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这么喜欢这些,随便抓来个部下就可以完成啊,为什么还要特意找爱人来聊呢?闻嘲风就差悲愤地看着寒江雪,恨他没有心。
连寒老夫人都有些看不下去,用轻“咳”一声来提醒寒江雪,感情可不是这么谈的。
是的,对于寒江雪喜欢闻嘲风这件事事,寒老夫人比闻嘲风本人知道的还要早,算是第一梯队。寒江雪真的不是一个多么会对家人隐藏秘密的人,在确定了他爹对他和闻嘲风不是阻碍之后,他就开始着手询问家里其他人对此的意见了。
他同一时间写信,试探了全家对断袖的接受程度。
寒二的回复是:意料之中。
寒夫人的答复是:你确定人家喜欢你吗?你爹有些时候不太靠谱。
寒老夫人则表示:我们江江喜欢的人,一定是最好的。
只有寒大隔了许久才来信说:爱情不是儿戏,我希望你能慎重。
但不管家里人是怎么样的表态,他们都对“寒江雪成为一头断袖狮”这件事接受良好,甚至态度都和寒武侯差不多,几乎没考虑过寒江雪是个男的,那边也是个男的,这事有什么不对。他们更多地担心的是爱情这件事本身。
寒夫人怕寒武侯不靠谱,会错了意,传错了话。寒大希望寒江雪能够在明白了爱情到底是什么之后,再郑重其事的去选择他将要共度一生的人。
只有寒二和寒老夫人什么也没想,只觉得寒江雪喜欢什么,那就是什么。
如今听到孙儿这么不解风情,寒老夫人那真是比寒江雪本狮还要着急,寒起当年都没有这么愣头青啊。
你和你喜欢的人两年未见,你张口第一件事,是他和聊别人的阴谋诡计?
寒江雪不解的回头看向祖母:“阿奶,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会突然咳嗽?春寒料峭,要不他还是下去和闻嘲风说话,不撩开帘子了吧。
寒老夫人都绝望了,总觉得她在寒江雪身上,依稀看到了先帝当年的影子,满脑子都是朝政奏折,几乎没有后宫情爱。废后不爱先帝,所以她笑到了最后;淑妃娘娘……却香消玉殒在了深宫的苦等之中。
也因此,寒老夫人一点不觉得楚国长公主当年的面首众多有什么问题,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寒老夫人也不过就是个自私的普通人,只希望自己养大的孩子能够快乐。
寒老夫人不想孙子错过爱情,努力绞尽脑汁地帮寒江雪拉回局面:“我没事。只是人多口杂……”
寒江雪自认为的懂了,姜还是老的辣,他总习惯性地拿地球人类的标准衡量这个世界,却忘了这里除了他以外,大家其实听力都挺好的,哪怕江王此时此刻的注意力都在龙孙和他爹身上,他也不应该如此着急。
还是说点家常吧。
寒老夫人“孺子可教”的心还没有落下,就听到寒江雪积极地和闻嘲风说起了:“嘲风,快看,这是我侄儿哦,是不是超可爱的?”
寒江雪不知道为什么,死活记不起太多与闻念有关的记忆,但好歹他还是知道的,他与闻念亲如兄弟。那么,闻念有了孩子,不就等于是他长了一辈当了小叔吗?他还没有给别人当过小叔呢。他侄子全天下第一可爱!
寒老夫人:“……”没救了。
闻嘲风:“……”我是一路护送他们回京的,你还记得吗?我不仅见过你侄子,还抱过他呢。小孩子太柔软,让闻嘲风一度有些不知所措。寒夫人却坚持希望闻嘲风能抱一抱闻希声,她希望希声能像闻嘲风一样,不管以前如何,在最后总能得到一副好身体。
相逢的时间总是有限,很快就又到了离别。
寒家一家五口先行离开了京郊驿站,回到了雍畿。过城门时,他们还遇到了寒武侯不少的熟人,有过去的旧部,有如今的同僚,人人都在说着寒武侯和寒夫人的感情还是那么好,真是令人艳羡。
寒江雪一边觉得他爹娘感情就是那么好,一边莫名的在心中隐隐有了一些担忧。他开始觉得不对劲儿。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呢?
就像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然后,在他们都回到了武侯府,赶在王舅舅和舅母带着孩子上门之前,寒江雪眼睁睁地看着他阿娘一键切换,从伉俪情深、思念甚深的武侯夫人,变成了像鼓风机一样,对着寒武侯怒吼咆哮的河东狮。
“寒起,这两年你长能耐了啊!”
“老三受伤加失忆?”
“当街提刀追杀亲儿子?”
“替老二求了一道圣旨赐婚?”
“老大到现在了还没回京述职,你就没问问为什么?”
“……”
“……”
“……”
一桩桩、一件件,寒江雪都已经快要忘记的过去,都随着他娘的悉数涌上心头,往事……不堪回首。
寒起蔫哒哒地怂在墙角,不敢反驳,也不敢说话,只敢在心里想着,哇,娘子这次好给我哦面子哦,都能忍到回了家才开始骂我。有此贤妻,狮复何求!
寒江雪在情感上是很想替他爹说两句好话的,但理智却在疯狂的提醒他快跑。
寒老夫人也早早抱着闻希声,挡在了寒江雪眼前半步,不断地给寒江雪使眼色,让他快跑。这孩子过去可会跑了,今天是怎么了?连寒老夫人身边的一众侍女,都早早给寒江雪清好了逃跑的通道,保证无人阻拦。
但为时已晚,寒江雪的失忆,还是让他失去了在一些事情上的敏锐性,寒老夫人已经无力回天。吼完丈夫的寒夫人一转头,就看到了她那个倒霉催的小儿子。
“寒江雪,你也厉害了啊。”
“走之前我怎么和你说的?出门至少要带多少人?”
“你又是怎么做的……”
寒江雪那哪怕脑子再不灵活也明白了,他再不应对一下,那在墙角种蘑菇的他爹,就是他的未来。对此,寒江雪虽然没有记忆也没有经验,但至少他看过电视剧。当下就给出了反馈,哭,往死里的假哭。
他才十九,这么哭不丢人。
寒夫人果然慌了,她就吼了两句,还没动手呢,怎么就哭了?“怎么了,江江?难受?”
“嗯,阿娘,我头疼。”寒江雪努力想要找回当初刚睁开眼,以为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时的那种感觉与演技。甚至还带了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和撒娇。还是那句话,他虽然不记得了,但他的身体替他记得。
寒夫人立马上前,还是哄儿子:“怎么还疼啊?是不是你爹没照顾好你?大夫怎么说的?不疼啊,阿娘给你呼呼。”
母狮子吼老公是日常。
疼孩子也是日常。
寒武侯对此颇为不齿,哼,多少年了,来来回回就这套,就你寒江雪会哭是吧?他……他也想哭啊,但是不能。因为他比他儿子要脸。
寒夫人搂着儿子,心肝宝贝儿地叫了半天。
本来都要蒙混过关了,寒夫人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寒江雪:“不对吧,这个时间,你不该在国子监上课吗?还没到你们休沐吧?”
寒江雪:“……”艹!
亲妈分分钟变脸,亲情质变。
手里不知道从哪里变成了一根长戒尺,那真的是说抽就抽啊,幸好寒江雪的本能帮他躲过一劫。他一边抱头乱窜,一边替自己狡辩:“是阿爹说今天可以请假的。”
寒武侯立刻跳脚:“我没有!我不是!你胡说!娘子,他污蔑我!”
“那你就不问问你儿子今天为什么在家?”寒夫人也是个逻辑鬼才,思路非常清晰,反手就朝着丈夫抽了过来,“还兴冲冲地带他跑出京城?”
寒武侯:“???”怎么又变成我了?现在不该是咱俩一起合伙儿骂儿子吗?
寒江雪趁机想跑,求救祖母。
寒夫人眼观六路,蛇打七寸,不和寒江雪多哔哔,只和寒老夫人攻心:“娘,咱们回来之前可是说好的。”
寒老夫人长叹一声,给了寒江雪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就:“哎哟,哎哟,希声是不是困啦?走走走,小乖乖,咱们去睡午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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