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来的小人鱼(19)

　　那一年，泽弗奈亚六岁，那时他已经在瑟安神殿生活了三年。

　　两个五岁的小女孩，她们不让任何人靠近，她们说，希望瑟安神殿坍塌，希望瑟安神殿毁灭。

　　她们歇斯底里，她们想回去。

　　不过……

　　大概在一个月后，她们的状态渐渐稳定下来了。

　　泽弗奈亚目光直直地看着容雪清，与他双瞳对视，说道：“我是在那个时候知道的你。”顿了下，他又说，“那时开始，我就一直想见见你。”不过一直都没有机会。

　　容雪清愣了下，他计算了一下时间，说道：“……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姐姐们五岁？我，五岁？”

　　泽弗奈亚点头，说道：“年龄越小，掌控力越弱，那时我对自己的五感掌控非常弱，总会捕捉到一些我并不感兴趣的信息，其中就有关于你的信息。”

　　容雪清：“……”好奇。

　　泽弗奈亚说道：“当时，烟柔小姐和烟河小姐一直在说，你在安慰他。”

　　容雪清：“……”

　　容雪清摇了摇头，“不可能，两个姐姐在瑟安神殿，我人在家，我没办法安慰姐姐。”

　　泽弗奈亚点了点头，他与容雪清的双瞳对视，说道：“对你的两个姐姐而言，那一段时间是最让她们痛苦的过去。”

　　“被迫和至亲分离，被关入封闭式的瑟安神殿，哪怕是在阻隔室，超强的五感也会让她们被迫承接许许多多的声音。”

　　“呼吸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痛苦。”

　　“你的两个姐姐经常会说，她们听到你唱歌了。”

　　容雪清：“……”

　　他回忆，对于五岁后，两个姐姐离开的记忆，他现在已经想不出什么了。

　　但是，似乎又隐隐记得，他那个时候经常做梦，可一觉醒来，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泽弗奈亚说道：“她们说，听到了你稚嫩的歌声，那是你对她们的想念，你对她们的祝福。”

　　容雪清：“……”

　　泽弗奈亚：“像是海浪的声音，一重又一重，可以包容一切。”

　　容雪清：“……”

　　泽弗奈亚：“其实，那时我还不认识你的两个姐姐，那时我们虽然同处于瑟安神殿，距离却也很远，不过在五感下，我知道她们。”

　　“当时，你的两个姐姐是瑟安神殿最具有天赋的抚愈师。”

　　“当然，现在也是。”

　　“那时你的两个姐姐给瑟安神殿带来了很大的困扰，她们还小，很能折腾，她们说，她们想回家，她们……”

　　两人的目光对视，泽弗奈亚说道：“想见你。”

　　“雪清，那个时候，我通过你的两个姐姐知道了你，她们想见你，那时，我也非常想见见她们口中的你。”

　　“她们口中，笑起来温暖阳光，气息温暖的你。”

　　容雪清脸很热。

　　他完全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过去。

　　泽弗奈亚又说道：“雪清，直到现在，你的姐姐也经常会说，你拥有最美的声音，你的歌声能够抚平一切，你可以……”

　　“唱给我听吗？”

　　容雪清：“……”

　　容雪清一张脸红成了煮熟的虾。

　　他说道：“……只，只有姐姐会说我唱歌好听。”

　　泽弗奈亚说道：“清雪，相信你的姐姐，也相信你自己。”

　　容雪清说道：“……那，那，那我唱了！”

　　泽弗奈亚：“嗯。”

　　容雪清深吸一口气，张开嘴，开始唱歌。

　　泽弗奈亚双瞳瞠大，目光惊愕地看着容雪清。

　　那是一种……

　　无法用言语说的感觉。

　　他想到了遥远的过去，那个他还不认识容烟柔姐妹的过去。

　　她们在无数个日夜，会悄悄交谈。

　　——我听到了阿清的歌声。

　　——阿清是给我唱的！

　　——胡说！明明是给我唱得歌！

　　两个还年幼的小女孩最开始争执，到了后来动手打了起来。

　　瑟安神殿负责照顾孩童们的抚愈师前来，将两个打得不可开交的小女孩分开。

　　不过，没过多久，她们又凑在了一起。

　　其实，泽弗奈亚并无法分得清容烟柔和容烟河，无论是外貌，又或者是散发的气息波动，她们两个几乎一模一样。

　　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在过去，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认不出双胞胎。

　　哪怕一眼看去，外貌一样，许多细节却是不同的，尤其是不同人所散发出的气息。

　　但是，容烟柔和容烟河这对姐妹，却是惊人的相似。

　　两个小女孩在一起，她们又说起了她们深爱着的弟弟。

　　——他的歌声真好听啊。

　　——像是海的声音。

　　海的声音，又是怎样的声音呢？

　　——无垠、包容、广阔，那是，绝对自由与安宁的气息。

　　*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加更呀0.0

　　9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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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请您远离我的弟弟。

　　容雪清唱完歌，一脸紧张地看着泽弗奈亚。

　　泽弗奈亚摸了下容雪清的头发。

　　容雪清愣了下，他下意识向后退，避开了泽弗奈亚的手。

　　泽弗奈亚说道：“……你唱得很好。”

　　容雪清唇角弯起，人之长泰，他还是一个小少年，被人夸奖，心情会高兴。

　　泽弗奈亚很会与人接触，他天生令人如沐春风，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微妙地令人感到舒适，容雪清和他一起交谈，会感觉很开心。

　　等容雪清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对他的好感度就直线上升。

　　泽弗奈亚看着容雪清，目光若有所思。

　　让他来说的话，容雪清不是抚愈师。

　　他在容雪清身上，完全感觉不到抚愈师的气息，但是……

　　有两点可以确认。

　　只要在容雪清身旁，能够感觉到平和的气息。

　　尤其是当他唱歌时，那种感觉达到顶点。

　　听他的歌声，是听觉中的绝对盛宴。

　　那种舒适的感觉从听觉弥漫至四肢百骸，他不是抚愈师，但是他的歌声，又好像带着奇特的能力。

　　泽弗奈亚甚至还知道，因为容烟柔姐妹，瑟安神殿每年都会例行为容雪清进行身体检测。

　　在这一刻，泽弗奈亚感觉，或许在不远的将来，容雪清有可能会迎来分化。

　　这是一种直觉，而他的直觉向来很准。

　　容雪清说道：“泽弗奈亚阁下，您还可以再说说关于我的姐姐的事情吗？”

　　忽然有了这么一种机会，容雪清很珍惜。

　　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泽弗奈亚又一次伸出手，摸了摸容雪清的头发。

　　考虑到自己有求于人，这一次容雪清并没有躲，他目光亮晶晶地看着泽弗奈亚，等待他继续说关于两个姐姐在瑟安神殿的事情。

　　泽弗奈亚轻声说道：“阿清，你该睡了，如果让你的两个姐姐知道这么晚你还没有睡，她们会生气。”

　　容雪清眼皮跳了跳，如果两个姐姐知道了，是真的会非常生气。

　　泽弗奈亚道：“并不急于一时，阿清，以后还有机会。”

　　容雪清愣了下，询问：“以后？”

　　泽弗奈亚点头。

　　容雪清询问：“……您以后还会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