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兆还说,他爹娘也同意这么叫,还让顾兆好好伺候周周。”
王婶跟着人学刚听到的。
其他人撇眉的、搭嘴笑的,你一言我一语的。
“没成想周周这么厉害啊,以前看不出来。”
“人十八两银子也不是白花出去的,不过招婿能招成顾兆这样,黎大是偷着乐,不怕以后他老了干不动了,顾兆心大欺负周周。”
“顾兆看着就老实,模样也俊,对周周听话的哟,这个哥婿可是找到这个了。”比划了个大拇指,顶尖的。
当初人人笑黎周周花钱都招不到好的哥婿,是个赔钱货。后来即便是招到了顾兆,也有人说酸话,说顾兆读书不好丢脸到了府县,又挑顾兆手不能挑那弱身子骨,还背地里肯定说:走着瞧吧,以后黎大腿一蹬,人走了,顾兆指定扒拉着黎家的往顾家拿。
招婿最怕的就是说得好好的,结果藏一肚子心思,掏空黎家家底补贴自己家。
之前顾兆说是黎家人,有人就说,顾兆是嘴上说着好听,骗骗黎大黎周周。可今天小夫妻回门,黎周周叫顾兆爹娘岳家,这、连顾家都认了,儿子给出去嫁出去是黎家的。
那可真不是随便说说的。
“顾兆虽说身子骨瘦,这不是还年轻,再长几年没准就壮实了,到时候地里活也成,再说还有周周帮衬,日子不是越过越好。”
“这顾兆还是个心疼人,听周周话的,瘦点也没什么不是啥大毛病。”
“可不是,村里谁家男人陪打水?前个儿我瞧见了,顾兆看周周眼神哟,还给周周捂手呢。”
婶子们阿叔们越说越乐呵,笑也是善意的笑。
唯独张家的不乐意,脸拉的老长,黎周周怎么就好起来了?顾兆还真老实巴交的对黎周周不成?
她不信,呸,走着瞧吧。
有黎周周哭的时候。
第10章 村中闲话10
黎周周在做肉。
这是爹前天去劁猪拿回来的两斤,昨天跑镇上买东西,来不及做。今个儿从东坪村回来的早,黎周周就想顺手做了。
爹还割了一块油板,这个熬油特别好,出油多,不过就巴掌大。剩下的就是肥肉,还有些肥肉相间的。黎周周先操刀,将肥肉相间那块,特别肥的剔出来,用来和油板一起熬油。
剩下一斤左右的肉,切成略厚一些的四方片,等煎的差不多放到小坛子里封起来,做饭吃荤腥炒菜时,用干净勺子舀出来些,方便又可以保存久。
村里叫法坛子肉。
油板、肥肉切成块,铁锅烧热了,下这些,锅底柴火要少,小火慢慢来,洗干净小拇指头大小的姜块放进去,再倒上小半碗的水。这个是黎周周做饭自己琢磨出来的。
倒点水,防止猪肉煎的过火,油渣焦黑,带着猪油颜色也不好。水不能太多,慢慢的来着,水分就炼干了。刚出来的猪油澄黄透亮,油渣酥脆油香,泛着焦黄。
黎周周先捞出油渣放碗里,将猪油倒进油罐,等油凉了,就成了雪白雪白的。铁锅不洗,将肥瘦相间的肉片倒进去,继续小火,这个是坛子肉,用来炒菜用的。
坛子肉煎的半熟不熟的,肥肉的油炼出来,油滋滋的,连着油和肉一起倒入坛子,等凉了口封上,以后做饭随吃随用就成。
做完了天也麻黑,黎周周赶紧和面擀面,切成细条,锅里烧热水,水开下面条,三个大粗碗底挖上半勺已经凉的猪油,等面条好了,捞出来扑上面,撒点葱花、猪油渣,滚烫的面汤往上一淋,倒点盐、醋,一碗清汤面就好了。
“好香啊。”顾兆闻着味进来。
黎周周擦了把手,说:“正好能吃了,今个儿有些晚。”
“不晚,你别急。”顾兆端面碗。
一家三口坐堂屋,点了盏油灯吃饭。顾兆先是喝了口汤,顿时眼睛都亮了,凑过去胳膊贴着老婆,亲昵说:“周周你手艺好,好好吃啊。”
“这个简单,没什么。”黎周周被夸得不好意思,洗衣做饭村里屋里人都会做的,这个哪里用夸。
顾兆:“就很厉害,周周做的比面摊还要好吃。”
黎周周从小到大几乎没受过夸赞,不提村里人的相貌羞辱,就是没分家在老屋时,那些长辈也一口一个粗手粗脚、不机灵、笨手笨脚。黎大是个糙汉子,心里看重周周,嘴上也不会表达。
以前听到最夸赞他的话就是:黎周周干活利索,力气大。但紧跟着就来一句吃的也多不像个哥儿,像个男人。又是循环的羞辱、批评。
从未有人像顾兆这样,语言热情真诚的夸赞。
没有紧跟着的但是,没有批评。
黎周周羞赧,看了眼爹还在,只低着脑袋嗯了声,心里特别欢喜高兴,也生出‘原来我做饭是好吃的’,相公不会说谎骗他,那就是他做饭真的厉害。
吃完天已经黑了,黎周周端着碗筷去洗漱,顾兆拎着油灯跟在旁边照路,进了灶房,灶里剩的柴火还有余温烧的热水,黎周周以前洗碗都是冷水刷刷,嫌废柴火。
可相公来了后,第一次他用冷水洗碗,第二次时,刚做完饭,他去端饭到堂屋,回头去找相公,就看相公添了根柴火,锅里也舀了水。
见他看过去,可怜乖巧说:“周周不会怪我烧柴火吧?天儿这么冷的,我怕你手冷。”
黎周周当时心里热乎,怎么会怪相公。
如今短短几天,黎周周这习惯就跟着相公改了。锅里水温热,洗刷碗也快。顾兆给爹和老婆烧洗漱热水。
夫夫俩分工,等黎周周收拾好碗筷,顾兆晚上洗漱热水也兑好了。
天儿一天比一天冷。
“老婆快来烫烫脚。”顾兆按着周周先坐下。
屋子就夫夫俩二人,爹没在,黎周周和相公相处自在许多。顾兆拎着热水桶,葫芦瓢给舀了一瓢,问:“老婆温度怎么样?”
“可以了相公。”黎周周脚丫子晃了下。
顾兆这才坐下,脚伸进盆里,烫的嘶了声。黎周周急了,说:“是不是烫了?”他才想起来,相公细皮嫩肉没干过农活,不像他皮糙肉厚不怕烫。
“天冷温度高点好,这样就可以了。”顾兆不紧不慢的将自己脚搭在老婆脚上,他坐在小凳子上,周周在炕上,一抬眼笑着说话就显得几分可怜乖巧味,“周周不介意吧?”
还用脚趾摸摸周周的脚。
黎周周哪会介意,心里刚那点焦急自责都没了,只剩下痒痒了。
家里就俩木盆,平日里洗脸洗脚洗衣服,夫夫俩一个,爹一个。古代农村生活就这样,黎家日子已经比很多人家强多了。
泡完脚,顾兆去倒水,黎周周难得没抢着干。
顾兆还纳闷,今个儿周周怎么这么乖?他穿着夹衣,水泼在后院的菜地里,回来刚泡完热乎的脚已经冰凉,拴了堂屋门栓子,进了里屋。
油灯在书桌上放着,灯光微弱。
“相公,灭了灯睡吧。”
“好。”
顾兆脱了衣服,灭了油灯,摸黑上了炕,被窝掀开一条缝,刚一进去就是热乎气儿,然后就是——
“周周?”顾兆愣了下。
平日里睡觉,两人还穿里衣,亵衣亵裤的。此刻的触感,顾兆还愣着呢,黎周周忍着羞臊往相公怀里钻。
“相公。”黎周周声音很小很小。
今个儿这副举动,比当初洞房他先解衣服还要害臊大胆。可黎周周就是想对相公好,想跟相公亲热。
算起来已经两天没做了。
顾兆被撩的心里火星子蔓延开来,摸黑贴过去亲了亲周周的唇,学着周周小声的音,说:“老婆。”
两人声小小的,黏糊糊的,在被窝里成了小天地。
黎周周从心里到身体上慢慢的被相公填满了。
第二日,黎周周难得起的晚了,跟着相公在被窝里耽搁了会,等窗外天麻亮才穿衣,边说:“相公你再躺会。”
“不了,我起来活动下,温习功课。”顾兆摇头。
周周忙里忙外操持家里,他不能躲懒只顾着安逸。要说家务是周周的工作,那读书科举就是他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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