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去的天字号房有了别人,要买个猫还被骂,孟二少心里憋屈。
孟二少懒得多说,直接拍了一张一千两银票在桌上,“少废话,猫给我。”
掌柜的为难道:“这位公子,你看这……”
裴玄迟抬手,将怀里的猫放在了桌上,脱下外衫轻轻将小猫盖住。
“咪?”
掌柜的以为他是见了银票同意卖猫了,不由得松了口气,他不想得罪客人,更不像惹怒左相家公子。
孟二少见状轻蔑的扬起嘴角,冷哼一声,伸手去拿猫,“算你识相,衣服拿回去,我直接拎走,用不着你。”
然而,手刚伸出去,连猫毛都没碰到,就被人扣住了手腕。
“啊嘶——你干什么?!”
掌柜慌张道:“公子,公子你冷静……”
裴玄迟直接扣着他的手腕用力一折。
‘咔’的一声脆响,骨头硬生生折断,剧痛使得孟二少面色惨白,“啊!”
“松、松手!你胆敢伤本少爷,孟家不会放过……啊!”
狠话没放完,孟二少直接整个人腾空而起横飞了出去,左腿猛的撞在柱子上,疼的他满头大汗,眼眶中不断有泪水流下,张大了嘴却连声痛呼都喊不出来。
掌柜慌慌张张的追过去,“二少!”
云洛亭的一双眼睛,正好在外衫的缝隙之中看着外面。
裴玄迟用巾帕擦拭着手,理了理袖口,转身看向小猫时,发现了那条缝隙,“嗯?”
云洛亭看的太认真,见状连忙收回视线,爪子扒拉着上面的衣服拽下来,将这条缝隙遮的严严实实。
孟二少咬牙咽下痛楚,“本少爷,绝不放过你,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抓起来,剥皮抽筋。”
早知今日会遇上这种事,就该把随从一并带出来,他在这京城这么多年,还从未遇到过这种事,今日竟是大意了。
裴玄迟没杀他,等着他回去找左相告状呢,“吾在广奉殿等着。”
孟二少闻言惶然怔住,剧烈的疼痛让他面部扭曲,却仍想起广奉殿是何处。
想着之前闹得沸沸扬扬,太子与他饮酒时失态怒骂的那个人,他面色狰狞,“原来是你!”
孟二少顿时更气了,你抢了太子的风头,现在竟然还敢打我!
我孟家定容你不得。
“堂堂皇子当街打人,与恶霸有何分别?!我要去面见圣上,将你所作所为悉数告知!”孟二少虽然心下气急,却也知道眼下自己招惹不起裴玄迟,一把推开掌柜欲搀扶的手,踉跄的走向门口。
管事看看孟二少,连忙招呼几个伙计,让他们机灵着点出去扶着,被拒了也回去孟家报个信。
“九皇子殿下。”管事害怕的手都在抖,“楼上有单间,从窗向下看,能看见咱们京城街的全貌,殿下带了猫儿,在外用膳恐遭人惦记,楼上更方便些。”
管事说话的声都不稳,九皇子凶名在外,之前默默无闻,一有消息传出就是见血的消息,谁不害怕,不少人都猜,可能是在死人的殿旁边待久了,心境也变了,对下人动辄打骂。
太子生辰宴那会,更是九皇子杀人饮血这种传言都出来。
他们平民老百姓也不知道宫里的事,这些事都是坊间传言,见眼前情形不禁又信了几分。
于是办事更加小心谨慎。
生怕一不小心把自己搭进去。
“喵呜~!”云洛亭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爪子指着楼梯。
“你想去楼上?”
云洛亭点点头,“咪!”
裴玄迟自是顺着云洛亭。
掌柜见他起身,紧绷的心总算是松了些,紧走几步在前面带路,“殿下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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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二少被人搀扶着,踉跄向前缓步走着,心下满满的怨怒沉淀,呼吸都变得沉重了几分,这裴玄迟生来便是克他们孟家的吧!
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把这种人弄出来,让他悄无声息的死在偏殿不好吗?
拒绝了小二赶来的马车,孟二少冷冷的想着,今日我便要让所有人都看见你裴玄迟做了什么,“二少,二少……这不是去皇宫的方向……”
“滚开!”孟二少用断了的那条腿踩在地上,疼痛使得他眼底血红一片,凄惨狼狈的模样毫不遮掩。
告御状?只是说出来吓唬裴玄迟的而已,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事不能闹大,但走了也不能丢面子,这才撂了一句狠话。
不能闹大,孟二少心里憋气,一步一步,只想着见了兄长该如何诉苦,让兄长与太子为他讨回公道!
一只猫而已,不卖就不卖,竟然敢对他动手,莽夫行径令人作呕!
“吁——!”
孟二少思绪一滞,混乱的马蹄声在耳边响起,红棕色拉着车的马匹发了狂似的向他奔来!
“来、来人!”
小二连忙上前救人,“二少小心!”
孟二少一把拉住小二,用力将他推向马车,自己则是往旁边走了几步,腿上剧痛,索性直接往路边扑了过去!
“啊!”眼见着即将被马踩中,小二吓的浑身僵硬,两股战战跑都跑不了。
然而,那马并未直接冲上来,而是毫无停顿的转身再次冲向孟二少!
“噗——”发了狂的马一脚踩在孟二少的胸口,霎时间便喷出一口鲜血。
大街上一片混乱。
云洛亭站在窗边,看的到许多人往左边跑去,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他伸爪子扒拉扒拉裴玄迟,“咪呜。”
你看他们在干什么呢?
裴玄迟:“嗯,好多人。”
“……咪!”
云洛亭隐约感受到了交流困难的坏处。
裴玄迟夹了一块鱼肉喂他,“先吃点东西,一会带你下去玩。”
云洛亭甩了甩尾巴,没再盯着下面看。
裴玄迟抬手,拉上了帘子。
外面酒楼的味道也不错,跟御膳房是两种不同的口味。
哪怕菜品一样,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做法,做出来的成品也不同。
都很好吃就是了。
云洛亭吃饱以后靠在裴玄迟怀里,让他给自己揉肚子。
喂一口吃一口的,不知不觉间就吃撑。
下楼时,楼下不少人在扬声讨论着什么。
云洛亭仔细听了一耳朵。
“你说,那孟二少真去告御状了?”
“可不嘛,马车都没坐,一步步在街上走,啧啧啧,你是没见着,真是惨,那位见了都得起恻隐之心。”
“真假?装的吧?又不是第一天在京城,孟二少是个什么人,谁不知道啊。”
“嗨,这不是吃了瘪,可怜点好告御状嘛。”
……
云洛亭小声:“喵?”
不禁有些担心,孟二少真的去告御状了怎么办。
裴玄迟捂住小猫耳朵,见小家伙一脸担忧之色,安慰道:“没事,别多想。”
皇帝自己的腿都断了,还有空管别人?
再者说,告御状,他也得能进宫见到皇帝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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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云洛亭蹲坐在床边,看着眼前一晃一晃的帘子坠,忍不住用爪子扒拉一下。
动了,继续再扒拉一下。
裴玄迟指尖绕着他的尾尖,戳戳他。
“咪~”云洛亭当即放弃了坠子,仰倒下去。
裴玄迟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他,放在床褥上。
云洛亭翻身抱住他的手腕,一口咬住,后腿踩在他手臂上蹬了两下,“嗷呜!”
裴玄迟侧躺着,一手撑着下颚,一手逗小猫玩。
小毛团子很有分寸,哪怕是咬住了也不会见血,顶多是留下不太清晰的印子,用不了多久就会自己消失。
也从来不伸爪子,都是用肉垫踩他。
裴玄迟轻揉着小猫腹部,问道:“这家客栈可以去屋顶,想去看星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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