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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魔兽主动请求契约的姿态。
就像先前那只被褚炎烧焦后臣服的十级银蛟，垂下它们高傲的头颅，以尊敬强者的姿态。
“……”
巫白霜有种微妙的感触。
他与眼前的这只十级魔兽明明素未相识，但是对方却愿意奔赴一个不知是不是正确的承诺做到这样的地步，应当也是很喜欢他口中的那个“白家”吧？
天地法则的图纹在两人的脚底下亮起，因为双方都处于自愿的状态，没有任何阻力，契约图纹不断的演化着。片刻，猩红色的法则符文褪去，契约成功的那一刻，巫白霜的意识海中蓦地掀起了一股巨大的能量。
他的眼眸蓦地暗了下来，幽蓝色的光华流转，寒毒自本源出不受控制的朝外扩散，限制灵咒也被同时激发了出来。
“白霜！”褚炎担忧的话语声像是空旷的回音。
上次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是因为他被卷进了意识乱流之中。
这一次应该不会也是进入了意识乱流吧？
就在巫白霜思考的时候，他的五感已经脱离的躯壳，进入到了意识海中的那股巨大能量里。
陌生又久违的气息将他的意识包围，深邃得像是一声叹息。
巫白霜从短暂的晕眩中回神，暗塔试炼地下第七层的雪原景象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苍翠的绿茵草地，还有建筑古朴的阁楼宅院。
“……”这是什么地方？
巫白霜很清楚自己并没有这一段记忆。
意识乱流是法则紊乱的一种，修炼者可以见到记忆之中的场景，里面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过的，甚至还能看到同一时间，不是自己曾经经历的事情。
“唉？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先前都没有见过你，看起来有些面生。”一道陌生的少年嗓音从巫白霜的身侧传来。
巫白霜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女的队伍中，并且还是靠前的位置。
“……”太奇怪了。
巫白霜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啊，你也不喜欢说话，难道你是白家本家的人？白家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是冰属性灵力的修炼者，性子都冰冰冷冷的。”大概是没有等到巫白霜的回答，那名少年开始自说自话了起来。
从他话语中透露出来仅有的信息来看，巫白不禁询问，“难道你不是白家人吗？”
以及，白家该不会就是十级魔兽簇雪口中的那个白家吧？这里莫非是簇雪的记忆？
想到这里，巫白霜的迷惑稍稍褪去，开始试图和周围的人打听消息。
“我们家是白家的眷族万家，我叫万长言，如果你是白家人的话，我今后可是要辅佐你的。”少年的话语活泼，看着巫白霜的目光满是期许。
似乎，成为少年口中的“白家的眷族”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
巫白霜迟疑的开口，“是吗……其实我……”也不算白家人。
“下一个，白家继承人之一白霜，该你进塔了。”
一道响亮的嗓音倏然从巫白霜的头顶传来，打断了他欲言又止的话语声。
浩荡的灵力从前方传来，径直将巫白霜的整个身体托起，然后送到了最前方。
巫白霜这才注意到——最前方伫立着一座高耸漆黑的塔。这座塔和盛云学院的那一座暗塔差别不大，要是说有什么区别，眼前的这座暗塔更加富有灵韵。
“不站前排也就罢了，到了长老面前还在走神。你这孩子……”责备又无奈的话语落在巫白霜的耳畔，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他眼前伫立着三名容貌年轻的修炼者，服饰穿着正式，头发有些是墨色，有些是银白，但眼睛都是如出一辙的蓝色。
“进去吧，你的契约兽在第七层等你。这次你不能胡闹了，不要随便走出本家，白家眼下事务杂乱，外面群狼环伺，你……”
“好了，白音，这些话就不必说给白霜听了。等他正式继承少主之位，我们在告诉他。”
“横竖不过是差了去一趟暗塔的时间罢了。”
“规矩不可废。”
“……”
三人短暂的争执了几句，随后便不约而同的止住了话题，他们的眼底深处带着几分焦虑，但对上巫白霜好奇的目光时，又转变成了温和。
“快进去吧，你的天赋可是最好的，不要让长老们失望。”
“……”
白霜稍稍有些困惑，如果这里是簇雪的记忆场景，那为什么在簇雪的记忆里，自己会有有名有姓，而且这些人还都一副认识自己的模样？
没有看到意识乱流的出口，巫白霜只好照着记忆之中事件的发展继续朝前走去，他的身前不远处就是进入暗塔的传送阵。
蓝色的空间传送阵散发着令巫白霜觉得熟悉的气息。
但是未等他双脚踏进去，自天际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声，像是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在这一刹那被震碎。
巫白霜顿住了步伐，下意识的朝声源的方向望去——
他看到天空裂开了一道漆黑色的口子，空间乱流从其中展露出来，法则的符文不断闪烁着，然后又被另外一股强大的灵力卷走。
像极了传说之中的领域空间吞噬。
“不好，他们打破结界闯进来了，族长她——”
站在暗塔周围的三名长老纷纷撑开了各自的防御结界，避免这些聚拢在暗塔处的后辈遭受波及。
“轰隆——！”天际的裂口被撕开得更加彻底，远一点的山峦和宅院已经被空间乱流撕碎，化为乌有成为法则的一部分。
“我去帮族长，白音，你带着我们一族的后辈撤退，撤出白家本家的空间范畴，去边界之地。”
“眷族的孩子怎么办？”
“一起带走，来不及了，空间要崩塌了。”
“……”
“白霜，快点和我离开。”
混乱之中，名为“白音”的长老喊了巫白霜一声，然后用灵力护着着其他修为底下的后辈撤离这里。
巫白霜下意识的抬脚朝她的方向走去，他在这个意识乱流之中也有天级巅峰的修为，但是比起那股撕裂天地的能量，依旧是不够看的。
“砰——！！！”
一道浩荡的灵力在巫白霜的身后炸开，从那混乱的天际落到了暗塔上。
护塔结界被触发，但这样的冲击依旧令暗塔散发的光华萎靡了下来，塔身上隐隐有了碎裂的痕迹。
“早些对我们俯首称臣，还能留你们白家人一命，倔强至此，终究是要承担代价的。”一道浩荡的嗓音从混乱之处传来。
“闭嘴！我族人何等珍贵，岂是汝等蝼蚁妄想觊觎。”清冽的女音打算了他的话语声。
巫白霜顿住了步伐，下意识的朝混乱之处看去。
身穿白衣的女子斩出了一剑，一剑斩断了空间乱流的连接。这片天地被空间乱流侵蚀的步伐稍缓。
法则在不断的变化着，根据双方争斗的高低碰撞在一起。
“……”这样级别的战斗，已经远超圣境，甚至是神境。
巫白霜丧失了所有的言语和思绪，在无限的震惊和认知的更迭中，他的眼底最后倒映出了一片耀眼的白光。
——白衣女子自爆了本源。
原先纷乱不已的天地法则被这道力量冲击，从一分成了五份，朝着天地的四方如流星一般坠落。
天地有感，异象横生。整个大陆分裂成了五份，高级大陆和低级大陆之间，空间法则互不相通。
“……”
不知天际飘落起了霭霭的白雪，巫白霜从方才的景象冲击中回神过来，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雪地之中。是回到了现实吗？
“方才的场景你都看到了，欢迎你的到来。白家这一代的继承人，白霜。”一道虚影自巫白霜的身前缓缓凝聚，她的眉眼正是先前巫白霜在意识乱流中见到的白家长老白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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