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魄珠?报仇?等等……顾雪岭瞪大眼睛,“应凌波!”
少年面露喜色,扶着心口感慨道:“顾师兄总算认出我了!”
顾雪岭哑然,他不知道该说什么,重新打量起少年,仍有些不确定,“你真的是应凌波,应师妹?”
“现在是应师弟了。”应凌波笑道:“拿到月魄珠后我就回了医仙谷,娘帮我把血咒解了,顺道把秘术解除了,我总算可以跟正常人一样了。”
顾雪岭面上有些不可置信。上回见到的那么可爱的小姑娘,真摇身一变成了个俊秀少年,他就算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怎样,我长大后也挺好看的吧?”应凌波说着,还刻意转了一圈给顾雪岭看。他现在看去约莫是十七八岁的模样,脸上还透着几分病态的苍白,约莫是身体还没有好全,但他精神极好,双眼甚至在发光。“我一直想来跟顾师兄道谢,吃了半个月的药,终于能出来走动了,我当然第一时间就来看顾师兄了,我听说你要回玄天宗了?”
顾雪岭确认他就是应凌波了,只不过换了一副面貌站在了他身边,遂点头应道:“是,明日就走。”
“这么快?”应凌波有些吃惊,摸着下巴说:“我还想在天道阁跟顾师兄多玩几日,你明日真的要走?”
顾雪岭道:“你能好起来就好。我师叔病了,我想回去看看他。”
应凌波面露不舍,也有些懊恼,“可我都跟娘说了,想带两位恩人一块回医仙谷聊表感激之情。”
除了顾雪岭,另一人就是宣陵了。
“我其实也没做什么,你那日奋不顾身为我挡了木旗主那一掌,我后来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还你的恩情。”顾雪岭道:“你不必记挂在心。”
“我还以为顾师兄和我已经是朋友了呢。”应凌波显然对他这话很不满,眉头紧皱道:“我可是第一次见到顾师兄时就很喜欢你了啊。”
跟顾雪岭说过喜欢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故而,顾雪岭对此不甚在意,只失笑道:“若能与医仙谷少谷主结交,自是最好不过。”
听了这话应凌波才又重新笑起来,可还有些遗憾,“看来这回是请不到顾师兄了,不过下回,顾师兄若来了仙都,可一定要去医仙谷。”
说着应凌波眼前一亮,“有了,不如我跟你去玄天宗?”
顾雪岭诧异。
应凌波道:“我就跟我娘说,我去玄天宗拜师学艺。”
顾雪岭提醒:“若要拜师学艺,不如去太清宫。一来你本就是熟悉太清宫,二来太清宫本就是大宗门。我师父不在,玄天宗暂时不收弟子。”
“那我可以拜入顾师兄门下呀。”应凌波理直气壮道。
顾雪岭嘴角一抽,“就我这点修为,你拜我为师?”
“有何不可?”应凌波扬唇笑道:“顾师兄帮我报仇,又帮我寻回月魄珠解除血咒,可称得上是让我再世为人,如此大恩,做我师父足够了。”
看应凌波的神色不似在说笑,顾雪岭真怕他要拜自己为师,正要找借口推辞,就听见身后一道微凉的声音响起,随之一只手揽住他的腰。
“我师兄不收徒弟,你若是硬要拜入玄天宗,可问问我要不要收徒。”顾雪岭回头看去,正是宣陵,不过他此刻面无表情,似乎不大高兴。
陆微是同他一块在院中出来的,见状快步走到应凌波面前,“别闹了,若要拜师,可入太清宫。”
“他是谁?”宣陵抱着顾雪岭不松手,带着几分敌意看应凌波。他从院中出来时就见到顾雪岭跟这个俊秀的少年相谈甚欢,让他极为不喜。
当做没看到宣陵那副醋性大发的样子,陆微无奈解释道:“他就是凌波。先前中了血咒,不得已使用秘术变成上回的模样,不久前得了月魄珠,正好解了他身上的血咒,如今他修为全失,但总算能恢复正常人的模样。”
修为全失?顾雪岭将自己从宣陵怀里挣出来,面露意外。
应凌波笑着摆手,一点也不在意地道:“本来就那么点修为,没了就没了,很快就能修炼回来。”
陆微点头,“这倒是,若来太清宫,兴许能恢复得更快。”
应凌波道:“我才不去太清宫。”他眼珠子一转,落到宣陵身上,“宣师兄,你真的愿意收我为徒?”
“可以。”宣陵淡声道:“若你也有无上剑骨、天灵根那般资质,让我收你为徒,也并非不可。”
应凌波笑容一顿,“可我只有双灵根。”
“那就很遗憾了。”宣陵无情地道:“看来你与我玄天宗无缘。”
应凌波撇撇嘴,带着一脸的希冀,眼巴巴看向顾雪岭。
顾雪岭也学宣陵冷漠了一回,摆手道:“师父不在,我自是无心收徒的。”况且他本来就无意收徒,他连师弟都带不好,带什么徒弟?
陆微趁机插话,厚颜无耻道:“我倒是愿意收徒,不是无上剑骨、天灵根之流亦可,双灵根也是极佳的根骨,入我门下,可保你五年结丹。”
应凌波白他一眼,嗤道:“骗小孩呢?你当我今年三岁?”
这一番话听着让顾雪岭觉得熟悉,像是他曾经哄骗宣陵入门时胡诌的谎话,顾雪岭顿时失笑,又很心虚地垂下脑袋,怕宣陵也想起来。
所幸宣陵也无意再留下去,握住顾雪岭的手便带他离开,只留给身后陆微、应凌波二人一句“告辞”。
应凌波倒是想追,看看二人相牵的手,还是识趣地止住脚步。
与宣陵回房的路上,顾雪岭同他说了南长老打算明日就回玄天宗的事,末了,他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宣陵,“我明日会跟师叔一起回去。”
宣陵脚步一顿,面露诧异。
顾雪岭自觉心虚,“太渊师叔的病本该慢慢养好了的,可在五年前,那些门派上门来挑衅时又伤到了,这才至今未愈。我想回去看看他。”
若是往常,宣陵会听他的,但昨夜看懂了顾雪岭是如何看待他的,又少了玲珑宝镜这样一个宝器,宣陵不愿理解顾雪岭对师叔的担忧。
“你又要扔下我一个人?”
“不是扔下你一个人。”顾雪岭道:“我只是先回去看看师叔。你要等傅盟主回来,不知他找你做什么,待你事了,再回玄天宗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宣陵反驳道:“这就不是你接我回去的了。”
顾雪岭一愣,而后没忍住噗嗤一笑。
宣陵也不在意丢不丢人,他从昨夜起就不高兴,此刻自觉被顾雪岭扔下,他很是不满。“师兄担心师叔,却不为我想想,总是要食言。”
“我……”顾雪岭张了张口,却不知该怎么解释。他说过会去接宣陵,但五年后才去,在宣陵眼里他就是食言了,即便他最后确实是去了。
“还说你不是个小孩子了。”顾雪岭扶着额头叹气,“那这样吧,等我回去看望师叔后,再回天道阁找你。你办完事给我送信,我就来接你?”
这已经是顾雪岭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他曾经说过师父不在,玄天宗就是他做主,结果他一走五年,心里对玄天宗自然是有些愧疚的。
太渊无极的旧伤顾雪岭也清楚,便是当年被师叔祖凌云霄连累,整个玄天宗都有愧于他。如今听闻太渊无极旧伤复发,还要帮忙处理门中事务,顾雪岭才会想回去看望他。
“师兄跑来跑去,也太累了。”见他去意已决,宣陵也别无他法,他到底是心疼顾雪岭的,只好作出退步,“到时我要回去,再给师兄写信吧。”
顾雪岭心下一松,当即笑了,脱口而出道:“师弟真乖。”
闻言宣陵眉头紧皱,他与顾雪岭按理来说是阔别五年,才重逢了不到一月就又要分开,他心里自然是不舍的,况且这时玲珑宝镜还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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