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具体的后续内容,淳乐水也没有太过关注,但也算是给了程齐桥一个教训。
总之现在淳乐水把什么事情都看得很开,他只想过好剩下的小日子,在外公膝下尽尽孝,和师哥小屿一起体验每天柴米油盐的生活气,好好准备《山鬼》的排练登上舞台。
至于宋含章,完全不在他任何的生活计划中。
他也不想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耗费太多的精力。
这是两个人有史以来第一次共处一室没有想看两厌,不仅共进晚餐,还进行一场和平的交谈。
只是在最后宋含章提出要送淳乐水回去时,淳乐水拒绝了,他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走的时候甚至还和宋含章挥手道别。
街头光带流蹿,宋含章站着却说不出来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
他想要和淳乐水好好谈谈,想要弥补他,为自己以前犯下的错误道歉。
而他们也确实坐下来好好地谈了谈,结果也可以算是两人握手言和,但宋含章始终觉得不太舒服,就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血管,不至于喘不上气,但很闷很难受。
又像是少了点什么东西,那种感觉他形容不上来,像用漏勺舀水,空荡荡的。
-
淳乐水和宋含章这顿晚饭并没有吃太长时间,回家也就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
他走到楼下还打电话想问问楚林还要不要葱,但响了半天无人接听,最后淳乐水还是在小区门口的小便利超市买了把葱回去。
一打开门,浓郁的鸡汤香味扑面而来。
淳乐水鼻翼微动,他一边嗅着空气里的香气一边换了鞋往厨房里走:“师哥,趁我不在家偷偷吃什么好东西,被我逮到了吧?”
屋内无人回应,他扒着门框探头过去。
灶上小火煨着一锅板栗鸡汤,香气扑鼻色泽诱人,淳乐水拿汤勺舀起来,偷吃了一个板栗,软糯香甜,就是太烫了,烫得他一边张着嘴散气,一边往走出厨房往楚林卧室走。
走到门前他咽下嘴里的板栗,抬手叩了下门:“师哥,我进来了?”
说着他下压门把手,窗帘微动,但卧室里没人。
淳乐水此刻才觉得家里安静得有点奇怪。
他拧着眉把屋里所有房间,包括主客两个卫生间的门都推开找了一遍。
他感到有些奇怪,鸡汤是用砂锅煨在灶上的,得不时看看火免得烧干了,楚林不可能有事外出不关火。
除非家里有人可以帮忙看着。
淳乐水想到当时楚林在电话里说回头让楚屿跑腿,那他今天去学校应该把楚屿给接回来了才对。
但为什么不仅是楚林,就连楚屿也不在家?
淳乐水给楚林打电话,循着手机铃声在卧室的床上找到了他的手机。
他转而拨通了楚屿的电话,铃声隐约从门外传来。
“喂,小淳哥?”楚屿刚接通电话,家里大门就从里推开,淳乐水挂断电话站在门口,“你们去哪儿了,火也……师哥?你脸这么回事?!”
门外楚屿架着楚林,后者身上的浅色羽绒服上全是脚印和污渍,脸上更是有好几处淤青。
就这样,他在淳乐水去扶他的时候还摆摆手,笑着说了声没事。
“什么没事,你看着像是没事的样子吗?”楚屿又急,一听他说没事就脸黑,沉着脸数落他的同时动作非常小心地让他在门边的脚蹬上坐下,从鞋柜里拿出他的拖鞋要帮他换。
“小屿,我真的没事。”
楚屿推开他的手,沉默地帮他换鞋,捏到楚林脚踝时楚林没忍住抽了口气。
“哥?我弄疼你了吗?”楚屿连忙松手,又弯起他裤脚一看,楚林的脚踝又红又肿,他声音马上就带上了哭腔,半跪在地上也不起身,眼泪全都擦在了衣袖上,“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说什么呢,和你又没关系。”楚林摸摸他脑袋,给旁边的淳乐水使眼色。
“小屿,别蹲在地上了。”淳乐水把楚屿拽起来,“先让师哥进屋。”
楚林被两个人架在中间,略微有些苦笑不得:“我能自己走。”
“到底怎么回事啊?”淳乐水把他安置在沙发上,看楚屿还在袖子上抹眼泪,顺手给他递了张纸。
楚林脸上又青又紫,一看就不是什么摔伤,更像是被人打的。
但他人缘特别好,又没有仇家,怎么会有人打他?
“好了,别哭了。”楚林帮楚屿擦了擦眼泪,使唤他去把药箱拿过来。
楚屿憋着一张嘴,一抽一抽地去了。
楚林才对淳乐水说:“我也不知道,就我下楼去买葱,结果突然被人拖到我们小区后面那个巷子里去了。”
楚林他们家在老城区里,虽然也是电梯房,但买了也很有些年头,周围摊贩林立,入了夜之后很热闹。
不过也因为是老城区,城市建设就有些老旧,他们小区后面巷子里的路灯换了好几年都没有换新,巷子太黑晚上就基本不会有人走,如果在里面打架外面也很难发现,就算有点求救的声音也很容易被巷外热闹的人声遮掩过去。
楚屿拿了药箱过来,淳乐水想接过放在桌上,楚屿避了一下,坐在楚林旁边,说话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他把药箱放在自己腿上:“我来。”
淳乐水和楚林对视了一眼,乖乖收回手。
于是他问:“知道是谁吗?”
楚林摇头:“巷子里太黑了,根本看不清,而且外面也没监控,报了警警察都没办法。”
他吸了口气,楚屿马上说:“哥,疼吗?我给你吹吹。”
楚林手背上也是擦伤,楚屿小心托着他的手正在用碘伏给他消毒,一边小心地拿棉签擦过伤口,一边很轻很轻地吹气。
吹着吹着眼泪又掉下来了,还滴在楚林手背上。
“怎么又哭了?”楚林无奈,掌心贴在他脸上,用大拇指指腹帮他擦掉眼泪。
淳乐水帮他处理另外一只手上的伤,听到楚屿特别伤心地说道:“如果我不是因为赌气不帮你跑腿,你就不会受伤了。”
他越说越伤心,觉得这一切完全都是因为他才造成的,搞得楚林哭笑不得,只能用那万一受伤的是楚屿他得多心疼一类的话来安慰他。
于是楚林这些伤是在他不断哄楚屿的过程中处理完的。
他虽然穿得比较厚,但保不准身上还有伤,楚屿把他推进房里要检查上药,楚林拗不过他,进屋前嘱咐淳乐水去吧灶上鸡汤的火关了。
过了会儿,淳乐水收到楚林发来的信息,他往卧室看了一眼。
楚林说:这伤也没白受,至少小屿也不跟我闹脾气了。
淳乐水:……
淳乐水:我觉得如果小屿知道你这样想,他可能又要离家出走了。
楚林:嘘.gif
淳乐水问他是不是一点那些人的特质都不记得,楚林想了想才说好像听到有人叫了声什么……龙哥?
淳乐水盯着消息框若有所思,光靠一个名字要在申城茫茫人海里把这人找出来无疑是大海捞针。
但除此之外楚林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被□□脚相加的时候只忙着捂住脆弱部位,哪想得到那么多。
淳乐水几乎都要把“龙哥”两个字盯出一朵花来,他拨通了许清的电话:“许叔,睡了吗?”
“还没,”许叔的声音带着点点笑意,“你说巧不巧,老爷子刚刚还在说要打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回家呢。”
“刚吃了药,不是正准备给你打完电话才睡吗?”接电话的人变成了宋时清。
淳乐水叫了声外公,问他身体还好吧,宋时清说不太好,淳乐水一惊,又听老爷子说:“你在家的话应该会好一些。”
“我过段时间就回家。”淳乐水说,“外公,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说你说,你需要外公一定帮。”
“您能帮我查一下申城叫龙哥的人吗?我觉得年纪应该在二十到三十……四十左右吧,然后应该是个不务正业的人,没什么正经工作,身边还有几个小弟,年纪应该也不大。然后今天晚上七点到九点之间可能在城北老城这附近出没过,他可能是老城这边的人,也可能近几天在这边晃悠踩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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