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个人一点都没有好感,三四十岁的人应该已经有家庭了,这样不负责任,实在让人同情不起来。
而云舟则发现手腕上小玉龙高高挺起了身子,眼巴巴地看着洪海手中的那块废料,两只小小的龙角支棱着,冲他奶声奶气的撒娇,似乎笃定里面有什么。
难道...翡翠中也存在灵气吗?
“你如果想试试的话,我觉得也可以尝试一下。”云舟想了想提议道,“毕竟这次满足不了你的好奇心,你也会去挑别的毛料。”
洪海的性格就是这样,对于新鲜事物有着一股难言的好奇心和冲动,不让他做的话就像百爪挠心,难受得要命,总要尝试一次才罢休。
“哈哈,还是小舟舟懂我!”
洪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行,1500我买了,就算是赌垮——爷也认了!”
旁边的几个赌石老手纷纷大摇其头,不愧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真是不撞南墙不死心,等到时候赔了就知道厉害了。
中年男人收到转账,脸上并没有丝毫欣喜的表情。
1500块和30万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是起码这个月的生活费是有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闭着眼懊悔不已,为什么他要来赌石——
真是鬼迷心窍,前几天赚了五万块还不够,竟然敢花三十万买一块石头。现在回过神来,他都觉得自己疯了!
那可是三十万啊,他攒了十几年才有的积蓄就这样打水漂了,当时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想到回家后等着他的老婆和闺女,他恨不得杀了当时冲动的自己,只是现在作何感想都没有用了。
中年男子闭着眼睛捂脸痛哭,直到眼泪都流不出来,租后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脚步沉重地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此时的洪海正抱着那块‘废料’紧张地等待着上一位解石完毕。
“呼,我感觉自己心跳地好快,真的,呼呼——要喘不过气来了。”洪海揪了揪自己身上的毛衣,明明不是高领啊,怎么感觉这么勒得慌。
“这还没开始呢。”薛一凡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有这么夸张么?
现在还没解石就紧张了,待会儿该怎么办。
洪海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或许有点反应过度,但那种刺激感确实让他心跳加速,只感觉全身的血液直往脑子里冲,带来无比兴奋的感觉,比喝了酒还要亢奋,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切好了。”
解石师傅打开解石机,将上一位买主的毛料拿出来,用布巾擦了擦。毛料经过两次切割后,如今只剩拳头大小的一块。
从露出的横切面来看翡翠的颗粒感明显,仔细看上去像是一粒粒的绿豆排列其中,质感粗糙,颜色是如同菠菜一般的深绿色,显得有些暗淡,是粗豆种菠菜绿翡翠。
“还行,应该能做几个挂件。”解石师傅将解出的翡翠递给对方。
旁边站在的男人脸色灰败地摇了摇头,这块毛料他花了一万,解出的豆种菠菜绿属于中低档翡翠,一件挂件最多值几百块,他这次起码赔了七八千。
“唉,果然又垮了。”
“这次还好点,起码出了绿,比刚刚那几个强多了。”
“有什么用,赌石可不是为了亏钱的,这点翡翠料子连镯子都掏不出来,真是亏大了。”
洪海显然听到了周围的议论声,但这些都没有浇灭他内心的兴奋和激动,当男人把毛料拿走后他立刻将自己手中的‘废料’递了上去,咧着嘴笑道:“师傅,到我了!”
解石师傅看了他一眼,在心中叹了口气,这年轻人真是标准的人傻钱多又冲动,估计结果要令他失望了。
“确定要解么?换了买家后要重新收费,一次200。”
“我知道,师傅你解吧,是死是活给个痛快。”
“行,那我直接在中间切一刀。这一刀下去如果还不出绿,可就一点机会都没了。”
“听师傅的,您开始切吧。”
洪海表面看着轻松,实则紧张地看着毛料被放入解石机,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膛。
他不停地在原地踱步,每隔两秒就要看一次,恨不得时间能快进到三倍,好让他马上看到结果。
他总算感受到了之前那些解石的人的心情,那种心情无异于高考结果出来时查成绩的时候、或者盲盒已经凑齐了99%时马上开启最后一套时的紧张。
金钱是一方面,更多的则是未知所带来的刺激,因为谁都不知道石头里面究竟是怎么样的。
呼,呼......洪海在旁边不停地喘着气,双手都有些发抖。
明明已经安慰自己1500块根本不算什么,赌垮了也无所谓,他去酒吧开一瓶酒都比这个贵得多,可即使如此,他的掌心还是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根本没办法克制脑海中的兴奋之情。
云舟的神色也带了一抹紧张,他捏了捏小玉龙冰冰凉凉的身子,第一次感受到了赌石的刺激与魅力,是任何一种活动都无法带来的。
金属切割的声音逐渐变小,解石师傅暂停了机器,将毛料拿了出来,“好了。”
那一瞬间,洪海连呼吸都屏住了,眼神僵直地看着,头皮都有些发麻。
解石师傅用布子擦干净了切面,露出半透明的地子,质地细腻,如水一般清透润泽,如芙蓉花一般清丽淡雅。有淡淡的绿色从里面透出,娇嫩喜人,如同田地里刚刚长出的秧苗,浅绿中带着微微的黄色,纯净而温婉。
“恭喜啊,是芙蓉种的翡翠,秧苗绿!”
解石师傅目光带上了一抹讶异,“小伙子,你这运气真的太好了吧。”谁能想到一块废料中能解出这么好的翡翠呢。
“什么,是芙蓉种秧苗绿的地子!”
“天啊,一块废料中解出了芙蓉种翡翠——”
“切涨了,大涨啊!”
“快、快让我看看!”
“草,你别挤啊。”
听到消息之后,人群开始疯狂往这边涌动,人人都想见识下这块废料里解出来的翡翠,更多的是想沾沾喜气。
连店长听到消息后都赶过来了,这可关系着他店里的生意。
一般大涨之后那家店铺都会在门口放鞭炮,借此来宣告店里有大涨的毛料,届时将有无数顾客从别处涌来,可谓财源滚滚来。
这块芙蓉种秧苗绿翡翠从种水来讲已算上佳,透明度仅次于冰种,纯净透亮,莹润喜人;只是绿色只有三四分,达不到‘正、浓、阳、均’的程度。
可即使如此这样的一对镯子也能卖到十几万,有些人就喜欢这种清雅的绿色。
徐泽看了涌动的人群一眼,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过去。
如果是芙蓉种阳绿或者满绿的话,他或许会去竞价,但是秧苗绿的颜色太浅,对于‘传世珠宝’这种高端珠宝店来说,不算特别好的料子。
俗话说“色差一等,价差十倍’。
虽然有些夸张,但对于种水好的翡翠来说,颜色差距确实会带来数倍的价格差距。
此时的洪海手中捧着切成两半的毛料完全傻了,过了足足一分钟才缓过神来,一把抱住了旁边的薛一凡,高兴地又叫又跳:“哈哈哈,赌涨了,我赌涨了!
一凡,云舟,我居然解出了芙蓉种翡翠,天啊,我真的太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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