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眨了眨眼睛。
会。
但是……美人会害怕的。
他的嗓音,在他变成野兽的那一天,就与他深恶痛绝的禽兽吼叫声为伴。
冰冷的城堡日复一日地啃噬着他的生命,诅咒着他的罪孽。
时间久了,他开始不以为意,甚至会用它当做武器,嘶吼威吓误闯的生灵,咬碎任何来者的喉咙。
原先,他也是带着这般冷酷的心情看着美人闯进来的——
但是……
好喜欢。
美人好像每一处都是贴着他的心口长的,雪中的神情惶然而美丽,惊艳了野兽近几百年的冰冷年月,他甚至都想把美人放走。
不过这念头也只维持了不到一秒。
野兽之所以会变成野兽,自然是因为他的心性格外的残酷。
他选择引诱美人来到城堡,来到禁锢他的牢笼。
野兽想……我先看看他,我再吃了他。
但是计划果然赶不上变化,野兽头一次感觉心脏在激烈地跳动,就像从未活过一般,他喜欢美人收到礼物露出的神色,并发现自己可以继续这样做。
他收住声音,减缓呼吸,妄图被接受靠近。
近了……又近了……
他能亲到指尖,能吻到头发——这都是因为他将自己真实的一面完全伪装了起来。
他甚至想继续伪装下去,谋求美人的青睐。
可是现在……
美人竟然想听他说话?
不,他不是想听!野兽摇摇头,警醒自己,他是看不懂我的情诗。
他是不是又被吓到了?
我要解释……
我不是要吓到你……别怕我……
野兽咬了咬牙,想要听话地出声,却突然低落地张开嘴,他看了看兽掌,又戳了下自己的獠牙。
我是,一个,野兽。
他无比绝望地意识到,美人不会真的想听他说话。
野兽沉默地掏出一张牛皮纸,捏着羽毛笔沾了下身边的墨水瓶。
他每次来都带着这些,藏在口袋里,写下每一句都会被美人看到的字句。
美人是那么温柔……他会认真地看,会把它们收起来,放到抽屉里,这给了野兽更多交流的信心。
【我……】野兽刚写了一个字。
门内的声音微微发冷,尾音稍勾,轻漫地流淌出来:
“你在写什么?念给我听。”
野兽:!!!
野兽尾巴都吓地炸毛了。
他捏着那对自己来说很小,在美人手中刚好大小的牛皮纸,紧张地发出一声低吼,“我、吼……没……”
美人敛了眉眼,又靠近了门板。
野兽本来就离门板很近,他咽了下口水,将门板视若无睹,盯着门内微微歪头的美人脸色。
看、看看起来好冷漠!
可是好漂亮啊……
原青凑近,微微抬起下巴,鼻翼翁动,好像闻到了一点儿植物的气息。
他眼眸稍眯,察觉到这股味道好熟悉。
之前一直没太注意来着……
这个味道,和他收到的第一朵玫瑰,很像嘛。
那种植物的芬芳……这野兽,不会离门很近吧。
原青眼睫闪了闪,他学着之前世界那些变态的动作,将唇瓣压在了门板上,微微侧脸,嗓音若羽毛般轻柔:
“我在听。”
然而美人和变态做这种行为效果自然是不同的。
野兽的神经绷得死紧,突然一下子就断了。
在、在在听?!
是会听的意思吗?
等等,嘴巴……嘴巴亲上来了!
软软的、粉粉地,压在门板上,像是在邀请他?!
野兽浑身发麻,哆哆嗦嗦地舔了下獠牙。
他凑上前去,将兽类的吻部碰到门板上,幽蓝色的竖瞳像利剑一般竖得笔直。
可以,可以先亲的意思吗?
第174章 心有猛兽细嗅玫瑰17
这是怎样的一个震撼又奇异光景,一个形态狰狞可怖的野兽,竟然以一个渴望的姿势将吻部虔诚地对上了门扉。
而隔着一层白色的门板,有一位裙摆铺地的纯白色美人与他遥遥相望。
走廊的光线在野兽身上落下明亮的白斑,将他身上的毛发都沾染上一层金光,野兽屏住呼吸,专注而狂热。地睁大眼瞳。
房间里明度氤氲,原青将唇贴在门上,因此将优越的下颌线条和纤细的脖颈完全展露出来。
他轻微地将眼睫落下一些弧度,以一个稍高的姿态,浅金色的瞳仁露出半块儿,微微垂眸看着白色的门板。
他们如同只隔着一处虚空的壁垒,唇齿相依,呼吸交缠。
视线在虚无的空间粘稠而暧昧地交叠……
原青闻到那植物玫瑰的味道越发重了。
就像......
外面的家伙,凑得好近好近一般。
就在这时,他听到——
“裙子、裙子......喜、喜欢吗?”
野兽憋了半天,压住喉舌那想要往外流窜出来的兽类吼叫声,试图用单纯的人类语言讲话。
那是一种低哑的、沉稳的,此时此刻却带着一丝激动的磁性嗓音。如同大提琴的独奏中掺入了琴声和弦。
原青想到野兽之前发出过一次笑声。
他单听嗓音绝对不难听。
只是一说话,好似每个字后面都要跟上一句野兽天性般的嘶吼,在空气中威慑般震荡开,令人闻而生畏,恨不得远远逃离。
原青将脸颊撤下来,抬手揉搓了下微微发麻的耳廓。
刚刚感觉门板都被震动了,野兽是把胸腔都贴了上来吗?
“白色的。”
原青没说喜欢不喜欢。
他低头用指尖抚摸了一下身上的布料,指腹摸过一个透明的碎钻,轻轻压了压,很快在指腹上漫开了一道白痕。
原青将这根指尖举到了刚刚嘴唇落在的地方,压了下门板。
然后就无声轻笑了一下,撑着下巴等待门外人的回复。
野兽在门外宕机地低吼了一声。
是……是白色的。
他觉得,美人穿上会很漂亮——事实也确实如此。
而且好像很喜欢的样子……是很喜欢没错吧?
不然……怎么会……
怎么会用指尖点他的嘴巴呢?
应该是在说谢谢!
没错,他在说谢谢我,野兽肯定地想,然后十分不客气地伸出带肉刺的宽砾舌头,舔了舔原青指尖部位的门板。
然而原青的指尖只压了一小下就收了回去。
野兽咂咂嘴,这才慢慢回过神来。
他突然眼尖地看到原青纱裙外露出的一点点足尖,那抹冷淡的肉粉色像是羊脂玉一般,陷在洁白的毛毯中,就好似赤足踩在雪地上。
野兽呼吸一滞,耳朵立起,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头脑发热。地低哑道,“脚尖……”
门内的原青一愣。
他才刚刚脱了鞋。
因为是半卧在毛毯上,鞋子是低跟的,外面还镶着坚硬的宝石,没法缩到身下,而穿着又太累了,他便将鞋子脱了。
野兽……怎么知道的?
门外的野兽将爪子拍到了门板上,声音依然带着长年累月不说话的弊端,结结巴巴地用那低沉的男音哑声道,“想、想呃……”
想亲。
想看。
想摸到。
原青突然感觉到十分强烈的注视感,即使他遇见过城堡外那玫瑰花丛的注目,接受程度提高了许多,可这次的竟然是完全不加收敛的紧盯。
诡异的被盯住的感觉笼罩全身。
强烈的直觉在脑海中划过,原青嗖地将脚尖缩进了宽大的裙摆中。
……
“我想……”野兽俯在门板外,低声祈求。
他身上穿着海底般深蓝色的王子服饰,这是他为了见原青特意挑的最合适的礼服。
他想见美人,想见的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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