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常宁:“子辰、师兄好。”
白瀚喷笑:“你还真叫师兄了?”
明明江常宁是曲子辰的堂兄才对!
江常宁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会长宣布白江全然无事后,炼丹师们彻底松了下来,他们摸了摸湿透的衣服,笑着离开,出去逮看热闹的学徒。
炼丹间外还有一群等着结果的人,他们翘首以待,目视着炼丹导师们走出炼丹间,带上房门。
领头的炼丹导师抬手一挥:“学徒都跟我走,回去上课,今天的内容还没学完呢。”
等到脚的麻了的人面面相觑,当即有声音问:“白江激活成功了吗?”
“成功了。”炼丹导师一边答,一边揉了揉紧张下甚至有些僵硬的脸。
他们说完就走了。
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人。
——“白江成功激活了赤蛇火种”
这一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刚嘲讽怜悯白江的那些人瞪大了眼,瞠目结舌,不敢想象,又不得不信。
楚已扯着嗓门,乐呵道:“有些人啊,自己无能,就嘲笑别人做不到,脸痛不痛?尴不尴尬?”
周侧的人被他嚷得一阵难堪,低着头咬着牙,却又没话反驳。
尤其是曲冰云,他把骨节攥得咯吱响。
楚已这每一个字每一句,宛如尖刀,在狠狠的扎他的脸,鲜血淋漓!
“曲——曲师兄。”
常潜筹震惊地看着曲冰云手背上青筋直绷。
他忽地想起昨天拍卖场,曲冰云一直针对的那个人,最后就拍得了赤蛇火种……
所以那人就是白江?!
常潜筹一口气堵在胸口,浑身发冷。
如果白江……
如果白江知道,他的东西是被曲冰云抢走的……
常潜筹不敢想象。
那天的死亡气息,他似是至今都能感受到,此生难忘。
他低声道:“曲师兄,导师在清点人数了,我先走了。”
不管曲冰云有没有听到,常潜筹拔腿就走,身上冷汗直冒。
……
这一场不到一时辰就震惊半个公会的事情,就这样虎头蛇尾般的落下尾声。
等所有人都走了,华青也已经缓下了脾气,他盯着与自己徒弟一般都是面上满红斑的学徒,少有的起了收徒的想法。
舟柏站在一旁,慢悠悠出声:“事情解决完了,我先走了,时柚、子辰,你们随我来,刚刚那些事还没说完。”
“啊?”正在怼着江常宁看的曲子辰一愣,他抬头,满脸疑惑。
刚刚那丹药?
不是说完了吗?
舟柏已经信步走远,单手背在身后,姿态自如。
时柚识趣地没问。
她拉着曲子辰向华青行礼后,追着舟柏的方向离开。
华青望一眼舟柏,再望向江常宁和一侧战战兢兢的炼丹导师。
被他一看,炼丹导师头皮发麻,腿都快软了。
他偷偷瞄一眼江常宁,望着还依旧平静的小妖怪,欲哭无泪。
华青沉着声音,训炼丹导师:“此次无碍,不代表此次无碍,一定要将学徒盯紧了,万不可再出现这种事情。”
炼丹导师连连点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华青再瞧一眼那一直垂着头满身乖巧的学徒,怒气褪去后,收徒的意越起越重,压都压不下去。
木老见他稍松的神色,一眼就知道华青在想什么。
“这小家伙是有师尊的,没个老妖怪在一旁指点,哪能教出个小妖怪?”木老拍拍华青的肩膀,低声道,“走吧,去找舟柏。还不知道舟柏那家伙又想出了什么事情,点名要时柚和子辰跟去。”
有师尊?
一抹微妙的想法自华青心中划过,快得他反应过来后,就不知所踪。
华青微微敛眉,转身离开了。
终于,所有人都离开了。
秦研立刻一连三蹦的跳进来,刷地一下黏住江常宁,大眼睛到处瞧:“受伤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快把我们吓死了!”
江常宁被小少年黏习惯了,他和观千衣对视一眼后,无奈的挪开视线,望着一处墙壁放空自我。
曲冰云是最后才走进炼丹间。
他低着头,整张脸掩在斗篷下面,带着不知名的阴郁感。
缓过神来的炼丹导师瞧他一眼,奇怪地挪开视线。
因着江常宁这激活火种的骚操作,离下午结束的时间只剩不到一个半时辰,炼丹导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在意那白江的变态天赋,顺利地恢复到课堂应有的气氛中。
华青的小院。
比起来来往往的炼丹间或者丹会大厅,华青的院子算是唯一一处没有被尚方生插手的地方。
舟柏领着时柚和曲子辰回到小院。
他立在飘着枯叶的石榴树下,单手负于身后,目光眺向远方,静静地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曲子辰悄悄拽一下时柚的衣袖,“师姐……”
“嘘。”
时柚示意他保持安静。
曲子辰拧着眉,不解地站着。
过了大概半刻钟的时间,舟柏才慢慢回身,望向时柚和曲子辰。
他目光幽深,落在时柚身上,却仿佛在透过她看其他的人,“那丹药和青释毒使用者,你们有见过他的长相吗?”
时柚一顿,轻轻摇头,“只有我见过两次,但他带着面具,看不清长相。”
“带着面具……”舟柏背着手,银灰色的眸轻轻眯起,像神秘的漩涡,令人捉摸不透。
曲子辰拽了拽时柚衣袖,悄声道:“师姐,记录水晶。”
时柚自然想到了记录水晶,但舟柏突然提起神秘人,她无法判断舟柏是何意,一时便没有直说。
曲子辰自以为的悄声,舟柏听得一清二楚。
他侧身望向时柚,淡笑一声,“那人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师姐弟这么护着?”
曲子辰舔了舔唇,尴尬道:“前辈……不是我们谨慎,实在是,他救了我和我师父,如果因我们而给他带去麻烦……我心里有愧。”
闻言,舟柏轻轻摆手:“我已经猜到他是谁了,问你们只是想确定一下罢了。”
话已经说至此,再推辞就有些没眼色了。
曲子辰和时柚对视一眼,最终由时柚奉上记录水晶。
两人离开后,舟柏看向由记录水晶透出的影像,视线落在那张银色面具上。
熟悉的面具,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形。
这面具,他还记得。
那年元宵节上,江常宁一边无奈舟凝初搬家似的买礼物,一边在空间玉佩里收拾出小屋子般的地方,专门堆舟凝初的礼物。
一晃,也有五六年了。
舟柏心里压着淡淡的愁绪、淡淡的自豪。
“这小子……唉,算了,迟早得飞。”他呢喃一句,收起了记录水晶。
入夜。
忙碌一天的丹药公会安静了下来。
舟柏悄然起身,他压着腾起的元气,几个飞跃后,精准地落在建筑顶端。
楼顶之上,他依旧如履平地,无声无息地往前走去。
交易区客栈二楼。
江常宁盘腿而息,心里却是怎么也不安宁。
他抱起直打哈欠的小黑猫,忧心忡忡。
白瀚困得要命,“你要真的想见你师尊,就去找他嘛。”
江常宁又叹一声:“他今天直接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认出来我……”
小猫冲他翻一个白眼:“那你搁这纠结个什么劲儿?”
江常宁抿唇,没说话了。
一人一猫大眼对小眼瞪了片刻,二楼窗外忽地一阵呼啦风声响起。
江常宁浑身一绷,迅速从床上跃起。
木头窗子已经被劲风刮开,一道青衫身影立在窗外。
那双奇异的银灰色双眸寻向屋中,视线精准而有力地落在江常宁身上。
江常宁呼吸渐缓,他鼓起勇气抬起头,对上那道探寻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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