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门便道:“阮老师在户外散步偶遇单大公子,不知因为什么起了口角,单大公子抄起板砖砸了阮老师的脑袋……”
太子惊讶无比:“又砸了……”
上次阮阳和闻鹿落水,也被单维意砸了板砖。
这次呢,其实和上次差不多。也是阮阳设计的。他故意去堵单维意的路,给单维意添堵。单维意心想:又来找打了,到底是什么爱好?
如是,单维意从善如流地抄起板砖给阮阳来了几下。阮阳也开了病弱BUFF,所以当场就被打进急诊室。
听到小黄门的汇报,太子只说:“单维意也太嚣张了!”
说着,太子又用余光瞅了瞅太傅。只见太傅淡淡的,也看不出是什么心情。
小黄门这次学乖了,可不敢附和太子说什么单维意真嚣张。他真敢这么说,太子的窝心脚就飞来了。可是,他也不敢说单维意打得好,毕竟,人家太傅还在跟前呢。
小黄门两边都不敢说,只得说:“这个学院管理也有问题,怎么地上那么多板砖啊!”
单大公子砸了阮阳,而最近太傅又对阮阳无微不至地照料。
太子只当太傅会不开心,便对太傅道:“这个姓单的就是不让人省心!无法无天,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的!”
这话表面上是斥责,实质上的维护。
太子的意思,沈逾怎么会不明白?
太子想保护单维意,怕沈逾会为了阮阳而找单维意出气。
看着太子这护犊子的模样,沈逾心里也是一阵无由来的闷气发不出来。他只淡淡笑着说:“还是先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太子见沈逾神色恹恹的,以为他是为了阮阳,便又说:“嗯,我们现在就去看看阮老师。”
太子、太傅和小黄门三人便去了医护室。那是阮阳专用的医护间。医生在细致地为阮阳做检查,而单维意则一脸不在乎地坐在旁边。
院长也站在一旁,对阮阳嘘寒问暖。
这些日子,阮阳已经和院长打好关系,让院长站在他这边。而院长呢,一来喜欢阮阳的言谈为人,二来也是卖沈逾的面子,所以愿意站在阮阳那头。但事关单维意,就不免牵涉到太子,院长也不敢十分替阮阳出头。
院长便只好装作看不见单维意,只一味地问阮阳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就在这时候,太子、太傅和小黄门便到了。
看到沈逾,阮阳立即一脸楚楚可怜:“太傅……”
沈逾上前,问医生情况。
医生是阮阳收买了的人,自然按着阮阳的吩咐做事。他便一脸痛心地说:“太傅,阮老师的情况非常不妙啊!他本来就虚弱了,怎么禁得住这样恶意的殴打?”
单维意却说:“医生,你看病就看病,难道还会开天眼?会判案?你怎么能断言我‘恶意殴打’了?”
医生义正辞严:“你看看阮老师都伤成什么样子了?这样还不算恶意?”
“我没有恶意,我就是随意。”单维意答。
这话也够气人的。
阮阳瞪大眼睛盯着单维意:“你……你……”
太子确实觉得单维意随意打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打的是沈逾的人,那就不好。所谓打狗要看主人。太子免不得板起脸,呵斥单维意道:“不得放肆。这儿是帝国学院,你以为是你家后花园吗?由得你一个学生胡作非为、殴打师长?”
太子训斥单维意,也就像是家长骂小孩给外人看的,还是为了保护他。可是智商不高单大公子哪里能明白?
他听到太子这样说自己,立即就不开心了:“殿下,你是为了这个姓阮的而骂我吗?”
太子没好气地说:“你注意态度!”
单维意冷笑,说:“好啊,连你也不帮我了!那你把我送你的猫还给我!”
听到这话,太子真是好气又好笑,险些就绷不住脸了,只好粗声粗气地道:“不要胡闹。”
阮阳从床上起来,但是却脚下不稳,沈逾忙体贴地搀着他。
阮阳虚弱地朝太子一拜,说:“我深知单大公子是太子的人,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儿是帝国学院,就该守帝国学院的规矩。上回单大公子出手伤人,我念他初犯,没有追究。然而,他不但不思悔改,还变本加厉。如果再不按照学院条例处置,那又怎么能够彰显公正和威严?”
太子对于阮阳的长篇大论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耳朵。
他性子唯我独尊,哪里会管什么“如何能够彰显公正和威严”?他觉得他自己就是公正和威严。
但太子不会这么对阮阳说,因为阮阳身边还站着沈逾。
太子便对沈逾说:“太傅以为如何?”
阮阳也看向沈逾,仿佛想从中看清楚沈逾的态度。
不仅是阮阳、太子和院长,就连单维意也用那种期待的眼神紧紧盯着沈逾。
所有人都在等沈逾的表态。
第27章 阮阳下线
压力给到了沈逾这边。
沈逾如觉头上压了一座大山。
然则,他还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帝国太傅。但见他淡淡一笑,举重若轻地道:“现在的重点应该还是看看阮老师的伤势。等做过了治疗,我们再商量对单同学的决定不迟。”
这一听就算“拖字决”,太子看沈逾不打算就此立即决断,那就是有转圜的机会。太子颇感满意,满口同意。既然太子和太傅口径一致,院长肯定也不会有二话。
单维意揍阮阳揍的都是皮外伤,阮阳去治疗舱泡一下就好了。等治疗结束,阮阳披着毯子万分柔弱地从治疗间出来。只见四下无人,只有太傅在那儿候着。
阮阳看见沈逾,像看到救世主一样,满眼闪烁着游动的光——这落在从前的沈逾眼里,肯定是加好感度的。但现在的沈逾对美人含泪的姿态完全无动于衷。
阮阳低头掩饰失望。
沈逾拍了拍阮阳的肩膀,说:“你还好吧?”
阮阳抬起头,一脸坚定地说:“太傅,我伤得不要紧。但是,单维意这样的校园恶霸实在不能被容忍啊。”
阮阳说得大义凛然,仿佛真的只说为了肃清校园风纪。沈逾也没有抗拒,只说:“那你觉得该怎么做?”
阮阳说:“我想着,别的就算了,但按规定处理那肯定是必须的。处分必须记上。”
沈逾眉头蹙了蹙:“上次他已经记过一回处分了,现在再记一次,那就是要退学的了。”
实不相瞒,阮阳要的就是让单维意退学。
阮阳叹了口气,说:“单维意这个学生实在顽劣,连我和闻鹿都打到头破血流了,更不用说平时那些更为弱势的学生,会被他怎么欺负。我看他的功课也不好。说句难听的,他本来就不具备在这所帝国最高学府学习的资格。如果让他这样的学生继续在这儿读书,甚至还得到学位证书,那才是对这所神圣学府的践踏!”
沈逾沉默了一瞬。
阮阳又说:“太傅,您也是师长啊,您也该有决断才是……”说着,阮阳试探性地问道,“难道……太傅也和太子一样偏心他?”
沈逾听到这话,嘴角泛起虚伪的笑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笑容冷冷的,钻得阮阳心口一疼。阮阳咳了咳,别过头,说:“我的意思是,太傅和太子亦师亦友的,是不是想看在太子面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沈逾只道:“你刚刚说的,单维意很恶劣,连你和闻鹿都打,肯定还欺负别人。但据我所知,他就只打了你们两个。”
阮阳心里“咯噔”一声,不知怎么接话:“是……是这样吗?”
沈逾又说:“阮阳,你明知道单维意是什么个性,却两次三番去激怒他,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何非要他退学?”
这话说得太过直接,跟一根箭似的直插阮阳的心。
阮阳心口大动,脸色发白:“太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单维意嚣张跋扈,目无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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