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舟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她,“你要把我关起来?你想关多久?!”
“十年?二十年?”乔欢颜踱步思索,最后笑呵呵的说:“谁知道呢。”
“如果不是你自己换掉了亲生的孩子,今天不会是这样的。”沈辞舟握住扶手,咬牙说:“你竟然怪我?”
他以为,乔欢颜会歇斯底里的指责沈爷爷,但他没想到,乔欢颜幽幽的叹了口气,神色平静的说:“我需要一个健康的小孩,不然我就要和沈陆英那个废物离婚了,我当初千挑万选,选了个什么都不会的蠢货,还是个男女通吃的烂货,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千挑万选的……
她不是受害者,不是无辜被蒙骗的无知少女,她就是带着目的而来的野心家。
“什么眼神?怎么这样看妈妈?”乔欢颜解开有些散了的头发,秀发如乌云垂落,她又慢条斯理的把头发重新绾好,“你好像很吃惊?大可不必吧?男人为了权利能心狠手辣,罔顾亲情,说不定还会被称赞一声枭雄,女人难道不可以么?”
她状似天真的眨了眨眼,“刻板印象。”
“那不是枭雄,是人渣。”沈辞舟一字一顿,“你的野心我很敬佩,如果你用不违背道德、法律的方法去实现它,我会为你喝彩的。”
“唉……看来是话不投机了。”乔欢颜耸肩,“也对,你也不是我亲生的。”
见她就要出去了,沈辞舟挣扎了一下,喘息着问:“最后一个问题,沈陆英的车祸……和你有关系吗?”
乔欢颜脚步一顿,侧眸看过来,脸上笑意温柔,“怎么会?”
她手按上门的扶手,身后却骤然传来风声。
“哐——”
巨大的炸裂声里,木屑飞溅,实木椅子被抡圆了砸在门上,直接解.体成了一堆烂木头,距离太近,乔欢颜眼睁睁的看着锋利的木头断茬从眼前飞掠过去,耳朵都被震得发麻,脸颊上也一阵火辣辣的疼。
季临戈卡吧一声把脱臼的大拇指接了回去,听见沈辞舟软软的哼了一声。
“就你有主意。”他恼怒的呵斥完,又忍不住安抚,“这不就掰一个么?娇气。”
他另只手还在束.缚带里绑着,不过介于椅子已经不存在了,现在挂在手腕上的是一只扶手。
掂了掂,还挺称手。
季临戈把衬衫下摆撩起来,露出被遮住一半的皮带扣,按了一下。
注意到他的动作,乔欢颜猛然回神,理智告诉她不用害怕沈辞舟,可生理上被那椅子吓到的心跳还没平息,说话都带着颤音:“你那是什么东西?”
“椅子没砸你脑袋上啊?怎么突然就问这么降智的问题?”季临戈笑意森寒,“摄像头啊。”
乔欢颜反应很快,她没自不量力的扑上去抢,而是去开门。
门外有她的帮手。
她都听到锁簧弹开的声音了,一只修长的手臂从一旁伸出,嘭的把门按回去,乔欢颜用力拉门,怎么也拉不动。
不仅是她在拉门,门外的三个男人也在推门,但那条胳膊就是钢浇铁铸般纹丝不动。
乔欢颜被掐着脖子从门口被拎开,咔哒一声,门又锁上了。
空气被剥夺,大脑因为缺氧嗡鸣起来,她拼命捶打着钳制她的手臂,意识模糊之前,她恍然意识到,当年那个想跑去开门又被她拖回来的小男孩,已经长大了。
季临戈不想给沈辞舟惹麻烦,差不多就松了手,冷笑了一声去开门。
乔欢颜涨紫着脸,委顿在地不停咳嗽,她颤抖着抬起抬起头,声音嘶哑的像鸟类垂死前的鸣叫,“沈……辞舟!”
断断续续的,她说:“你指望……用这个告我非法拘禁吗?但我……会出来的……”
她仰着头笑,差点背过气,又喘了一会儿,“你以为你能赢,你啊……你其实早就被我给毁掉了,被埋在泥土下面,你懂么?翻不了身的。”
但她想看到的情绪全然没在青年脸上出现,季临戈冰冷的注视着她,清晰而坚定的说:“能埋葬过去那个沈辞舟的,只有他自己。”
咔哒——
门开了,湖上的风带着些许水腥气卷进屋里,还有草木的清香,这些郁郁葱葱的枝桠,也是泥土中挣出的明媚生机。
门外的人冲过来,被季临戈随意的两个手刀敲在后颈,又被他两脚踢死狗似的踢开,只剩下姓涂的在瑟瑟发抖。
“你……你真有精神病啊……”他颤声问。
“啧,这叫什么?”季临戈把椅子扶手从手腕上拆下来,揉了揉打人震得疼的手腕,“别人要诬陷你有什么的时候,你最好真的有?”
他呲牙一笑,笑得像要吃人,“出示下证件呗?”
姓涂的拔腿就跑,被后面巡航导.弹似的椅子扶手砸在后背上,大叫一声摔了个嘴啃泥。
“你特么还敢动手绑他?”季临戈小声嘀咕,“老子还没绑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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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晟启集团旗下的连锁购物广场就在N市中心的商圈,这片地界不分昼夜的人流如织,地价更是寸土寸金,高投入带来高回报,晟启背后的沈氏每年都能从中获取巨额利润。
六年前,沈家掌舵人沈老爷子病逝,独子沈陆英出了车祸,孙子沈辞舟虽然是圈里有名的天才少年,但再天才,他也是个未长成的少年。
一夜之间,沈氏风雨飘摇,如大厦将倾。
乔欢颜就是这个时候,拿到了丈夫和儿子的股份,她名义上是代理人,但实际上摇身一变,从嫁入豪门的灰姑娘,变成了晟启最大的股东之一。
她确实有手段,比沈陆英更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她负责的化工业最先稳住股价,赚到了钱,反对她的声音自然就弱了下去,但并不是没有。
比如沈辞舟眼前这位中年男人。
沈青锋。
他爷爷的养子,因为沈陆英太过烂泥扶不上墙,沈青锋从沈家旁支过继到沈老爷子名下,被作为“肱骨之臣”培养,目的是辅佐沈陆英或者年幼的沈辞舟。
青锋,这名字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他是沈氏太子爷手里的刀。
只不过沈老爷子去世后,对于被变相“流放”的沈辞舟,沈青锋并没有伸出援手,他有他的野心,谁不想做握刀的人呢?
接到沈辞舟的电话,沈青锋也考虑过要不要赴约,最终还是按时来了晟启购物广场,一家沈辞舟小时候他经常带着小孩来吃的火锅店。
来的路上,沈青锋揣测过沈辞舟的目的,总觉得故地重游,小孩可能是想打亲情牌,想让他帮着拿回一些东西。
沈青锋觉得可以帮,当年乔欢颜屁股刚坐稳,就爆出沈辞舟不是老爷子嫡亲血脉的事,弄回来个沈迎之,目的简直不要太明确。
沈迎之他接触过,眼皮子太浅,想走他妈的老路又没有他妈的脑子,反倒是沈辞舟,他看着长大,小时候聪明机灵,要是没长歪,可以送进沈氏给自己做个助力。
但真的看见沈辞舟时,他心里纷杂的盘算和思绪却骤然沉淀下来。
芝兰玉树般的青年站了起来,隔着开锅升起的水雾,轻缓的叫了一声,“二叔。”
小孩子长大了,身量颀长挺拔,比他还高出半个头,眉眼轮廓出了棱角,又琢磨的恰到好处的温润,眼神还是清凌凌的,不是不谙世事的懵懂,是经风雨洗礼后的不染尘埃。
沈青锋在商场上打拼多年,只对视这么一眼,就明白沈辞舟今天不是来图谋什么的,青年眼睛里没有急功近利,只是站在那里,独身站成了一场夜雪,让人心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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