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自己不知道的爱意早就出现在了小细节里。
所以,耍一点手段应该也没关系。
顾翔是亲自来接的,言训上车后坐到了后座,同时车厢里气温明显降低,顾翔似乎早就习惯了言训自带冷气,顺手升高了车里的空调温度。
曾经的兄弟如今一言不发,言训无意识的去牵叶星泽的手,摆弄着叶星泽的手指。
半个小时后,言训回到了这个已经阔别好几年的别墅。
顾夫人就在后花园。
言训从进门后,就没看到一个曾经的亲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免失落。
“别看了,大家都出去了,”顾翔说话一向不留余地,回到顾家这么久,已经没有磨去早就刻到骨子里的毒舌犀利,“这个家里,没人想看到你。”
叶星泽在一旁冷眼看着,手痒痒的很想去禁言顾翔,最终顾及到言训,还是没有动手。
刚踏进后花园,就能看到一个穿着鹅黄色连衣裙的中年女人坐在亭子里,坐的很是乖巧,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年近五十的成年人,叶星泽打眼一瞧,就知道这个女人体内被一种很凶的鬼气冲撞过,附在了骨头上面,就算是他都不能完全根除。
中年女人听到声音后,转过头来,瞬间展开一抹笑容,“阿翔,回来啦,这是你的朋友吗?”
“妈,这是顾荀,他回来看看您。”顾翔轻声细语,扶着他妈妈坐下,介绍道。
“小荀?小荀这个时候不是在国外吗?怎么回来了?”顾夫人有些怯怯地,偷着眼看言训。
“妈,好久不见,我放假了,”言训摘下口罩,半蹲着,顺着顾翔的谎言说道,“回来看看您。”
“小荀都长这么高啦,在国外过得好不好?”顾夫人像是确认了,顿时喜笑颜开,拍着言训的手,温温柔柔的说道,“妈妈想给你打电话,阿翔总说你忙,还吃醋我为什么总是想你,你看这孩子,多大了还是个小孩。”
“国外过的可好了,学校附近有一家法餐,很好吃的,等妈什么时候去看我,我带您去,”言训眼眶有些微红,说话却不动声色,“您最近过得好不好?”
“妈妈在家有什么不好的,阿翔还给我弄了一堆美容的药,就是有点苦。”顾夫人小孩脾气的吐吐舌头,说道。
“怪不得看着比之前年轻不少呢,良药苦口嘛。”言训笑着回答道。
“对了,小荀你来。”顾夫人开心的笑了,忽而想起什么,站起身来,拉着言训往房间里走,顾翔沉默的在后面跟着。
顾夫人领着言训进了言训以前的房间,里面干干净净,连桌子上的鲜花都带着露水,床上则是摆着一堆礼物盒子。
顾夫人提着裙摆坐到床边,一件一件的打开给言训看,“你这些年都不回来,每年的生日礼物,过年礼物妈妈都有准备,本来想给你寄过去,但阿翔说你总是换地方住,妈妈就想着等你回来的时候再送给你。”
“这个是游戏机,你之前那个坏了,我又给你买了一个;这个是手表,定制的,我给你和阿翔都做了一件——”顾夫人絮絮叨叨的,礼物摆了一床,一一介绍过后,已经有些气喘,顾翔沉默的递过杯水来,言训接过又递给顾夫人。
顾夫人喝过水,看着眼前一坐一站的两个儿子,心里高兴,一手拉着一个儿子,兴致勃勃地说起从前的事,“……每一件礼物阿翔都有同款,你知道的,阿翔总是吃醋,觉得我对你更好,你那个玉佩他都以为是我送的,以前总想让我给他也买一个,可是这玉佩哪是我能搞到的,当时阿翔折腾了我好久呢,最后给他买了个你没有的小金锁,才把他哄住。”
“欸,对了,阿翔,你当初还非要看小荀的玉佩,以后可不许了。”
——
第206章 当年事
顾夫人的一声糊涂叮嘱在两个儿子耳边炸开, 如平地惊雷。
言训眼前黑了一瞬,颈前的玉佩忽然发烫,温度惊人, 却没有伤到言训分毫, 只是入了皮肤,随着血脉流进了心脏,再刺激到大脑,耳边出现幻听, 眼前也开始模糊有了幻觉。
顾翔的反应则外放的多,面露痛苦的双手抱住脑袋,感觉里面有一万颗小刚钉, 被一把锤子不断敲打, 像是要击碎什么屏障, 双眼微红, 说话却是无助的, “我什么时候——”
我什么时候碰了顾荀的玉佩?
——
十五岁的顾荀和顾翔在房间里打闹, 笑闹间顾荀颈前的玉佩露了出来, 那块玉佩被雕成一个小娃娃的模样, 玉是上等的玉,没有一点瑕疵, 雕的小娃娃古灵精怪,浑身洁白,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顾翔还觉得这个娃娃身上泛着柔柔的光。
像是祝福一样。
“荀荀, 你这块玉好好看, 是妈送的吗?”此刻的顾翔身上还带着些“坏小孩”的气质, 但已经收敛了很多, 说话也不再恶声恶气,他已经来顾家两年了,他很喜欢这里,尤其喜欢母亲。
顾荀看到玉被抖了出来,想起母亲的叮嘱,刚要把玉收回去,就看到顾翔的眼神,十五岁的少年已经有了善解人意的温和,想了想,收回玉佩的手换了个方向,往前走了两步,“你要不要看看,妈不要我摘,摘了的话妈会生气。”
顾翔也不介意,就站在顾荀面前捧着玉看,越看越喜欢,一想到这是母亲送给顾荀的祝福,心里就酸酸的羡慕。
顾母回到家时,看到顾荀正坐在沙发上等她,一看到她,顾荀就跑了过来,这个时候的顾荀已经要比母亲高了,依照惯例弯腰抱了抱母亲,拉着母亲的手,神秘兮兮的把母亲拉到了沙发上。
顾母随他去,笑着问道,“小荀,阿翔呢?”
“妈,阿翔有些不高兴,”顾荀解开衬衫的领扣,扯出那块玉,少年音澄澈又带着点点变声期的沙哑,“妈,小时候你给我的这块玉佩,再给阿翔买一块吧,他今天看了很久,肯定很喜欢。”
顾母怔了怔,伸手把顾荀的领口整好,把玉塞回去,笑着说道,“这块玉你忘了是做什么的了?阿翔不需要,你有就好了。”
顾荀这些年太顺风顺水了,幼年的那个恶鬼没有在他心里留下一点印象,如今长成了个半大的小伙子,早就把幼年的事情只当做是一个普通的噩梦,平日里除了体温偏凉,自带冷气,别的也没什么不同。
听到母亲提醒,才忽然想到这件事,点了点头,犹豫道,“阿翔那边,我怎么说啊?”
“你不用说,”顾母不想让顾翔知道顾荀特殊的事情,都还是孩子呢,顾母拍了拍顾荀的肩,“妈来处理。”
话音刚落,顾荀就听到了楼梯角有细微的声音,顾母没有留意,让顾荀上去叫顾翔来吃晚饭。
顾翔刚刚就躲在楼梯角那里,他自小没有父母,外表恶狠狠的,内心却很敏感,他十分珍惜这迟到的亲情,当初他回应顾荀的友好,一方面是因为他也很喜欢顾荀这样美好的人,不经世事,十足的一个小少爷。
另一方面,他虽然知道自己是亲生的,但年纪太小,他还是会觉得是自己抢了顾荀的父母,顾荀本来就不该离开。
来到这里两年多,他没有主动要过什么,这次却很想要那块玉,是母亲在顾荀刚出生的时候,给的祝福礼物呢,他也想要,但他不愿意主动去要。
顾荀才主动跟他讲,由顾荀去提。
他则是躲在楼梯角那里,偷偷听着。
“……阿翔不需要,你有就行了。”
顾荀敲开了顾翔的门,自然也注意到了顾翔的情绪,想跟顾翔说实话,但想起母亲再三的叮嘱,不许主动提及自己的异常,最后还是咽下这些话,有些不知所措的坐在顾翔身边。
三天后,顾翔收到了母亲的礼物,是一把小锁,金制的,沉甸甸的。
顾翔很喜欢,但还是总捧着顾荀的玉看,犹豫着说道,“荀荀,你能不能跟我换着戴一晚上啊?”
顾荀有些犹豫,可看着顾翔的眼睛,总说不出拒绝的话,十五岁了,也知事了,如果当初没有抱错,自己也不会有这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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