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容朝他露出大大的笑容,挥挥手,谢谢刺刺,刺刺拜拜。
刺刺:“……”
容容从被窝里爬起来。
茄子已经麻利地换好了衣服,还帮他把衣服拿过来,分好正反面,铺在床铺上。
“容容,你会自己穿衣服吗?”
容容想了一下,点点头:“会。”
在他来福利院之前,爷爷怕他一个人应付不好,专门教过他。
不过他还没有很熟练就是了。
茄子说:“那你自己穿吧,我先叠被子了。”
“好。”
对面床位的刺刺也在换衣服,两个人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开始换衣服。
伪装现代小孩第一步:不能暴露他们只会穿古代衣服,不会穿现代衣服的事情。
他们会穿现代衣服!
容容和刺刺挣扎着脱掉睡衣,挣扎着套上衣服,在衣服里使劲挣扎,找到钻出去的领口。
茄子看得都震惊了。
三分钟之后,容容和刺刺同时从衣领里钻出来,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看见对方,又交换了一个无比坚定的眼神。
伪装成功,没有暴露!
茄子坐在旁边,一脸复杂:“不会穿衣服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帮你们。”
糟糕,容容和刺刺转头看他,怎么会这样呢?他们一下子就被看穿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我们会穿!”
然后他们开始穿裤子。
十分钟之后,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帮对方调整一下衣服。
古代小孩互相帮助,这样就不会暴露身份了。
“毛茸茸,你把衣服穿反了,只有小傻蛋会把衣服穿反。”
“刺刺,那你是小傻蛋。”
“你是!”
“你是!”
茄子的表情更复杂了:“别吵了,你们都是小傻蛋。”
他滑下床铺,按住两个小崽:“不要动。”
生活大佬茄子一带二。
穿好衣服,叠好被子,他们排队出去刷牙洗脸。
容容小声对刺刺说:“刺刺,我觉得古代的衣服比较好穿。”
刺刺朝他“嘘”了一声,小心暴露身份!
容容连忙举起双手,捂住嘴巴,明白!
小朋友们拿好自己的脸盆,在宿舍外面的水池边刷牙洗脸。
洗漱完毕,老师带他们去吃早饭。
今日菜谱:鸡肉青菜粥、水煮蛋。
没有番茄,容容有一点点难过。
不过,一点点难过很快就被他忘记了。
因为鸡肉粥也很好吃,而且,老师带他们复习了一下昨天学过的《春晓》,继续帮他们排练合唱节目。
容容站在队伍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认真学习。
其他朋友都学了半个月了,他才刚刚开始学,必须加快速度,冲!
*
与此同时,桃源古镇里也正在排练。
古镇里,一条长达百米的步行大街从正中穿过,周围建筑一比一复原古梁建筑,白墙青瓦,穿着复原服装的群演们穿行其间。
杜策划拿着大喇叭,坐镇全场:“仙女仙女!就位,撒花!兵马俑,兵马俑!不要动!”
杨辨章和成公公作为特邀嘉宾,坐在旁边的遮阳棚里,观看排练。
杨辨章偏过头,轻声对成公公说:“还挺像的。”
成公公点点头:“是。”
事实上,他没怎么见过古梁的街景,他六岁就进宫了,没怎么出去过。
这时,一个年轻的大学生拿了两瓶水,递给他们:“杨先生、成先生,喝点水。”
“多谢。”
这时,坐在旁边的张教授合上薄薄的参考书,把核对过、一字未改的邀请函递给学生:“古梁文字那版,印成大幅海报挂起来。普通的那版印成普通大小,再拿去桃源山区发一发,版权费打给杨先生。”
“好。”
张教授拿着参考书,拖着小板凳,坐到杨辨章身边:“杨先生,您好。”
杨辨章微微颔首:“张教授。”
“您应该是山区居民吧?”
“是,前几日刚下山。”
“那您在遗民村子里,应该是族老前辈,或者老先生吧?”
“不敢,我与朋友离群索居,若不是前几日山火烧了房子,也不会下山。”
“那您肯定是古梁后人。”
杨辨章笑了笑:“算是吧。”
其实他是古梁先人来着。
张教授殷切地看着他:“古梁遗址是前几年才发现的,我也是前几年才开始研究的,研究到现在,还有好多空缺。就好比古梁文字,一开始是从墓葬里发掘出来的,可是我们直到现在,也才破译了不满一百个,如果杨先生有时间,我想能不能就这个问题交流一下?”
杨辨章看着他,同样诚恳:“我知道,您此次来桃源山,也是为了田野调查。您一把年纪了,奔走在桃源山,我很是敬佩。”
“过奖了。”
“但是出于我个人的私心,我希望,我不仅是田野调查的对象,我也可以是专著的作者,大学的教授。”
张教授听了这话,竟然一点也不生气,反倒一脸惊喜,握住他的手,使劲拍拍:“好,好啊!”
对他来说,学术领域能有突破,就是天大的喜事。
虽然杨辨章看起来比张教授年纪轻,但杨辨章说话时进退有度、胸有成竹,张教授丝毫不觉得他在说大话。
张教授挨着杨辨章:“我有一个想法已经在申报批准了。桃源山上不是还有许多古梁遗民吗?我想,他们之中应该会有认识古梁文字的人。”
“所以,我准备把至今还没破译的古梁文字全部刊印出来,在古镇开放的时候,做一个悬赏,如果到时候你肯来,那就最好了。”
杨辨章微微颔首:“愿意效劳。”
如果不是其他人在,张老教授简直想一把抱住杨辨章。
他的天降文曲星!
这时,杜策划的“天降将军”卫将军,穿着盔甲,扛着道具刀,正看着这边。
文人,哼,古代文人和现代教授也没隔阂,上来就贴贴。
卫平野嫌弃地皱了皱眉,这也太黏糊了。
杜策划举起喇叭:“兵马俑六号!兵马俑六号!不要皱眉,兵马俑没有表情!”
*
排练持续了一整天。
傍晚时分,卫平野脱下盔甲,简单冲了个澡,走出更衣室。
他朝另外两个爷爷招了招手:“走了。”
杨辨章和成公公向其他人道过别,然后走过去。
爷爷们走在路上。
成公公想了想,说:“卫将军这份工作也太辛苦了,现在杨太傅结识了张教授,找工作也不用太着急,卫将军是不是再去其他的地方看看?”
卫平野扬了扬下巴:“我觉得我这工作挺好的,适合我,最要紧的是,我能光明正大地穿盔甲。”
他虚空做了个拔刀的动作:“你想啊,老皇帝在的时候,不让我打仗,就让我杀猪,我穿不了盔甲。我现在也穿不了,但是在这儿就能穿。”
“我还挺喜欢这里的工作的。而且站我旁边的小周可跟我说了,干我们这行,前途无限,以后保准能红。”
他这样说,就算不能红,爷爷们也不再反对,随他去了。
三个人走到了公交车站,一辆车正好停靠在站点,三个人却都不上车。
卫平野问:“你俩咋回事?二路不是刚好能回去吗?怎么不上?”
杨辨章道:“那你上去吧,我和小成去福利院看看能不能见到小陛下。”
“我不。”卫平野摸摸别在衣襟上的小太阳花,“我也去看小陛下。”
这是他特意带给小陛下的。
*
还是在小幼苗福利院……旁边的公园里。
爷爷们绕着围墙,假装散步,试图找到一个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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