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帽男感觉喉咙甚至快要喘不上气, 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喉咙只能本能地发出“嗬”的不成调的呻|吟声, “松...松开我...”
话还未完全说完,便被对方粗|暴地掀下了帽子。
但在看清兜帽男的长相之后, 男人明显陷入愣怔之中:“......是你?”
“怎么了怎么了?”一旁的褚奚池刚好被遮住视线, 啥都看不清, 完全处在状况之外。
原本, 在看到突然出现的纪予薄时他还有些发懵——这人不是正在远处检查车子的爆胎情况吗, 是会瞬移吗?这么快就能出现!
但眼看兜帽男就快被纪予薄掐死了, 他害怕纪予薄年纪轻轻就背上案底,正要慌忙上前阻止时,猝不及防地看清了兜帽男的长相。
“陆医生?”
虽然兜帽男比记忆中的陆医生黑了不少,但还是可以一眼认出就是他本人。
陆医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之前为了防止对方像原著里那样对纪予薄不利,褚奚池在三年前就打着资助的名义把陆医生送出国进修学习养猪了, 之后对方是愿意留在国外还是回国就业都可以自由选择......
褚奚池大脑飞速转动, 面色彻底沉下, 看着因为窒息已经开始面部扭曲的陆医生,压低声音道:“陆医生,好久不见。”
此刻,陆医生根本无暇顾及褚奚池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感觉掐在自己喉上的手在缓缓加力,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他脖子拧断。
短暂的冲动退却之后,恐惧和慌乱开始霸占了他的全部思维。
他不是故意的......
他本来只是路过,在看到褚奚池的一瞬间也只是有些冲动,但看到两个人在车里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时,他的愤怒达到了巅峰。
他只是想给对方一个教训,刀刃没有开锋,顶天也只能划破对方的衣服,他没有真的想要褚奚池的命......
但是现在,纪予薄无疑是真的要他的命!
他还不想死,还有一群猪在等着他去喂,他不能交代在这里!
想到这里,巨大的求生欲让陆医生开始挣扎,喉咙里溢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松开,我...没法呼吸...”
见状,褚奚池安抚性地将手搭在纪予薄的肩膀,对方的肩膀异常僵硬,仿佛浑身的神经都绷到极致。
“......?”他有些狐疑地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此刻,男人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满是寒光,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显得下颌线异常锋利。
纪予薄这是怎么了?
“别杀我...我真的错了...”
濒死的呻|吟将他从神游中拽出,褚奚池顾不上多想纪予薄的异常之举,先开口示意道:“松开他吧。”
陆医生无意间对上纪予薄那双仿佛淬了毒的眸子,其中的杀意令他浑身发凉,但出乎意料的是,对方竟然意外地听青年的话,几乎是青年话音未落,他就被纪予薄一脚踹在了地上。
脖子上的桎梏终于消失了,陆医生瘫软在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紧接着,他就看到青年慢吞吞地将围在身上的铁板丢掉,歪了歪头,声音冰冷道:“陆医生,你这是在做什么?”
“...如果我说...我在测试刀快不快,你信吗...?”
褚奚池:“......”
他挑了挑眉尾,声音戏谑:“你觉得我是弱智?”
陆医生的精神一直处在高度紧绷的状态,青年这句话仿佛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终于忍不住崩溃了。
“......我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可以了吗!”陆医生没辙了,开始自暴自弃:“我受够了!我再也不想看见猪了!”
“养猪什么的......我这辈子最讨厌猪了!!”
听闻此言,褚奚池彻底陷入了沉默:“......”
仔细想来,那个时候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笃定地认为这里就是原著,所以为了防止陆医生对纪予薄图谋不轨,提前把陆医生送出国,好离得男主远远的,让自己安心。
那个时候,他从没有意识到他们是有血有肉的真实的人物,单纯地就以为是虚构出来的人物,决策也下达得很是随意。
想到这里,褚奚停顿片刻,忽然道:“那行,来我这里养猪吧。”
他口中的养猪场就是当时开在A市的那家,虽然当初临时出国褚永言将褚家大部分资产都转移至国外,但这家因为经营性质原因并不好向外转移,是褚家为数不多还留在国内的资产。
边说着,褚奚池边抬手比了个数字,“不是讨厌养猪么,当厂长兼职兽医,一个月这个数。”
见状,原本还处于崩溃边缘的陆医生突然安静了。
褚奚池有些不明所以,只好又继续补充道:“如果你答应的话,今天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谁知他话还未说完,就被陆医生直接打断,对方直接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我可以!养猪什么的,我心甘情愿!”
像是生怕他会反悔一般,陆医生在答应过后迅速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然后立马转身开溜,多一丝犹豫都是对金钱的不尊重。
“......”,目送对方一路走远,褚奚池唇角抽搐,偏头对着纪予薄有些无语地说道:“感觉有点草率。”
但对方只是沉默着,并没有回应他,片刻后,纪予薄突然一言不发地朝着车的方向走去。
“怎么了?”褚奚池不明所以,慌忙上前两步跟上了男人的脚步,抬手想拉住对方的胳膊。
却没曾想,指尖在堪堪触碰到纪予薄的瞬间,对方竟双腿一软,径直向前倾去,如果不是褚奚池反应迅速,怕是要直接摔在地上。
直到男人靠近的刹那,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纪予薄浑身僵硬,气息不稳双唇微微颤抖,额角正在不断地向外沁出冷汗。
一副被吓坏的模样。
是他认识纪予薄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的失态。
褚奚池被纪予薄的反应惊到了,慌乱地揽过男人的肩膀,尽量让对方倚在自己的身上,语气有些焦虑道:“你没事吧?”
这句话像是个开关一般,纪予薄终于从失语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敛着眼眸,在青年反应过来之前,一反常态,主动而强硬地将对方紧紧地拥入怀中。
“...唔。”
纪予薄的力道很大,把褚奚池勒得甚至有些呼吸不上来,他抬手顺了顺男人的后背轻声道:“你...还好吗?”
隐约间,他似乎有些明白男人的反常,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可能自己有些自作多情......
毕竟,在他的认知中,不管发生什么事,纪予薄都永远是记忆中那副淡漠的模样,似乎慌乱与无措这两个词语与他永远也不会沾边。
纪予薄将头深深地埋进褚奚池的脖颈间,温热的气息让褚奚池脖子有些发痒,下意识地想后退两步,却被对方以更大的力道束在怀中。
“池池...”
片刻后,纪予薄终于开口了,声音异常干涩,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一般,沙哑而生涩:“我怕我一个转身,你就又会消失不见。”
“我真的很害怕...我没法承受你再一次在我身边消失...”可能是因为还未从后怕中走出来的缘故,简短的一句话被他说的断断续续。
“我这不是没事吗,他也没有伤到我。”
褚奚池有些无措地安抚着男人,犹豫片刻后,他抬手轻轻环住纪予薄,回应了对方的拥抱。
随着他的回应,纪予薄双臂缓缓收拢,将人更紧地搂在怀中,没有一丝空隙。
“池池?”
“嗯,我在。”
“池池。”
“我在的。”
男人唇边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声,随后抬眸凝视着怀中的青年,“池池,永远待在我的身边,好吗?”
天快要黑了,夕阳在即将跌入地平线前,不舍的余光留恋地洒在荒凉的公路,烧得一片赤红,将两人的影子不断拖长,直至在远方交汇。
此刻,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赋予了魔力般。
也许是纪予薄的真诚打动了他,又或许是对方的情绪太过不稳定,褚奚池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任何拒绝对方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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