么停了两天又忽然施粥了?”
“管他呢,有得吃就行!”
“还好咱们没走,也不知道那些去临清的能吃上赈灾粮食吗?”
“你还有功夫担心别人?这一顿吃完,咱们下顿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二公主梧云珠站在城墙上,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只觉得头皮发麻,“这、这么多人?”
吴尔衮:“看着就像草原上出圈的羊群,这得有上万人吧?”
谁知话落,就被梧云珠瞪了一眼,“你才是羊!”
吴尔衮摸摸鼻子,不知道哪里说错了,求助地看向胤祉。
胤祉:“两脚羊。”
李荣保小声解释:“你不知道吗?历史上有把人当‘两脚羊’吃的五胡乱世、惨不忍睹……”
吴尔衮神色一凛,他刚才没想那么多,此时也后悔自己嘴快了。他还知道,漠西噶尔丹,也偷偷把被他俘虏的人叫做‘两脚羊’,令漠南蒙古人痛恨不已。
他郑重地行礼跟二公主道了歉,又自打了两下嘴巴,保证以后不会乱说话了。
二公主只淡淡点头受了。她看着城墙下的人群,因为眼力好,甚至能看到他们脸上惊喜、期待交织着痛苦和麻木的细微表情。
她在心里默默地想,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是我大清子民,没有一个人应该饿死。
就在这时,城墙下施粥点的侍卫又敲锣扬声道:“东昌府十大家族联合施粥,行善积德、造福百姓咯!”
那侍卫正是御前侍卫中的一名,他用上了内力,让所有来领粥的灾民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时间,灾民哗然。很多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些富人有这么好心吗?”
“良心发现了?”
“还是知府大人发威了?”
他们受灾不是一天两天,更不是一月两月,而是反反复复,是四五个月了。人都死了不少,显得今天的富人联合行善毫无预兆,太过突然。
有冲在前面排队的人对着官兵喊:“官爷,这粥能施几日啊?”
“不会一顿就没有了吧?”
“明天后天还有吗?”
侍卫淡定道:“会有的,不会再让你们饿死的!”
“哇啊——”上万人齐齐发出足以震天的欢呼声,方圆几里的人都被惊到了。
“大慈大悲官老爷啊!”有人甚至顾不得挨挤,跪下就砰砰砰磕头。
情绪是会感染的,很多妇人也开始下跪磕头,就怕官兵反悔似的。
侍卫再次扬声道:“别谢我们,要谢就谢十大家!”
说着,还把那些人家给报了出来。
灾民便跟着纷纷
大声朝天上喊话,感谢那些世家。
“走吧!”梧云珠笑了笑,转头对扮成侍卫的胤祉说,“今天就看二姐的吧!”
众人下了城墙,从南城门出城,往郊外任克溥住的园子‘绮园’而去。
他们还未到,绮园的任克溥已经收到东城门外的消息。
正在喝茶的他,怒把茶碗重重搁下:“那侍卫真是这么说的?这明珠的儿子怎么这么莽?不如他老子的一分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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