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问魍九两是怎么进来的,而是叹了一口气,依旧是态度冰冷的道:“不知狱渊之主在本君闭关之时造访,有何要事?”
只是他的态度冰冷归冰冷,却因为现在的状态语气变得虚弱又缠绵,连舌尖都带上了缱绻的味道。
魍九两哪里还顾得乾巽的态度,他两步并作一步行至乾巽身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刀,丢至一旁骂道:“这是什么鬼东西,竟敢伤你!”
乾巽却被他逗的发笑:“这刀无灵,哪里伤的了我,分明是我自己伤的自己。”
说完,乾巽一愣,或许是因为魔气侵蚀让他有些不清醒,怎么魍九两只是单纯的担心了他一下,他便忍不住将藏了许久的温柔倾泻于他。
“该死的!”魍九两看着乾巽身上的伤,心情变得烦躁起来,暴戾之气在他眼中时不时的划过,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你这三百年来就是这么过的?”
“嗯。”乾巽垂下了眼帘,面对着魍九两的担忧,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把心收回去对他横眉冷对,他只能尽可能的不叫自己冲着他笑。
“不疼吗?”魍九两问道,他连碰也不敢碰乾巽身上的伤,明明在修为还没有现在高时他受到过比这严重的多的伤,可他看着乾巽,却觉得自己的心比受最言重的快要死掉的伤时还要疼。
“不疼。”乾巽摇了摇头。
“胡说八道。”
魍九两坐到了乾巽的面前,用手将乾巽的衣衫拢好,而乾巽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好似一缕漂浮的烟雾,风一刮便散了似的。
或许是因为魍九两的到来,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今日的乾巽觉得这魔气侵蚀也没那么难熬了,他甚至能坐着与魍九两说上一会儿话,而不是像往常那样难耐的在地上打滚,丑态毕露。
“你为什么不找纯阴之体?”魍九两问道。
乾巽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答道:“不想。”
魍九两看着乾巽那明显垂下去的眼睛,涩着声音问道:“是……因为我吗?”
这似乎是个不需要乾巽回答也能知晓答案的问题,复杂的情感开始在魍九两的心中疯狂滋长。
魍九两先是烦闷,他不喜欢乾巽这样做,这会使他有莫须有的压力,让他想要疯掉;然后是心疼,他看不得乾巽这样,乾巽只有他能伤,就算是乾巽自己伤自己,那也不行,他会为此难过;最后,是他心底一直想压下去却不断跳出来的彰显存在感的那一丝小小的雀跃。
乾巽是在为了他,光是想一想魍九两便觉得自己看见了幼时在年末看到的,黑夜之中在天空上绚烂绽放的烟花。
这样复杂的感情魍九两几乎处理不了,他只觉得自己像是在海边,被滔天的、澎湃的巨浪拍在岸上,淹在水里,想要去挣扎,想要去呼吸。
直到一声闷哼传来,魍九两才从复杂如潮水般的情感中脱离出来,回到了现实之中。
魍九两看向乾巽,红的发粉的魔气就像是在做游戏,在乾巽的身体上来回穿梭着,把乾巽磋磨的垂下了头颅,弯曲了脊背,手指扣在地上的缝隙之中,用力之大连指甲都被整个剥脱开来。
“虞无烟!”魍九两喊了一声。
而现在的乾巽似乎根本听不见外界的声音,细密的汗珠布满了他的额间,他的表情痛苦又难耐,伸长了手试图去够到魍九两扔出去的那把精巧的小刀。
就在乾巽即将碰到那把刀的时候,魍九两一把抓住了乾巽的手,他说:“该死的,虞无烟,你等着我。”
说罢,魍九两连同那把刀一起消失在了乾巽的眼前。
乾巽好似力竭似的躺到在地,他不希望魍九两看到他的丑态,他已经在努力隐忍着了。
另一边,在陋室没多远的地方,修士们还没离去,反倒是因为魍九两的动静人越聚越多了。
“追月宫主,”天算子没有理会碧霄道君的话语,而是转身对着追月道,“若真是君上的计划,那还烦请追月宫主细细说来,这桃园洞天可无法再经受一次如此剧烈的魔气涌动了,若是没有计划的话……”
剩下的话天算子并没有说完,但不难让人理解他的意思。
追月看着天算子没有说话,而是笑了笑,她身后的墨晴倒是开了口:“若是没有计划,你又能如何?”
“能如何,自然能如何,”天算子还没有开口,便被刚刚才赶来的容熙抢了先,“莫不是就会欺负我们这些修为不足的修士,真让他对上狱渊之主的话,怕不是不敢多说一句。”
容熙身上可算是一点儿矜贵劲儿都没有了,也不知道这三百年来到底经历了什么。
碧霄道君听见容熙的话喝道:“熙儿,不得无礼!”
对于母亲的话容熙还是非常听的,当即闭了嘴,只是他看向天算子的眼神并不友善。
天算子扫过站在他们对立面的几个人,忽的叹了口气,道:“老朽并无他意,只要是能够让修真界安好,莫说对上狱渊之主,哪怕要了老朽这条老命都可以!”
天算子话音刚落,忽的一阵猩红色的魔气涌现出来,魍九两登时出现在众人面前,吓了众人一跳。
好在,魍九两的目标非常明确,只见他抓住容熙的肩膀道:“跟我来。”
随即不见了踪影。
“熙儿!”碧霄道君见状猛地冲上前,想要去阻拦魍九两,但却完全追不上,她一咬牙便朝着陋室的方向而去。
追月根本来不及阻拦她,好在虞九梧反应快,在碧霄道君冲出去的一瞬间便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让开!”碧霄道君的本命法器是一条九节鞭,在虞九梧拦住她的时候她的鞭子已然出手,直朝虞九梧面门而去。
“碧霄道君!”追月慌忙叫道,“莫要担心,狱渊之主不会对容熙怎么样的!”
“你叫我如何信你!”碧霄道君双目赤红,魍九两一声不吭掳走她的儿子,叫她怎么能放心!
追月也没废话,而是直接传音入耳道:“魍九两就是锦衣!”
碧霄道君骤然停止了动作,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追月。
而另一边,魍九两揪着容熙的领子直接把人带到了乾巽面前,容熙还没站稳魍九两便冷声道:“脱衣服!”
“哈?你在说什么……君上?!”
容熙正准备骂上魍九两两句,扭头便看见了一旁撑着床沿试图从地上站起来的乾巽。
他哪里见过这样子的乾巽,胸前的衣襟上沾染了大片的血迹,金色的眼睛里满是迷蒙,本就艳丽的唇早就被咬的破烂,渗出的血液好似这世界上最浓艳的口脂,把他染的就想是破碎出汁的花朵似的,若是细细的瞧了,会发现乾巽的手上的指甲破的破,裂的裂,有的甚至整块翻了过去,就好像他遭遇了什么残酷的刑罚一般。
乾巽的脸色更是苍白如纸,尤其是在看到了容熙之后。
容熙被这样的乾巽镇的愣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魍九两则是哽着声音道:“虞无烟,老子把纯阴之体给你带来了,就现在,你赶紧该做什么做什么,你不用管老子怎么想,老子不在乎!”
乾巽却是垂着眼睛,淡淡的道:“我在乎。”
“你在乎有什么用,”魍九两笑了一下,只是这笑意未达眼底,比那九天玄冰还要冰冷,他说,“老子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不成的!”
说罢,魍九两竟伸手脱起乾巽的衣服来,只不过他连外衣都没有脱掉。
因为乾巽说:“求你。”
魍九两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了。
“该死!”魍九两低骂一声,起身又到了容熙身边,道,“脱衣服。”
他拿乾巽没有辙,不代表他拿容熙没有办法,今天的事情他必须解决了,他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乾巽。
可容熙却抓紧了自己的衣衫,一副不愿的样子。
魍九两见此忽的嗤笑一声,道:“你不是喜欢乾巽吗?让你与他做些快乐的事情,你怎么还不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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