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主意打得漂亮,身为武安侯府的表公子,他只能寄人篱下,自然没办法将徐家人全部踩到脚下,但是他却可以利用静安郡主来达成他野心勃勃的目的。
静安郡主却不像以前那般为他抱不平,反而顺着他的话音点头道:“也对,本郡主早就听闻武安侯世子是个行事坦荡的性子,看来外面传的那些都是谣言。”
“郡主……”见静安郡主不像以前那般上套,苏寒枫有些错愕。
静安郡主却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你放心,本郡主知道你最是善良,定然会帮武安侯府洗清这些谣言。”
苏寒枫万万没有想到他就几日不曾见过静安郡主,静安郡主竟然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但是对方表现得太过于自然,他一时之间也看不出来对方这番话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第一次苏寒枫没有在静安郡主面前讨到好处,只能略显落寞的离开,静安郡主却像是没有看到他眼中的落寞一般,将自己提前写好的信件交到楚玉林的手中:“本郡主怕是还要在青灵山住上一段时间,这些信你可要帮我转送到他们手上。”
楚玉林虽然不解却还是点头:“放心,我们在京都等你回来,到时候咱们再一起聚一聚。”
苏寒枫目光落在楚玉林手中那一沓的信封上,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之后苏寒枫终于明白他为何有那种不安的感受了,他所相熟的那些个郎君依旧会像之前一般喊他去参加宴席。
但是在几次宴席之上那些郎君就如同静安郡主一般,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反而为武安侯府说尽好话。
这下子苏寒枫哪里还不明白静安郡主交给楚玉林的信件里面究竟写了什么,他心中惊骇不已,不明白静安郡主为什么会产生如此大的变化。
但是等着他的不仅仅只是这些,竟然有人传出谣言,说是苏寒枫贴身小厮喝多了酒亲口说出他家郎君的虚伪嘴脸。
原来徐砚清对苏寒枫的纠缠不休竟然都是苏寒枫故意引诱和纵容导致的结果,而苏寒枫的目的就是为了抹黑徐砚清,然后让武安侯府觉得愧对于他,这样他就可以一直从武安侯府里捞到无穷无尽的好处。
只是如今他被武安侯府养大了胃口,竟然越发的不满足于眼前的状态,妄图讨好利用静安郡主,以达到打压利用武安侯府的目的。
这谣言传得太快,徐羡之刚刚听到消息的时候高兴地直拍大腿,然后又暗戳戳地找人让这个谣言传得更猛烈一些。
等到苏寒枫听到风声的时候,京都那些郎君看他的目光全都带上了防备和鄙视。别说为自己洗清谣言了,他就是跟这群郎君搭上话的机会都没有。
随后就是书院将他赶出门的消息,武安侯府也对他紧紧关上大门,一时之间苏寒枫环顾四周,竟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他想要去云水院找徐砚清或者是静安郡主卖一波惨,结果却被街上的乞丐拉到巷子里一顿殴打,最后打横被人扔出京都。
徐羡之拍了拍沾了灰尘的手潇潇洒洒地走出胡同巷子,却在外面看到了殷元城,他拱手行礼:“小侯爷。”
殷元城看了一眼孔武有力的徐羡之,唇角带着满意的笑:“本侯爷可不曾在此处见过世子。”
弟控和妹控四目相对,露出一个彼此心照不宣的笑。
第10章
小郎君为何坐在墙头?
徐砚清收到徐羡之巴巴送过来的消息后整个儿窝在躺椅里险些笑出眼泪。
万万没想到静安郡主的手段如此粗暴直接,竟然将苏寒枫逼得在京都再也待不下去。
“徐砚清,你最近是不是长胖了一点儿?”静安郡主解决了苏寒枫的事情,马上就要回京都了,听说徐砚清又在云水院里研究什么新吃食,于是就跑过来凑个热闹。
闻言徐砚清抬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蛋,然后又捏了一把,果然捏出了一团嫩肉:“好像真得胖了一些。”
木瑜将小厨房新做的乳酪端过来,恰好听到自家郎君的话,于是他连忙说到:“郎君不胖的,主要是郎君以前太瘦了,现在就刚刚好。”
静安郡主一边吃乳酪,一边笑木瑜:“有你这样的奴仆在他身边伺候着,他怕是不胖也难。”
木瑜憨憨地摸了摸脑袋,只当静安郡主是在夸他。
送走了静安郡主,徐砚清摸着自己略微胖了一些的腰身,抬头盯着木瑜:“我胖了很多吗?”是不是他一朝放松下来,结果就放松过了头。
木瑜非常认真地摇头:“没有啊,郎君现在这样刚刚好,不胖也不瘦恰到好处。”
“好吧!”徐砚清刚刚升起的那点儿自我怀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反正锻炼是不可能锻炼的,最多他每顿饭少吃那么一点点。
……
夜里再一次被莫名的燥热和空虚感弄醒的徐砚清,无力地将脑袋埋进被窝里,他这几天总是睡不好,一闭眼就会梦到无边无际的热,还有体内难以压制的躁动。
徐砚清这会儿已经不怀疑自己是个变态了,反而是在心里琢磨着自己是不是生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病症。
如此想着徐砚清忍不住像是摊煎饼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睡意全无不说,整个人还特别的烦躁。
肉乎乎的小脸上原本因为睡意而泛起的红晕很快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变得有些苍白。徐砚清烦躁地从床上坐起来,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心脏怦怦跳得有些急促。
身体不舒服,徐砚清就忍不住想要生气,但是这怒火来得莫名其妙又无处释放,让他一时之间委屈得想哭。
原身夜里会让木瑜守夜,但是徐砚清没有这个习惯,所以一到睡觉的时候,就会让木瑜回他自己的房间。
从床榻上站起来徐砚清推开房门,山中的夜景很美,虽然不像后世那般灯红酒绿,却带着难以言说的静谧。
夜里的空气带着一股微微的凉意,天上星河遍布美得仿若仙境。但是这会儿徐砚清哪里有心情去欣赏天上的美景,他烦躁得很,后颈处又开始燥热酸麻起来。
「砰」的一下,徐砚清踹了一脚院子里的躺椅,但是他腿上没什么力气,这一脚下去躺椅除了发出那么一声响再前后摇摆几下,其他并无一丝变化。
徐砚清只觉得连个躺椅都要欺负他,整个人更是委屈,于是他心烦意乱之下就想到了隔壁那位经常进入他梦乡的道长。
院子里桃花都已经落了,如今已经变得枝叶繁茂,徐砚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明明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却一时冲动之下爬到了桃树上面,然后目光望向隔壁的院落。
这种状态事后徐砚清称之为「鬼使神差」,反正在那种委屈、烦躁、气闷各种复杂情绪的冲击下,徐砚清已经稀里糊涂地站在了桃树上,跟对面那位仙风道骨的道长四目相对。
殷晏君刚刚将一沓奏疏批阅好,命文镜将奏疏送到皇宫。许是今晚多喝了一杯浓茶,这会儿他并无睡意,于是就推开门走到了院中。
跪坐在院中的书案前,殷晏君将手中的灯放在书案的一角,然后慢慢翻阅着案前的书。
因着快要入睡了,他身上穿着一件素白的寝衣,外面罩了一层烟灰色的披风,头顶的发髻依旧梳得一丝不乱,面上如同徐砚清记忆中的那般清冷矜贵,神圣到只可远观。
桃树枝干被徐砚清踩得发出簌簌的响声,殷晏君淡淡抬眸望了过去。
小郎君少年气十足的脸上尚且带着几分稚气未脱,一双水润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很是灵动,只是少年郎眼眶有些微红,有水迹隐约委屈巴巴的挂在他肉嘟嘟的脸颊上。
大约是被殷晏君突然抬头的动作吓了一跳,徐砚清跟对方四目相对,站在桃树上的身体轻微地晃了晃。
殷晏君抬头望着一脸惊慌的小郎君眼睫微颤,正欲开口却见着那小郎君晃了晃身体,然后顺势从桃树的枝干爬到墙头处坐了下来。
后颈处的热度在见到仿若不染世俗的玄尘道长之后似乎更热了一些,徐砚清很是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却又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蜜桃味。
歪着脑袋徐砚清抬手摸了摸后颈,这蜜桃的甜味儿似乎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心头压制下去的那股躁动感也越发得强烈,于是他就那么坐在墙头上,可怜巴巴地落了两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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