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檩没提搬去主卧的事,也没说徬晚时看到的心理报告,只是克制着,偶尔投去一道关切的目光。
之后两人照例做着自个的饭后活动,黎原在客厅心不在焉玩手机刷微博,熬到九点过,提前上楼洗漱,回的是他之前那间次卧。
主卧的衣帽间没有次卧的大,他的衣裳都还在这间屋子,况且在这里洗澡比较安全。
等洗了澡,换上睡衣,他才拽着衣摆慢腾腾返回主卧,一副怯生生的小媳妇模样。
进屋前,他做好了面对各种状况的心理准备,可看到男人洗完澡光着上身走出浴室的性感画面时,眼睛瞪得老大,仍是愣得像一只傻鸟。
然后,他就很蠢地抬手,说了句“嗨”。
更蠢了。
四目相对,两人似乎都有点尴尬。
不过,盛檩更为镇定,略微愣神后轻轻颔首,继续擦拭着微湿的头发,随即缓步走入旁边的衣帽间。
出现时,已经套上睡衣,遮住了一身结实性感的腹肌。
走过又傻又怂的老婆身旁,他忍不住勾起一抹淡笑,拉住老婆的手,往床边领。
“睡觉吧。”
半分钟后,两人并排躺在床上,盖着被子,一同盯着没什么看头的天花板,呼吸看似都挺平稳。
蓦地,盛檩的呼吸乱了,被子一掀,翻身便将人拥住。
轻嗅着颈窝的柔和馨香,低沉的嗓音滚着克制的欲望。
“你好香……”
热气掠过耳廓,黎原不由地抖了两下。
盛檩察觉到怀里人的畏惧,连忙温声安慰,“我看了诊所发来的报告,医生说你恢复得不错,一定会好起来的……你别紧张,让你搬回主卧只是不放心你。”
黎原眼睫轻颤,他真的很想说自己一点病都没有,但怕老男人认为他是在故作坚强,又要变着法子哄他,只得作罢。
见怀里人不应声,盛檩又补充一句:“我什么都不做,别怕,我不勉强你。”
什么都不做吗?
黎原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其实,可以勉强的。”
此时此刻,在他的内心深处,多么希望男人不要总是这么绅士,不要什么都听他的。
而是像那些坏男人一样,强硬的霸道的撕开一切假面,将他从里到外吃拆干净。
然后秘密摊开到日光之下,爱咋咋的。
黎原保持着仅剩的一点理智,没再说引诱男人的话,只是用眼眸里的莹莹微光凝望男人。
渐渐的,那光沿着交融的目光传导进男人深邃的黑瞳里。
下一刻,浓重如墨的亲吻铺散开来。
……
绵长的亲吻过后,盛檩深深喘了一口气,稍稍冷静下来。
他还记得怀里的人是第一次。
“别怕,我会很温柔,不会弄疼你的。”
他用指尖轻轻拂过红润脸颊边的一缕发丝,瞳仁里润着无尽的温软深情。
然而,临到真要揭开秘密,黎原这边那颗砰砰跳动的心脏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捏紧,喘不过气。
一旦衣裳褪下,男人看见他的身体,还会如现在这般温柔吗?
说不定一气之下,会把他踢下床去。
临门一脚,脚又缩了回去。
火已经撩起来,可马上又要硬生生浇灭,黎原感觉自己像个玩弄人的渣男。
假如有一天,他被男人狠狠惩罚,那么完全是他活该!
“我……”
黎原藏在被窝下的手死劲掐住大腿,想到接下来拒绝的理由,脸上就臊得慌。
要是早一点试过那药,说不定今夜可以拿出来用,但今天情况太突然根本没准备的机会。
如何让男人吃下也是个问题。
总归,今天不巧,不是个好时机。
拿定主意,黎原梗住脖颈,豁出去一口气说完:“今天不行我生理期到了。”
语速太快,吐字不清。
但从盛檩刹那间愣住的表情看,他听清楚了。
眼对着眼。
热度窜到耳朵根,黎原的脸红得没法看。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说过最离谱的话,脸不是红,而是没了。
一屋子旖旎暧昧荡然无存。
盛檩压根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意外情况,那只颇具暗示意味揉捏肩膀的大手也给冻住似的,尴尬地放着,不知该去哪里。
转念一想,女生每个月总有几天。
于是迅速收起欲念,松开怀抱不再把人抱紧,侧身温声询问:
“那肚子有没有疼,要不让徐妈熬点红糖水给你喝?”
黎原没想到老男人还懂这些,挑眉瞧他一眼。
若是平时调侃的话早已出口,眼下却没心情,只得闷声闷气地摇了摇头。
“那睡觉吧,要是不舒服就给我说,别担心会吵醒我。”
听见这话,黎原心里又泛起一阵酸涩,脱离怀抱的身体渐渐感觉发冷。
忍不住往男人怀里滚去,蹭着温热的胸膛,嘟囔着:“抱抱,要抱着睡。”
盛檩顿时失笑,重新把人拥住,心脏被蹭得发软。
“好,老公抱着你睡。”
……
午饭过后,黎原迫不及待以午睡为由躲进房间,并叮嘱不要来打扰。
他去的房间并不是才搬过去的主卧,而是之前住的次卧。
熟悉的地方,能给他更多安全感。
进入房间,黎原谨记医嘱反锁上门,反复检查两遍后,坚定地走向大床,躺下,然后从一板药片中抠出一粒放入口中。
味道酸中带甜,有点像维生素C咀嚼片,秦医生也说,这药使用很“方便”,可溶于水服用,也可以直接咀嚼吞服。
黎原想着,用牙齿将药片“咔咔”咬碎,咽进肚子里。
接下来,就是慢慢等待的过程。
从服用到起效,大约需要五到十分钟时间。
-
下午四点。
盛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盛总,这件事……确实是我没有好好跟进。”赵经理一面抹着额头溢出的薄汗,一面焦急地解释,“出货前我的确再三跟新乔那边确认过了,他们也说是A类,可是拿来的却是C类。”
见老板面色阴沉,赵经理倒是没给自己找借口,“都怪我,一时疏忽没去工地检查,要不是浇筑到一半有经验的师傅发现,等建好投入使用,再出事那就……”
说到这里,他后怕地咽了一口唾沫。
或者还没等到建成,中途塌了,同样会导致不可估量的损失。
更严重的,造成工人伤亡,还会被迫停工整顿。
“那新乔那边怎么说?”盛檩冷声问。
提起新乔,赵经理就怒目圆瞪,咬着牙齿说:“他们,他们居然说是配货工人的失误,已经把工人开除了,至于失误会按照合同赔偿。”
他顿了顿,忍不住飙出一句脏话,“那点钱连咱们损失的零头都赶不上!这不存了心敷衍咱们!”
愤怒的话语中,盛檩双肘撑着桌面,双手交叉稍稍抵住下颌,凌冽的眉宇间不带一丝温度,一股寒气正丝丝漫溢而出。
静默许久。
凌冽的眉峰动了动,他沉声说:“很明显,新乔是故意的。”
“什么?”赵经理不由地拔高声音,不解道,“新乔和我们合作多年,为什么要……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盛檩皱了皱眉,关于这一点他也暂时弄不明白。
沉思片刻,正要说什么,桌上的手机“嗡嗡”振动起来。
瞥了眼,冷然的眸光微微凝了凝。
随即,迅速吩咐道:“暂时全面取消与新乔的合作,旧合约不能取消的,先按合同走,但要多加小心。至于游乐场那边,你随时盯着,绝不能再出现同样的事故。”
“是,盛总,您放心,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表完态度,赵经理看着拿起手机,给了自己一个淡漠眼神的老板,很知趣地赶紧转身,出去后还顺手关好门。
看老板刚才一秒温和的神色,电话一定是夫人打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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