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执玉笑了起来,“也算不上砸场子,既然他们这个万宗大会用的除魔卫道的名头,那我们妖修与魔修之间也有仇怨,来掺一脚也无可厚非吧?”
“再者,有我在前面吸引注意力,你也好方便行动。”
“不可。”沈观棠摇头,“那样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裴执玉轻笑一声,“阿棠在想什么呢,我自然不会一个人去。”
“什么意思?”
裴执玉捏了捏沈观棠的耳朵,低声道,“妖修内部也并不是铁板一块,不同的族群各有算计,这次去云霄宗哪儿砸场子,想来凑热闹的妖修肯定不少。”
沈观棠:……
怎么听起来好像妖修集体团建似的。
“更何况,我也看不得他们那么污蔑你。”裴执玉眸子里划过了一抹杀意。
沈观棠道,“其实我并不是很在意这些。”
“我知道阿棠不在意。”裴执玉道,“但是我很在意。”
“阿棠不必再说。”裴执玉食指贴在了沈观棠的唇上,“我意已决。”
“再退一步,若是如今你我的处境互换,阿棠会如何做?”
沈观棠张了张嘴,终于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我们的选择都是一样的,阿棠。”裴执玉喃喃着,轻轻地吻了吻沈观棠的唇角。
——
云霄宗;
因为牵头举办了万宗大会的关系,整个云霄宗以及周边的城镇都变得热闹无比。
穿着不同门派服饰的年轻弟子们,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谁也不服气谁,闹出了许多的不愉快。
只是无论哪个门派,都绝对禁止自相残杀,因此这些出现了摩擦的年轻人,只能去擂台前排号。
没错,就是排号。
因为除了彼此之间起了冲突的弟子之外,还有很多彼此慕名已久,却一直没有机会进行切磋的人。
比起宗门高层的严阵以待,宗门弟子们倒各个像是解除了禁锢的神兽,不停地撒着欢儿呢。
但,有守规矩的,自然也有那不拿规矩当回事儿的。
云霄宗的内门弟子组成了稽查队,由执法堂带队,为的就是避免私底下的逞凶斗狠。
但是今天,执法堂的裴宿却犯了难。
因为起冲突的两方,一人是云霄宗内的弟子,而另一个人则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的弟子。
而起了冲突的原因,是那位小宗门的弟子看不过云霄宗弟子对沈观棠的诋毁。
裴宿看向了那位小宗门的弟子,那是一名女修,浅蓝色的衣裙,长发在脑后挽起,看上去气质颇为柔弱,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修,却在沈观棠被诋毁的时候站了出来。
“沈仙长绝对不是你们所说的那种人,在魔族秘境里的时候,正是他和他的道侣救了我们。”那位蓝色衣裙的女修坚持道。
不等裴宿开口,云霄宗弟子就梗着脖子道,“你说你就是被抓进魔族秘境里的女修,那你有什么证据来证明呢?毕竟留影石里可没有你的身影!
“但那一块留影石是被破坏过的。”蓝色裙子的女修不厌其烦地道,“仅仅凭借着那样一块来源不明的留影石,你们就这般颠倒黑白,污蔑沈仙长,实在是让人不齿。”
“你……”
“够了!”裴宿怒喝一声,冷冷地看了那个穿着云霄宗弟子服饰的人一眼,“你是哪位峰主门下的?”
面对执法堂的人,那弟子顿时没有了刚才的嚣张,紧张地道,“我……我是阮长老门下的……”
又是阮行 。
裴宿有些头疼地捏了捏自己的额角,万宗大会还没有开始和,他就已经处理了好几起事件了,而里面基本上都会牵涉到阮行门下的弟子。
就算是裴宿这样执法堂内难得的好脾气,都忍不住想骂街,就更不要说那些其他人了。
“将人送去关押,关紧闭三个月!”裴宿也懒得理会这人的挣扎,见他被拉下去之后,这才转身,对那位蓝色裙子的女修致歉。
“无妨。”那位蓝色裙子的女修摇了摇头。
——
不远处,妙真宗的几个人看了全程,秦湘低声对苏柔道,“苏师姐,你站哪一边?”
苏柔点了点了她的额头,“你是不是净想这些了?”
“哎呀——”秦湘连忙道,“你也知道,沈仙长在妙真宗的时候,可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传闻,那个魔族秘境,会抓许多正值妙龄的女修进去,只是用她们做什么,却没有明说,师姐,你是,那个姑娘会不会知道点儿什么?”
“我们要不要去结交一番?”
苏柔瞥了她一眼,片刻后无奈地叹息道,“好吧。”
“我就知道,师姐最好啦——”说完,秦湘又神神秘秘地道,“我听说,这一次万剑门的谢回师兄也会过来,师姐你放心,等谢回师兄来了之后,我绝对不会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你——”苏柔脸上涨红,追着秦湘就要打。
秦湘故意向着那个蓝色裙子的女修哪儿跑去,“哎呀!”
秦湘手忙脚乱地从那蓝色裙子的女修怀里站起身,“抱歉抱歉,方才与师姐打闹,没有注意,道友你没事儿吧?”
“无事。”
“我叫秦湘,这是我师姐苏柔,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我姓孙,名月函。”
“孙道友。”秦湘好奇地问道,“方才我和师姐听说,你也被抓去了那个魔族秘境?”
孙月函一愣,“你们……”
“你别误会!”秦湘连忙道,“我和师姐以前也与沈仙长有过交集,我们都觉得沈仙长不是那种人!”
“真的吗?”孙月函狐疑道。
“当然是真的。”秦湘信誓旦旦,她最是热情,几句话的工夫,就已经和孙月函熟络了起来。
“原来竟是这样?”秦湘睁大了眼睛,“那你……那你没有去消化那什么魔心石吧?”
“没有。”孙月函摇了摇头 ,“只是……我也不是无动于衷,如果不是沈仙长他们及时通知,可能,我也早就……”
秦湘唏嘘了起来,“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若是换了我,大概也不一定能够抵挡住诱惑。”
“是啊。”孙月函感慨地道,“所以,我很感激沈仙长。”
——
回到执法堂之后,裴宿忍不住去找执法堂的堂主蒋延侠抱怨。
“蒋师兄,你说阮长老这是什么意思?”裴宿碎碎念一般将自己最近处理的那些案子说给蒋延侠听,“要是阮长老再不收敛一些,我看啊,咱们这执法堂的禁闭室,都快不够用了!”
蒋延侠点了点头,“我会去和阮长老谈一谈。”
得到了蒋延侠肯定的答复后,裴宿也松了一口气。
他有些犹豫地开口,“蒋师兄,你说,那些女修说的是真话吗?还是说……她们被洗脑了?但是有一次我趁机检查过,她们都不像是被寄生了。”
“而且,我也觉得她们说得很有道理。”
蒋延侠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做好你的分内之事便好,其余的事情,你不必多管。”
裴宿一愣,他琢磨了一会儿后,环视四周,悄悄凑近了一点儿,压低了声音道,“蒋师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我们还不知道的?”
蒋延侠冷声道,“裴宿,你问得太多了。”
裴宿眸子转了转,忽然嬉笑道,“蒋师兄,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千万要和我们这些兄弟说啊!”
说完,也不等蒋延侠开口,人就已经窜了出去。
废话,不离开,等留着在这儿挨训吗?
——
“全都被执法堂抓起来了?”阮行端起茶杯的手停顿了一下,眉头狠狠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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