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公给方锦雷定了一门亲,镇上的一个姑娘,独生女,说是结婚后就住到镇子上去,那姑娘家住在镇子边郊地带,开荒了一亩地。想要个上门女婿,最好能吃苦耐劳。
亲事说定了之后,二叔公还一副大发慈悲开恩的说如今日子不容易,怎么都是女儿留下的血脉,以前再怎么不管不顾真到了灾难的时候还是一家人。现在帮他说了一门好亲,以后就去镇子上好好过日子。
雷朗简直要被那群不要脸的气笑了:“你是没见着他们那副嘴脸,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好像我现在愿意接纳你了,你就要感恩戴德感谢我的宽宏大量,然后屁颠屁颠的贡献出所有的东西!”
两人到方锦雷家里的时候,没有姚子清以为的那样大打出手,而是方锦雷一副与我无关的姿态站在一边任由他们去闹腾。
围观的村民不少,都冻的缩手缩脚冷的挤在一坨也要看热闹,却没有一个人上去劝一下。方锦雷就这么一个人站在旁边,看起来特别无助特别可怜。
姚子清走到他旁边见他衣服都好生生的也没有拉扯过的痕迹,顿时松了口气。看里面砸的乱七八糟的,蹙起眉头十分不悦:“你就让他们这样砸?把他们赶出去啊!你一个人搞不定怎么不去找我们!”
方锦雷咧嘴一笑,好像里面正在被砸的不是他家一样:“没,没事,我记着,着呢,会去,砸,砸回来的!”
姚子清还没来得及对方锦雷的想法发表什么意见,陆学奕就裹着一身臃肿的羽绒服咋咋呼呼的跑了过来,见里面被砸的乒乓响,都没问过当事人直接开始解扣子脱衣服:“一群不要脸的以多欺少!妈的看老子不揍的他们深刻的领悟到什么叫刻骨铭心!”
雷朗一把将人给拦住:“你知道什么啊就往里面冲!事情都没搞清楚,毛毛躁躁的就知道动粗!”
陆学奕有些不确定的指着里面:“不是有人在砸大黑牛的家吗?”
“大黑牛?”
陆学奕对于自己给人起的外号特别自豪,得意道:“长得这么黑,又只会埋头苦干跟头牛似得,不是大黑牛是什么,贴切吧?!”
小五坐在姚子清的脚边,抬起爪子挠了挠方锦雷的裤管,见方锦雷低头看它,便歪了歪脑袋:“嗷?”鸡王你转行要当牛王了吗?
方锦雷默默的看着小五:“……”……
“狗杂种瘪三小贱犊子!跟你那个短命鬼的老妈一样生来就是贱骨头!不识好歹!老子看你也是一脸短命鬼的样!饿死了那么多人怎么没把你个小畜生给饿死!”
二叔公在里面砸了个够本,从屋里出来就指着方锦雷的鼻子骂,满嘴的污言秽语叫骂不停。
方锦雷也只是站着冷冷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目光冰冷而犀利的直视着面前这个骂骂咧咧的老头。这个早已身躯佝偻却依旧虚荣好面子的老人。
对于屋里的打砸,他无所谓,贵重的东西还有满仓的粮食,全部都放在四儿家里。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没什么值得去生气的。反正他会将损失的全部都讨回来。
至于这些难听的辱骂,小的时候或许还会在意,但是现在真的不会了。不过他骂自己可以,千不该万不该还不放过自己的母亲。
方锦雷缓缓勾起嘴角,既然他们认为自己的沉默就是好欺负,那就让他们狠狠痛一次长个教训好了。
二叔公被他这个突然的笑容惊骇的下意识后退了两步,随即又觉得被他这么一个黄毛小儿唬住很是没面子,再次厉声破口大骂起来。
周围的村民听到那些肮脏的字眼也都忍不住皱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血仇大恨似得,实在是有些过了。
陆学奕面对这把老骨头是忍了又忍,要不是怕自己一脚将人踹上了西天,早在他开口第一个字的时候就打的他面目全非了。
看到雷毅表情不善也在骂骂咧咧的从里面走出来,将厚重的外套看也不看地朝着旁边一扔:“我可是说过的,以后看到我就要绕道走!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老子让你长长记性!”
雷毅看到陆学奕跑过来,身体条件反射的一转大步奔逃,可是下着雪,雪地本来就滑,脚上打了个踉跄差点没摔着。刚稳住身形,陆学奕的拳头就迎面而来。
二叔公顿时也不骂了,连忙过去解救自己的孙子。姚子清一个箭步上前挡住二叔公的去路:“这拳脚无眼的二叔公您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是避着些的好,别一不留神就被祸及到了,这年轻人之间的恩怨啊还是留给年轻人自己解决的好,这打着打着说不定还打出感情来成了兄弟呢?”
二叔公伸手去推他,语气满是焦急:“你让开!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少管闲事!”
那边单方面挨揍的哎哟哎哟不停的叫着,这边姚子清拦着硬是不让过。二叔公动手去推甚至都纹丝不动,过又过不去,就扯着嗓子喊另一个孙子。
雷建早在门后躲了一会儿,看雷毅被揍的这么惨他都不敢看了。听到爷爷的叫声,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出来。
雷朗咧嘴一笑:“哟雷建啊,好久不见了,来来,咱们也可以好好交流交流感情,这文交还是武交你看着办啊~”
雷建扯着嘴角僵硬的笑了笑:“…有话好说”
雷朗几步走了过去,一手拉住想走的雷建,一手掐在他的后脖子处,冷笑道:“有话好说?你们不是向来都是行动派的吗?什么时候学会有话好说了?刚刚砸的爽不爽?要不要再继续啊?!”
那一张大手犹如铁钳一般死死捏住他的脖子,雷建的双手还抵不过人家一只手,疼的他顿时觉得脑袋有些缺氧了。
陆学奕喘着粗气站了起来,伸展着筋骨感叹道:“果然还是要动一动的,这稍稍运动一番整个人都精神了”踹了踹躺在地上缩成一团的人:“生命果然在于运动,你说是吧?”
陆学奕打完了,姚子清让开了步子,雷朗也松开了钳制。二叔公连忙跑过去查看孙子的情况。陆学奕一脚踩在雷毅的背上将他死死压在雪地里,表情特别凶狠:
“我说过,让我不爽的,我让他全家都不爽!死老头你刚刚骂的很爽吧?你再骂啊,你再多骂一句我就给他记着,反正都住一个村,咱们来日方长,等他养好了伤我再找他运动运动!”
二叔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顿时被咽了进去,陆学奕不等他碰到自己就移开了脚走到一边,拍了拍方锦雷的肩膀:“怎么样,看的解气吧?!”
那边二叔公和雷建将人扶起来,还不忘对着他们放狠话:“目无尊长残暴成性!你这种招惹是非的人我们村子才不接受!给我滚出村子!”
陆学奕扬起拳头作势要追上去继续打,那三人吓的连忙往家里跑。旁边的村民看的乐呵呵的,笑的合不拢嘴。果然无聊的时候,这种热闹最能打发时间。
等人走了,姚子清他们进屋一看,满地的锅碗瓢盆碎渣,衣服也都在雪地里踩的乱七八糟,被褥也都被撕的破破烂烂。
陆学奕咒骂了一声:“妈的!刚刚下手打的太轻了!真他妈不是群东西!”
方锦雷前后屋查看了一下,能砸的基本上都砸了。转头对姚子清他们说:“你们,回去”
陆学奕皱眉:“回什么去啊!你看这都成什么样儿了!难不成你还打算收拾收拾继续住吗?”
姚子清叹了口气:“把门锁着吧,刚好我家从今晚开始就睡暖炕了,一个炕大得很,三个大男人睡都绰绰有余了,你跟三哥马辰他们睡一起吧!”
本来就想着这几天让方锦雷过来住,他这边屋子也就一个人,柴火煤炭估计也坚持不了一个冬天,更冷的还在后头呢,反正家里多一个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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