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裴野喃喃地道。
他甚至不知道这药到底管不管用。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抱着最后一点希望。
“裴将军,章大夫,李太医来了。”皇帝身边的一个内侍朝两人道。
章师兄忙稍稍让开了些位置,将池敬遥的状况朝李太医快速交代了一番。
“老夫曾经遇到过一个病人,吸入花粉时便会浑身起红疹,还会呼吸困难。”李太医一边查看了一下池敬遥的状况,一边从药箱里找出了一个布包,将布包递到裴野手里道:“将这个放在他鼻下,让他嗅里头的气味,或能缓解呼吸困难的症状。”
裴野闻言忙接过那布包,依着太医的吩咐放到了池敬遥鼻下。
李太医随后又帮池敬遥诊了诊脉。
“他是吃过什么药了吗?”李大夫问道。
“吃了一粒药丸。”裴野道。
“什么药丸?”李大夫好奇问道。
“不知道。”裴野道:“是他自己炼制的药丸。”
李大夫闻言点了点头,道:“看来这药丸很是对症。”
他说罢朝一旁的章大夫道:“章大夫且试试他的脉象,是否比先前好一些了?”
因为李大夫来得晚,所以他并不知道池敬遥先前的脉象如何。
章大夫上前搭着池敬遥的脉片刻,忙道:“确实好多了,呼吸似乎也平稳了不少。”
裴野先前太过紧张,因此没有留意到,这会儿听对方这么一说,才发觉怀中人的呼吸似乎确实恢复了不少。
“将军,将他放平吧。”李太医道。
裴野闻言忙将人慢慢放开,小心翼翼地跪在榻边继续拿着那布包给池敬遥闻。
“池大夫用的那药应该很有成效。”李太医道:“不出意外的话,他顶多过小半个时辰就能醒了。这段时间咱们好好守着便是,暂时先不必给他用药,免得适得其反。”
章大夫闻言忙点了点头,显然这种情况确实不好贸然用药。
殿外,皇帝正立在廊下,看起来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今晚本是高高兴兴的宴席,弄成这样的确是始料未及。
尤其看裴野那表现,与池敬遥似乎关系匪浅,这让他心情十分复杂。
“陛下,李太医说池大夫暂时应该没有大碍了。”一个宫人朝他道:“说是再等上小半个时辰,应该就能醒了。”宫人随即又将偏殿内看到的一切,事无巨细朝他说了一遍。
“池大夫桌上的饭菜找人查了吗?”皇帝问道。
“太医院的人一一查验过了,没有异样,应该的确是误食了鸡蛋所致。”那宫人又道。
皇帝闻言面色稍稍好看了些,又吩咐道:“你去盯着,需要什么东西尽管着人去办。”
“是。”那宫人闻言便又去了偏殿。
皇帝得知饭菜中的确没有异样,便让人将今晚来赴宴的人都打发回去了。
不过他想了想,却让人将杨城叫了过来。
杨城今晚也被吓得够呛,他不知池敬遥状况如何,但见裴野当时那脸色,若是池敬遥真出了什么事情,保不齐裴野能干出什么事情来。好在宫人朝他说池敬遥已经脱离险境,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陛下。”杨城朝皇帝行了个礼,便老老实实立在一旁等着对方发问。
今晚裴野的表现太过反常了,他就知道皇帝一定会追问,因此并不意外。
“裴将军与池大夫很是相熟吗?”皇帝看向杨城问道:“池大夫出事的时候,他连殿前失仪都不顾。”
杨城忙道:“陛下有所不知,他们俩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同手足。”
“怪不得呢。”皇帝闻言点了点头,又道:“你先前怎么没提过?”
“陛下也没问,臣就没想起来说。”杨城讪讪一笑道。
皇帝瞥了他一眼,问道:“我听说池大夫是赶在进京之前的头一日成的婚?”
“是。”杨城道。
“娶的是谁家的姑娘?”皇帝问道。
“娶的是裴家的……”杨城道。
“我还以为是你家的呢!”皇帝道。
杨城闻言也没接茬,只嘿嘿一笑,皇帝见状便没再追问什么。
“过去看一眼吧。”皇帝说罢带着他朝偏殿走去。
两人到了门口,皇帝挥了挥手,示意宫人不必通报。
偏殿内,李太医和章师兄正守在一旁。
裴野则跪在榻边,额头轻轻贴着少年的额头,一手在对方脑袋上轻轻抚摸着,另一手依旧拿着李太医给的那个布包放在池敬遥鼻下。
皇帝看到这一幕,微微拧了拧眉,意味深长地看了杨城一眼。
杨城依旧是那副表情,冲他无声一笑,什么也没说。
“池大夫娶的是裴家的姑娘啊?”两人从偏殿出来之后,皇帝又朝杨城问道。
“是裴家的……”杨城忙道。
“裴家的什么?”皇帝挑了挑眉,问道。
“呵呵,陛下英明,何苦再为难臣?”杨城赔着笑道。
皇帝看着眼前的夜色,淡淡道:“怪不得今日述职,朕问裴野要不要留在京城任职,他想也没想便说要回祁州营。朕同他说,以他的战功,足可以做一军主帅,但祁州营已经有了你。你猜他怎么说?”
“他不介意继续给我做副手?”杨城问道。
“嗯。”皇帝道:“当时朕还觉得纳闷,心道你们祁州营的人都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都不想留在京城。池大夫也是,太医院那么想留他,听说他都不肯。”
皇帝说着冷笑一声,道:“原来是有这么一出?”
“年轻人嘛……一同经历了生死,难免看得开一些。”杨城道。
“跟你当年一样,不愿来京城,好像朕就一定会难为你们似的。”皇帝说着叹了口气。
“大渝是陛下的江山,咱们在哪儿都是为陛下尽忠。”杨城道。
皇帝有些无奈地道:“老的小的没一个省心的,还有你家里那个公子,怎么就不敢带过来让朕瞧瞧了?朕的宝贝女儿,还能配不上你儿子不成?”
“是臣家里那臭小子太愚钝,配不上公主殿下,臣不想让他来给陛下添堵。”杨城赔着笑道。
“朕的女儿国色天香,不愁找不到好郎君。”皇帝想了想,道:“朕瞧着裴野就不错。”
“陛下!”杨城一怔,当即便收敛了笑意单膝跪下了。
皇帝见状叹了口气,开口道:“瞧给你吓得……快起来,给人瞧见又不知该如何编排?”
杨城闻言忙起身,冲皇帝嘿嘿一笑。
“朕心里不高兴,留你这乖徒弟和那小大夫在宫里住几日,拿他们撒撒气。”皇帝道。
“这不合规矩吧?他俩素来行事轻浮,只怕冲撞了陛下。”杨城忙道。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让他住前头,又不是住后宫里。”皇帝道:“人都病成这样了,难不成连夜让人抬出去?”
杨城忙道:“臣可以在这儿守着,等人醒了亲自送回去便是。”
“也是,人病成这样也不好难为他。”皇帝又想了想,道:“人你先带回去吧,过几日等那小大夫病好了,朕亲自犒赏你们几个去东郊的园子里小住几日,正好陪朕赏赏秋景。”
杨城闻言暗暗叫苦,但他心知再多说无益,只得朝皇帝谢了恩。
当晚,池敬遥昏迷了将近一个时辰才醒。
李太医又为了诊了脉,见他身上的红疹已经消了些许,呼吸也顺畅了,便知道他没有大碍了。
“今日池大夫所服用的药丸当真是有奇效,改日老夫定要朝池大夫请教一番。”李太医道。
池敬遥刚刚恢复意识,还有些茫然,便含糊地应了。
待李太医走后,他才朝裴野和章大夫问道:“我吃了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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