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川超次卧努下巴,压低声说:“他怎么办?”
陆清源撇嘴:“管他呢,估计看够了就会走吧。”
陆行川想想也是,他又小声说:“那你也回房间,等他走了再开饭。”
陆清源心痒难耐,索性推着陆行川去厨房:“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做饭!真是越老越啰嗦!”
把陆行川推进了厨房,陆清源立即迈腿冲回他房间,去找能绑人的工具。
与此同时,林有拙静静看着陆起住了10多年的卧室。
枕头和被面铺得整齐,只是现在,蒙上了一层显而易见的灰尘,书桌有几本资料,其他全无。
林有拙拉开第一个抽屉,里面是一摞奖状,装得满当,接着他又拉开第二个抽屉,是满抽屉的获奖证书,再拉开第三个抽屉,终于是另一样东西——四年前的判决书。
林有拙翻开了判决。
第一页是案件经过。
陆起的一个对家,收买陆清源去偷拍陆氏的竞拍文件。
陆清源当时是陆氏保安,被五百万诱惑,想着拍几张照片没什么大不了。
结果文件没偷拍到,还被监控录下来。陆清源很怕,就去找那人帮忙。
谁知那人不仅灌陆清源喝醉,还吓他陆起会拿监控U盘去报警,几百亿的项目,陆清源要一辈子牢底坐穿。
陆清源吓得心底发凉,借着酒劲,就开车去找陆起要U盘。
于是在离陆家不远的公路,陆清源直接开踩着油门不管不顾撞向了陆起的车。
……
咔。
这时,身后响起轻不可闻的关门声。
林有拙关上抽屉转过身,就对上了陆清源澎湃激动的视线。
陆清源没想到林有拙会突然转身,他傻眼了三秒,手忙脚乱将手里的床单藏到背后。
他眼神乱飘,欲盖弥彰说:“我来给小起换床单。”
林有拙平静道:“你想绑我。”
陆清源顺着点头:“对,我想绑……”
声音戛然而止,他眼睛瞪得像牛眼睛,脸皮涨得通红:“你怎么知道!不不是……”他连咽几口口水,“我没有!你别胡说啊!绑架犯法,我是遵法守纪的好公民,绝不踩法律的钢丝!”
林有拙默默拉开书包链,拿出那厚厚一叠打印纸,精准丢向陆清源怀里。
陆清源下意识松开床单,眼疾手快接住,他纳闷问:“这什……”
瞥到封面熟悉的文风,他倏然住声,接着疯狂翻着页。
没错、绝对没错!
这百分百是他的心情日记!
陆清源惊呆了,他捏紧暂纸张,气得眼睛都红了,抬头凶狠瞪着林有拙:“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偷看别人日记!”
说完他后知后觉,声音开始颤抖:“不对啊,你为什么能偷看我日记?!”
林有拙并没有为他解惑,继续平静说:“这本日记,是你预备犯罪的证据,只要交给警察……”
他没说完,房间里就响起猛烈的撕纸声。
陆清源憋红了脸,新纸纸锋如刀,陆清源手指划出了好几道小口子,他边呲牙咧嘴边飞快撕着。
他绝不要再坐牢!他厌倦了踩缝纫机的每一天!
撕!
撕掉所有证据!
老实说,林有拙确实有被陆清源的举动惊到了一秒。
毕竟用云泥之别,也不足以形容陆清源和陆起智商上的差别了。
他沉默着,没出声。
直到陆清源满手创伤撕破了整本小日记,踩着满地破碎的纸片,挑衅望向林有拙,林有拙才开口:“这只是打印件。”
陆清源傻了,他嘴巴张开:“啊?”
林有拙依然没有表情,只淡淡说:“只要你老实,你就会平安无事。反之,我有无数办法,送你回去——”他嗓音温和,“踩缝纫机。”
陆清源生平只怕3样,1,陆起,第2就是踩缝纫机。
陆清源双腿抖起来,他不明白,不理解,他脸色又白又红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反常态,林有拙这次回答了:“你娇弱的样子很有趣。”
陆清源:“……”
一口气堵在喉咙,陆清源差点气晕过去。
什么玩意!
就因为他日记里称呼林有拙为小娇妻,林有拙就要来羞辱他!
难怪陆起喜欢,原来夫夫俩都一样恶毒、冷血!魔鬼相吸!
陆清源脚后跟用力碾压着脚下的纸片,他恨不得揍扁林有拙,偏偏林有拙现在手握他的犯罪宣言,他惹不起。
陆清源磨得牙根痒,气冷抖要回房,刚转身,又一个东西飞到他肩头。
陆清源抬手就去抓,扯下来看了一眼,陆清源登时全身僵硬,每一块皮肤都冒出密集的鸡皮疙瘩。
软软的、滑滑的、细细的……
陆清源从灵魂深处发出恐惧的一声:“卧槽!菜花蛇!”
陆清源怕的第三样东西,就是蛇。
源自童年那次,吓陆起反被吓,自从细软的蛇就成了陆清源的心理阴影。
他巨怕蛇!
“卧槽槽槽!”他一动不敢动,也不敢抛开手里的蛇,更不敢看,使劲别着头,急得都破音了,“你快来把它拿走!快快快!”
然而身后毫无动静。
陆清源额头冒出冷汗,脸皮越涨越紫,紧接着浑身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太怕了,他都能感到那条猩红的信子,已经舔到了他脖子上。
“你……”他声音已然带着哭腔,“求你,帮帮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喊你小娇妻了……”
可身后还是没动静。
房间里静得仿佛只有他和这条蛇,陆清源没办法,别得畸形的头用力往后扭,试图看清后面。
在脖子有种扭断的错觉后,陆清源终于看到了林有拙。
林有拙还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看着他,眼里毫无情绪,
对上目光的一瞬间,陆清源心都悸了起来,他怕的三样,现在成功升级为四样。
陆清源完全不敢在和林有拙待在同一个空间。
他怕林有拙超过了怕蛇,一瞬间竟然有了力气,甩掉了手上的蛇。
啪嗒。
蛇弹到墙壁,然后又掉回陆清源脚边,
陆清源吓得刚要跑,忽然他停住了,鼓起勇气扭头,抬了几次,终于抬起脚尖,试探着碰了碰蛇。
很快,陆清源松口气的同时,一直强制按住的生理泪水飙了出来:“卧槽!你干嘛用假蛇吓我?会吓死的好不好!”
林有拙薄唇动了动,吐出两个冰凉的字:“好玩。”
陆清源腿一软,直接跌坐到地上,他悄悄瞥了眼旁边的假蛇,感觉抓了一把碎纸,隔着把假蛇推老远。
这时脚步声响起,他抬头惊恐盯着走过来的林有拙,屁股不动声色往后挪着,指着林有拙结巴道:“你、你还想……做什么!别过来!我不敢了,我保证不……”
咔嚓。
林有拙根本没看他,开门走了出去。
陆清源这才松了口气,他委屈揉着通红的眼睛。
凶什么凶!
他以后碰见这两个魔鬼夫夫立即绕着走!不信见不到人,他们还能欺负他!
——
而门外,陆行川手拿锅铲,面无血色在发抖。
他听到了陆清源和林有拙的对话。
这臭小子!
陆行川指尖都在发抖,他没脸看林有拙,忽然大步冲进屋。
陆清源刚松了一口气,看到陆行川进来,他正要撒娇抱怨,一个带着可乐味的锅铲正面打到他脸上。
陆清源眼前一暗,感到两股热流从他鼻孔哗啦流了下来。
“爸……”以其说被打得疼,陆清源更惊讶的是陆行川打他。
陆行川竟然打他?!
陆行川打小只疼他,他手指破个皮,陆行川都怕他疼,带他去买玩具哄他开心。
现在……竟然打他?还是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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