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朝扬的慌乱反应激起了他的坏欲。
“嘘……”
他一手捂住朝扬的嘴,另一只手的动作却不停,他伏在朝扬的耳边低笑:“宝贝儿乖,我帮你。”
今天,一对一补习班挂上了休息的牌子,廖老师改行当起了按摩师。
回到自己房间后,朝扬没开灯,手捂着眼睛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刚刚廖星辰帮他的样子。
禁欲系老干部坏起来,谁都顶不住。
明明父母就在一墙之隔的客厅,明知道他不敢发出奇怪的声音,廖星辰却淡定得嚣张,一边弄一边故意问:“舒服么?要不要快一点?”
靠,朝扬想的耳根发烫,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那老狐狸的对手,同时也暗下决定,以后再也不乱撩男朋友了!
玛德,惹不起也玩不起。
比春天还要温暖的圣诞节结束,第二天,世宁教学楼传来了一片哀嚎声——元旦的放假通知出来了。
别家学校都有三天假,世宁丧心病狂只放一天就算了,还特不要脸的也跟着调休,算下来最后得到的假期是个负数。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世宁的学生毫无放假的喜悦之情,都端着张苦瓜脸各自挥手道别:“朋友,明年见。”
回家的公车上,朝扬收到了徐磊的信息:
【今晚要去江边放烟花跨年不?】
今天刮的是北风,气温零下十一度,江面都被冻得结冰了,真爱都不一定愿意出门赴这个约。
朝扬靠着廖星辰,把天气预报截图发过去,问:【你疯了?】
【不是我……】
【是老宋那小子,他失恋了,非要拉着我去。】
【我怕我一个人搞不定他,你和辰哥来不?】
【我们就在江边小亭这里。】
徐磊最后发了个地点位置过来。
朝扬和廖星辰赶到江边小亭的时候,地上又是一堆空酒瓶,而宋连飞靠在徐磊的身上闷声痛哭。
原来赵芳芳今天回绝了宋连飞的告白,理由是她不想找一个未来要当医生的男朋友。
徐磊揽着宋连飞的肩膀,安慰道:“诶,这说明那赵同学认真想过和你的未来啊,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哭啥呀。”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难过,宋连飞哭得更大声了:“我觉得我现在就像个渣男,梦想和爱情都想要,都舍不得放弃。”
“老天啊,为什么非要逼着我二选一?”
徐磊直男思维:“嘿,这多简单啊,你再找个和你有同样梦想的爱情不就成了,两全其美。”
宋连飞被他这话安慰得都没心情哭了:“你踏马以为爱情是买卖呢?说找就能找到?”
徐磊可能被江风吹傻了,也来了脾气:“你才认识那赵芳芳几天啊?这辈子非她不可了?”
“宋连飞,你别忘了是你小学三年级拉着我的手,让我陪你一起考医大!”
“我为了你才努力进的实验班,你踏马敢为了别人放弃这个梦想试试?”
宋连飞泪都不流了,满腔的悲伤顿时为了愤怒,他扯着嗓子吼:“玛德老子什么时候说要放弃了?!”
“医大永远是我的女神!”
“最好是这样!”
失恋现场莫名变成了吵架现场,朝扬和廖星辰觉得白来这一趟,他们远远的挑了个地方坐下看戏。
远处有人在放烟花,江面北风呼啸而过,是刺骨的寒冷。
廖星辰拉开羽绒服拉链,从背后把朝扬搂在怀里,朝扬用后脑勺蹭他的脖子,看远处的二傻子斗嘴。
“老廖,你是几岁开始想当医生的?”
这问题要是让陈桦来回答,肯定是一岁——廖星辰在周岁抓周宴上,拿了他爸爸的听诊器。
廖星辰回想了一下,说:“六岁的时候,我和我妈去游乐园,有个小朋友溺水了。”
在那个年代,不是每个人都熟知救援手法,溺水孩童救上来之后一直没醒,父母哭得撕心裂肺,游乐园的安全员也束手无策。
救护车被堵在路上,围观的都以为这孩子大概率要没了,是陈桦拼命和时间赛跑,将孩子从死神手里救了回来。
廖星辰记得那天天很热,地表气温接近四十。陈桦跪在地上给溺水孩童做心肺复苏,检查瞳仁和心跳,肉色丝袜被石子拉出几道口子,精心打扮的妆容也被汗水弄花了。
但对廖星辰而言,那天的母亲是世上最美的人,也就是从那天起,他有了当医生的念头。
人的生命在各种意外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而医生是唯一可以和意外抗衡的人。
廖星辰摊开双手,说:“我想像我父母一样,去延续更多人的生命。”
朝扬以前一直觉得医生的手总是触碰死亡,不是拿着冰冷的听诊器就是锋利的手术刀。有段时间他甚至连杨欣兰和朝海的手都怕。
可此时此刻,他却觉得廖星辰的手温暖一点都不可怕,里面淌着鲜活的血液,能比肩巨人,也能和死神博弈。
原来医生不代表死亡,即便他手里拿着刀,那也是一把温柔的刀。
十二点,江对面的市中心开始放烟花,所有人抬头仰望夜空,巨大璀璨的烟火一簇接着一簇。
徐磊的安慰还挺管用,宋连飞重振旗鼓,双手放在嘴上当喇叭:“爱情算个鸟,老子要考医大!”
徐磊也跟着喊:“老子也要考医大!”
廖星辰想起青山对着流星许愿那晚,问朝扬:“你不喊喊么?”
朝扬以前对未来没什么野心,也没什么大的梦想,得过且过活在当下是他的人生信条,但今晚……
他想了想,挣脱廖星辰的怀抱,厚着脸皮也朝天空喊了一句:“老子——也想考医————大!!!”
徐磊和宋连飞齐刷刷回头,先是震惊然后是高兴:“朝扬,牛啊!”
十七岁是张扬狂妄的年纪,是大放厥词同时也是放手一搏的年纪。
没人会嘲笑这个年纪的人梦想有多么的不切实际,因为只有敢做梦,才有前进的动力。
朝扬属于那种二话不说实干派,有了想法就一定要去做的急性子。
再加上圣诞那晚被廖星辰的故意使坏弄出阴影来了,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朝扬都异常的乖,私底下的时候也不拱火不乱撩,一心只读圣贤书。
杨欣兰见到朝扬这样认真努力学习,恨不得马上认廖星辰作干儿子:“星星真的是好哥哥。”
陈桦对两人的这个相处情况也很满意:“我前段时间还旁敲侧击问过星星,愿不愿意和扬扬成为一家人。”
杨欣兰:“他怎么说?”
认干儿子这种事,父母觉得可以还不行,毕竟是朋友变兄弟,当事人如果排斥的话也不能太过强求。
陈桦笑得鱼尾纹都出来了:“星星说他十分愿意。”
人一旦忙碌起来,时间就过得特别快,转眼就到了一月底,石江区连续下了几天的大雪,从教室望出去,世界白茫茫一片。
教室里开了暖气,朝扬觉得有点闷,扯了扯护到下巴的毛衣领子,仔细看会发现他的脖子上有几颗红印子。
是昨晚廖星辰给的小小“奖励”,朝扬现在刷基础卷的时间已经能稳定控制在一小时内了。
清心寡欲过了两个月,朝扬的那点小心思又被廖星辰这个“奖励”给激了起来,还有一周就是男朋友的十八岁生日,他想给他一份“超级成人礼”。
朝扬想起校运会,廖星辰两千米长跑赢回来的那两张温泉券,之前因为世宁的课业实在太忙根本没有假期,他们一直没机会去用掉。
正好今年廖星辰的生日是大年初二,早上走完亲戚就没其他事了。而廖家和朝家的开年饭都在初四,去温泉谷玩两天住一晚回来,时间刚刚好。
朝扬计划好说干就干,他偷偷定好酒店,提前买了“作案工具”,等着新年的到来。
最后一场考试铃响,寒假终于开始,世宁保持了一贯抠抠搜搜的小气毛病,前后总共只放了十一天的假,从年廿七放到年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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