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算了算时间,何晋方他们是抓到人的第三天出发的,而绿竹到王家村是第八天,中间李旭回现代找援军花了一天,如今驾车过来又花了一天。加加减减,得到的结论是何晋方已经走了七天了。
从这个县城到京城需要十五六天左右的时间,也就是说他们可以在半途中截住人。
李旭精神一震,如此最好,那样就不用去京城和他们扯皮了,万一何家人脑子瓦特了,死守着城门就是不肯把人交出来,为了威慑少不得往城墙发几炮,到时候异事办那些历史老教授们非得心疼死不可。
稍作休整,他们又往京城方向快速驶去。
......
与李旭他们丝毫不敢耽搁相反,何晋方率领的那支由各方势力抽调合集而成的何家军才至申时就优哉游哉的停下准备休息了。
辅军营最为忙碌,扎营架灶、做饭劈柴,其中由途中乡绅、官员进献的洗衣妇们也抱着脏衣服到了河边。
“砰,砰,砰——”
姚紫吃力的挥动着棒槌,时不时停下来抹点皂角,搓两下,再继续捶打。
边洗边用惊异的眼神看着身旁的同样洗衣的顾宛,那一板一眼、认认真真的模样,虽然已经过了好几天但还是让她觉得十分不适。
明明是钟鸣鼎食之家的富贵小姐,从小金尊玉贵的养着,长大又嫁进了天下第一富贵地——皇宫,做那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如此尊贵,竟然能放下身段做这些繁重的苦役活计,不可思议,当真是不可思议。
其实纵火的时候姚紫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虽然顾宛分析最恨她的人是何庶妃,何晋方一定会留她性命回京城的,但万事哪有绝对,万一他更恨她毁了他的前程呢!
而且暂时保住性命说不得更可怕,因为那预料着等待她的是未知的折磨,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要令她生不如死的法子多如牛毛,尤其是男人众多军队,譬如——营-妓。
思及此姚紫打了个冷颤,要是没碰到旭哥之前就算了,左右不是清白女儿家为了活下去没什么不能的,但肥皂铺的一年将自己养回了人的样子,心气也渐渐回归,却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自己重坠无边地狱,真要如此还不如干净的去了。
因此望向顾宛的眼神中溢满了十二万分的感激。
“怎么了?”顾宛轻喘着用小臂擦去额际汗渍,察觉到姚紫的视线她疑惑的抬起眼眸。
“没什么”,姚紫微笑,看着她不解的歪过脑袋,满目无辜的模样,完全想象不到她那天竟然能那般冷静到残酷的以自己为筹码与何晋方谈判。
恍惚间似乎又回忆起了那天的场景。
被抓后两人被带到了县衙后院,彼时何晋方和一个络腮胡男子已经等在了屋内。
一见面何晋方就眼神轻佻的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们,嘴角擒着的笑容也让人恶心的紧。
没一会儿打量完了,他啧啧出声道:“不愧是当年名满京都的第一闺秀,太子妃真真是好颜色,越加妙的是孕育过子嗣的身子比之少女更加丰满挺拔,刘宣那厮果然是好艳福。如今倒是便宜我了,来人呀,带太子妃下去洗漱!”
说完又转头看向姚紫叹息道:“郡主虽然娇媚可人,到底不似妇人有韵味,算了,金豹赏你吧,只是悠着点别折腾坏了,姑母再三叮嘱我要把她活着带回去呢。”
络腮胡男子有些迟疑,这清河郡主......
见他不应声,何静芳眼神渐渐变得阴郁狂躁起来,手掌也在腰间配刀上反复摩挲,眼见事情就要失控,感知到气氛不妙的络腮胡男子急忙大声喊道:“多谢公子赏赐。”
“这就对了嘛”,转瞬间何晋方又换回了笑模样,他像是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般,语重心长的拍了拍男子肩膀,“自家兄弟本少爷是绝不会亏待你们的。”
另一边的姚紫听的惊怒交加,对于自己被折辱她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可太子妃......这畜生真敢打此等大逆不道的主意?
只是想到纵火前顾宛说的话,“我自有法子让他暂时不会动我们,所以你记住一定不要做傻事。”
眼见丫鬟婆子依令要来拉扯两人,姚紫咬牙忍住了没有动作,她相信顾宛!
下一秒,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何晋方,我劝你最好不要动清河。”
“哦,为什么,难道太子妃想同我说那套天庭地府,十世善人的说辞?”何晋方脸上是笑吟吟的,可眼眸深处却有煞气涌动。
顾宛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何庶妃为什么那样叮嘱你,恐怕是因为五弟如今正陷在幽冥地狱中遭受折磨,她作为亲生母亲自然是心疼的,我没猜错的话她让你把清河活着带回去,绝不止亲自泄愤那么简单。”
“八成是寻了什么狗屁歪门邪道,要在她身上做法。”
“如此,谁知道那些鬼东西有什么忌讳,比如一月不得食荤腥,三月内不能和男子同房等等,万一因为你的举动导致施法失败,你猜你那好姑母会不会放过你?”
一通话胡诌的有理有据,何晋方还真有点被唬住了,他自小没了娘亲,是姑母将他抱入宫中养至六岁方归家,后来未成人前也时常入宫承欢膝下,在他心中姑母和娘亲没什么区别,所以就算只有一分可能他也不想让姑母伤心。
见何晋方脸上有所松动顾宛在心里长舒了口气,虽然清河说自己一同留下是因为知道跑不了,可多少有几分是怜及睿哥儿,她要领这个情,所以自是要尽全力护她。
如今看来已经糊弄过去了那么接下来就要解决自己的麻烦了。
趁着何晋方还没回过神来顾宛又道:“何晋方,太子殿下应该已经寻到援军,快要攻回京城了吧?”
话题换的
太快,何晋方楞了楞才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当即脸色一黑,冷笑连连:“你还指望着刘宣那厮来救你呢,别痴心妄想了,老实告诉你,不要说他只集结了五万人马便是便是你老子手握十几万大军不一样栽在我们手里。”
——什么???
顾宛没想到会炸出这么个晴天霹雳,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可眼前形势容不得她分神,用力咬住腮帮,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才保持住了脸部表情没变。
等李旭带人来......等李旭带人来......等李旭带人来......
咽下了口中那抹腥甜,顾宛装作没听见后半句,自顾自的继续道:“便是这次不成功,可何家谋逆是板上钉钉的事,大义是站在殿下那边的,那么你们败亡是迟早的事。”
顾宛并不知道何家的依仗,何晋方也没傻到说出来,因此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太子妃这般为我着想,本少爷实在是感动的很,少不得要好好感谢一番了。”
以为他是在逞强的顾宛丢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保身之法:“我能出面指证是太子想谋逆在先,你们只是奉父皇旨意平叛,如何?”
嘶!
这话一出在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惊的张大了嘴巴,就连刚刚想明白做法之说纯粹是骗何晋方的姚紫也瞪圆了双眸。
何晋方眼睛亮了。
虽说他们并不惧怕刘宣,但一直被说反贼什么的也烦人紧,要是把谋反的帽子反扣回到他脑袋上,即使不信者居多也可以恶心他一把。
被原配嫡妻出面指认,啧啧......
想到这何晋方朝金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处理下听到了谈话的那些丫鬟婆子们。
等金豹会意的将带人下去才定定的盯着顾宛:“太子妃果真是奇女子,既如此我也不动你们,甚至远在京城的你弟妹——丹阳郡主我也能做主放了她,但你要是胆敢戏耍于我,呵,营里的兄弟们也许久未尝过女人滋味了。”
“放心,我自是惜命的紧,不过还要加上一条,放弃追捕睿哥儿。”
“成交,追捕小殿下的人我立刻撤回,只要你听话。”
“一言为定!”
那日之后她们两人就被扔到了辅军营,每日在歇营时做着些洗衣刷马桶的杂事。
姚紫知道顾宛那番惊世骇俗的言论是想保全两人以待援兵,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笃定旭哥儿一定能救出她们,难道是知道了旭哥儿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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