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看守地牢的门生道,魔尊从关进去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安生过,一直吵闹着要见江暮阳,几乎要将整个地牢掀个底朝天。
实话实说,江暮阳根本不想多见魔尊,那货实在太自作多情,自以为是,顾影自怜。
只怕他一去看,还会被魔尊强行认作他是心有不忍,或者是动了恻隐之心之类云云。
自从玄龙得知囚|禁他的骨骼,来源于魔尊之后,整条龙显得很郁闷,很忧虑,原本一顿能吃半锅米饭,十根鸡腿的,现在鸡腿放他面前都不香了。
至于尸骸,裴清说,当时他与魔尊缠斗,等再回转过神时,尸骸已经消失不见。
就连尸骸身上的追踪符,也断了联系。
值得一说的是,前世的裴清再度陷入了沉睡,今世的裴清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问江暮阳,穿一身孝,是要为他守寡么。
江暮阳当时差点没控制住,一巴掌抽裴清的脸上,但裴清的脸已经受伤了,剑伤很深,即便有剑宗的灵丹妙药,短时间内也难好。
所以,他那一巴掌就换成了轻轻一拳,捣在了裴清的胸口。
裴清顺势就握住了他的拳头,把脸贴上去,用那种很蛊惑人心的语气,轻声说:“不疼,这是阳阳给我留下的记号,约定来生再相逢。”
江暮阳就是有再大的气,也瞬间消散殆尽。冷静下来之后,多少觉得有点对不起今世的裴清。
因为今世的裴清纯良又黏人,还会撒娇。
除了活儿烂之外,别的方面也还凑合。
更重要的是,他能给自己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理所应当地原谅裴清。
……
江暮阳连夜来到地牢,守门的门生见了他非常客气,完全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放他和裴清进去。
这全然要感谢云宗主,为了重修旧好,成天到晚在江暮阳面前,摆出一副很不值钱的样子。
早已吩咐下去,剑宗上下就没有江暮阳不能去的地方,也不需要任何通传。
才入地牢,迎面就是一股子阴寒湿臭的气味,好像下水道藏着一只死老鼠。
此地光线甚暗,只有零星的一点月光,透过地牢的墙面缝隙溢了进来。
一个门生手持油灯,恭恭敬敬地在前面引路,待至关押魔尊的水牢门前停下。
“退下罢,无论这里发生了何事,都不许任何人进来。”江暮阳吩咐道,随手把油灯接了过来,放在地牢门旁的铜架上吊着。
待门生前脚才一走,后脚水牢里就开始咕噜咕地冒着气泡。
好似煮沸的开水,轰隆一声,自里面窜出一条被铁链紧紧缠绕住的玄龙。
嘭的一声,震得牢房门哐当哐当乱颤。
“江暮阳!你怎么才来见本座?!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枉本座此前那样喜欢着你!”
魔尊身负重伤,根本挣脱不开束缚,在水牢里暴怒,震得水花四溅,尤其在看见裴清之后,更加震怒。
“是个男人就同本座决一死战!谁赢了,谁就有资格跟江暮阳在一起!”
江暮阳道:“不用决一死战,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裴清到底哪里比本座好,你要对他如此死心塌地?”魔尊咬牙切齿道,“论容貌,本座不比他差,论身份,他算什么东西?论本座对你的喜欢,本座就算受你背叛,被你重伤,依旧不肯埋怨你分毫!”
“本座是那样喜欢你!你却不知好歹!气煞本座!”
第119章 阳阳想把魔尊的头拧下来
江暮阳狠狠无语了一阵之后, 才绷着脸道:“你现在都成了阶下之囚,还不知道收敛, 猖狂什么?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 哪有如此多的废话!”
然而,魔尊却冷哼一声,在水牢之中饱受酷刑, 依旧无法曲下他高傲的头颅, 看起来依旧那么气派,风度。
如果不是因为魔尊是那样不知羞耻, 又暴戾恣睢之人,那么,他也算是有气节。
即便江暮阳很不想承认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居然还有优点。
“阶下之囚?简直笑话!若非本座喜欢你, 怎会被你偷袭,还沦落至此, 受那些蝼蚁之辈折磨羞辱?”魔尊抬起巨大的龙头,猩红的瞳孔中散发着嗜血的光芒,寒声道,“江暮阳, 本座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是第一个把本座弄得如此狼狈之人!”
江暮阳:“不!从现在开始, 你完全可以恨我。”
“可本座就是喜欢你, 你高不高兴?”
“这值得我高兴?”
魔尊大言不惭:“自然!本座可是魔界堂堂魔尊!”
江暮阳完全搞不懂, 自己到底有什么独特的人格魅力,居然能让堂堂魔尊对他如此死心塌地。
难不成这货打小脑子真被狗啃了一口么?那不就是个智障?跟智障一般见识, 似乎不太好。
他来此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跟魔尊讨论情情爱爱, 儿女情长, 轻轻咳嗽一声, 江暮阳正色道:“此前那副尸骸,已经确定就是你自己了,现在尸骸下落不明,此前裴清在尸骸上所下追踪符,也彻底断了联系。你有没有办法,能寻得尸骸的下落?”
总不能让那玩意儿,一直在外兴风作浪,为祸人间吧。
还有就是,江暮阳现在迫切地想知道,那副尸骸到底是怎么从前世跑出来的。还有前世的裴清,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能回到今世,并且和今世的裴清共用一副躯体。
最重要的是,他想知道,到底如何做才能既保住今世的裴清,又能留住前世的裴清。
即便前世的裴清不说,江暮阳也能隐晦地察觉到,前世的裴清迟早都会彻底消散。
江暮阳闲暇时,努力回想前世的死前记忆,可无论他如何回想,除了记忆中的茫茫大雪,他遍体鳞伤地瘫倒在雪地里。
血水染红了周身的雪花,头顶乌泱泱的,落了厚厚一层雪花,意识彻底断开之前,他又嗅到了熟悉的雪松味。
之后发生了什么,便一概不知了。
魔尊听罢,又冷哼一声,傲慢无比地昂着头,漆黑粗长的龙须,都被吹得往上翘起。
不知道为什么,江暮阳突然有一种,魔尊在跟他撒娇的错觉。
这个想法才一冒出来,江暮阳就狠狠打了个哆嗦,心里一阵恶寒。
“你好好说话!”江暮阳厉声呵斥道,伸手一扬,一条通体散发泠泠寒光的鞭子,便幻化而出。
这可不是普通的鞭子,而是他特意向云宗主借来的,外表看起来,就好像是无数锋利的刀片密集镶嵌而成。
鞭打之时,刀片会先划开受刑者的皮肉,然后直接鞭到骨头上。
也可以说,普通的鞭子伤皮肉,这种刑鞭直接碎骨头。
对待魔尊这种皮糙肉厚的恶龙来说,用这种刑鞭再合适不过了。
魔尊一眼就瞥见了江暮阳手里的刑鞭,先是眉头狠狠一蹙,肉眼可见地怒火中烧起来。
可很快,他似乎在头脑风暴,片刻之后,才试探着问:“暮阳,难不成,你也想在本座身上,烙下只属于你的印记?”
江暮阳:“……”
裴清:“……”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江暮阳盯着裴清脸上鲜红色的伤痕,神情一怔,嘴角也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江暮阳问裴清:“是不是你此前,在他面前说过什么?”
裴清面露迷茫地摇了摇头。
江暮阳了然,那应该就是前世的裴清说过什么。
果不其然,魔尊又道:“你怎么会不记得?不是你此前跟本座炫耀?全忘干净了?”
当时江暮阳在时,裴清通红着眼,脸上又是血,又是泪,一副被人抛弃的可怜样子。
哪知江暮阳前脚一走,裴清瞬间就变了。
魔尊挖苦他被江暮阳亲手毁了容貌,裴清却满脸得意地跟他炫耀,说这是江暮阳烙下独属于他的印记。
那表情,那神态,就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气得魔尊牙根直痒痒,索性就扯开衣裳,炫耀着江暮阳在他身上,曾经留下的剑伤。
可谁曾想,裴清当时略一沉思,然后说了句让魔尊更加怒火中烧的话。他说:“暮阳主动吻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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